舒央不认为自己有义务去听阮未和他骈头在一起浓情蜜意的二三事。
他兀自冷漠着,看着阮未站在他面前,既像是解释又像是有些慌张,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件事完全是他自己先挑起来的。
挑事的明明是他,但慌张不知所措的人却是阮未。
可惜此时的舒央心中如同一团乱麻一般,尚且还未完全理清自己生气的源头,不再听阮未的解释,径直离开了。
他一直往前走,没有回头,找了一处没有人的僻静地方,感觉到脚已经有些酸了,才盘腿坐了下来。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天空星辰点点,只不过少了主星和几个次从星,显得有些杂乱无章,连星光也十分黯淡。
“........”
阮未更烦了。
他张开手,直到一颗星核缓缓地出现在他掌心。
星核缓缓漂浮着,上面还交缠着些许吸收的怨气和毒气。
它艰难地消化着一切,尽量不让这些怨气和毒气污染它自身。
趴在舒央肩头上的崽子晃了晃尾巴,似乎是有些好奇,伸出爪爪,小心翼翼地去碰了碰星核。
那星核一直以来只听从主人的命令,但当龙崽去碰他的时候,它却主动蹭过去,贴了贴龙崽的脸。
“..........”舒央发现,自从下凡之后,不仅很多事情都脱离了他的掌控,连星核也不听话了。
舒央把星核收回自己的身体里,把崽子从自己的肩上拎起来,盯着无辜的睁大眼睛的崽子看了一眼,半晌,才道:
“烦人。”
也不知道是在针对崽还是别的什么人。
崽子:“........”
他委屈地瘪了瘪嘴,啊啊啊地挥舞了几下手,又被舒央按了回去:
“等拿到引水珠之后,你就回龙宫去,别给我添乱了。”
舒央按了按额心,指节上戴着的寻情戒若隐若现的闪着光,却被他直接无视了:
“等回了龙宫,再叫阮绣臻寻回你的父母亲。”
“啊啊,娘亲!”听到自己要被舒央抛下了,龙崽悚然一惊,急的连身上的鳞片都炸开了。
片刻后,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抱住舒央的脖子,脸颊贴着舒央的皮肤,可怜巴巴的,费劲地吐出含糊不清的字句:
“........爹爹!”
舒央:“.........”
他一把捂住崽子的嘴巴,额头青筋直跳:“别瞎叫。”
“爹爹..........”崽子委委屈屈地抱住舒央的手腕,尾巴也缠上舒央的手,整个人都变的柔软下来,抓着舒央不愿意放开:
“爹爹.........”
“我可没有一个龙崽儿子。”
舒央说:“你们龙可真有意思,一个想把我当做替身男宠,一个把我当做替身父亲。”
崽子没懂舒央话里的阴阳怪气,只是执着的抱住舒央的手腕,喊舒央爹爹。
舒央烦了,直接给崽子下了禁言。
等夜色完全暗下来,舒央算了算时间,差不多到花妖洞房花烛的时候了,这才站起身,不紧不慢地朝白天踩过点的新房走去,等到了目的地,舒央直接一跃上房梁,解开琉璃瓦,朝里面望去。
花妖果然在里面。
隔着这么远,舒央依旧能清晰地看见花妖给阮未酒里下药的画面,而阮未也不知道是发现没发现,暗地里推脱几次后,到底还是和花妖喝下了交杯酒。
半刻钟之后,阮未神色渐渐迷糊,在花妖的一个响指之下,如同中了什么魔咒一般,晕倒在地。
确认阮未真的晕过去之后,花妖这才不紧不慢地从椅子边起身,随即蹲下身,打横将阮未抱了起来,朝床边走去。
舒央看着底下的画面,尚还没什么反应,趴在他肩膀上的崽子却急了,使劲用牙咬拽舒央的头发,咬的舒央头皮刺痛。
舒央低下头,曲起指节,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幼崽的脑门。
“.........”幼崽瘪了瘪嘴,眼睛里滴溜溜地含着一泡眼泪,放弃了通过咬舒央的头发来引起舒央注意的行动。
等花妖开始解阮未的衣服的时候,舒央这才轻手轻脚地从房间里跃下,随即趁着花妖□□熏心而放松警惕的功夫,一掌敲在花妖的脖颈上。
“呃.......”
花妖还没来得及痛呼,就被舒央打晕,软软地倒了下去。
等舒央一晕倒,被解开了衣服的阮未立刻睁开眼,手忙脚乱地把他的衣服穿好。
他一边穿,一边问舒央,语气里还有些急和埋怨:
“你怎么现在才来!?”
“你这不是没事。”舒央低下头,看了一眼阮未凌乱的衣着,视线从舒央白皙裸露的锁骨一路扫到大腿内侧,半晌又似笑非笑道:
“又没有什么好看的,怕什么?”
“那你别看。”阮未越急越穿不好衣服,羞耻和尴尬不知道为什么,一时间齐齐涌了上来:
“你把眼睛闭上。”
舒央其实也没什么想看的,本来就向转过去让阮未自己整理衣着。
但阮未不让他看,他还偏就要多看看了。
他将昏倒的花妖丢在地上,抬脚朝阮未走了过去。
阮未还在和自己打结的腰带做斗争,听到动静,仰起头正想问舒央想做什么,身后忽然一热,有人贴了过来,比阮未大了一些的男人的手掌忽而抚上阮未的手背。
“........”
阮未吓的后背都直了:“你想干...........”
“别说话。”舒央从后面环过阮未的腰,借着阮未的手,一点一点地给阮未调整腰带,灼热的呼吸像是一个柔软的羽毛,不停地搔在阮未的脖颈上,似远又近:
“除非你想把门口的妖都招来。”
男人的胸膛温热可靠,但阮未此刻却没有那些旖旎的念头,浑身的注意力都在舒央落在他脖颈上的呼吸上面。
........痒。
阮未受不了这种折磨,直接挣开舒央的桎梏,松了手,猛地偏过头去。
因为阮未的不配合,腰上的腰带缓缓松垂下去,露出纤细的一截腰窝。
“...........”
感受到掌心里的空荡,舒央慢半拍地转过头去,看着侧过脸的阮未,不知为何,忽然有些不高兴。
他直接上手,捏着阮未的下巴,强硬地让阮未转过头来。
阮未伸手想要拍开他,却又不敢太大动作惊动门外看守的腰,在无声的挣扎和别扭姿势间,阮未之间被舒央按在了床角和墙的缝隙里。
经过一番较劲,两人的头发俱已乱了,舒央又故技重施,指尖擦过阮未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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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把那鲜红的胭脂揉乱。
阮未呼吸急促,胸膛起伏,瞪着时不时撩拨他一下却又什么都不干的舒央,用气音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
舒央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指,把指尖上沾着的胭脂放在唇边,轻轻地擦过自己的嘴角。
“......”
阮未的眼睛瞬间瞪大。
舒央,他......他竟然吃自己涂过的胭脂!
阮未一瞬间有些手脚发软,头晕目眩,抵着舒央胸膛的动作一松,腰间一塌,直接摔进舒央的怀里。
舒央稳稳地接住他,下巴抵在阮未的额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笑了一下。
“少宫主,定力不够啊。”
舒央咬着阮未的耳垂,低声吐出低沉沙哑的语句,阮未整个人都被撩的不知道天南地北了,哪里还听得出来舒央是在嘲笑他。
他抓着舒央的衣领,低低地吐出错乱的字句:
“别.........唔.........”
舒央一把把崽子送出窗外,放下帷账,狠狠地亲上了阮未的唇。
腥甜的味道从唇间炸开,阮未吃痛的喊出了声,舌头却被勾着,嘴角不受控制地淌下透明的津液。
沉闷的呼吸声从耳边传来,阮未的手腕被狠狠压在床上,他被迫张开嘴,被舒央亲的舌根发痛。
舒央亲人毫无章法,与其说是情到浓时的情不自禁,更像是一种不加控制的单方面施暴。
吻到后面,阮未实在是受不了了,推着舒央的肩膀就想逃,却被察觉到的舒央粗暴地提起衣领,用力按在墙上。
阮未眯着眼睛,昏昏沉沉,似乎有些缺氧窒息,身前的舒央又俯下身,用力堵住了阮未的唇。
这个吻意味着什么,阮未不知道,作为当事人的舒央更不知道。
他没有记忆,但穿着红衣嫁给花妖的阮未却不知道哪里刺激到了他。
两人抱在一起,像是打仗较劲一般回吻着对方,谁也不服输。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舒央冷静下来了,他才缓缓地放开了阮未。
阮未已经被亲懵了,仰躺在床上,呼吸急促,傻傻地看着舒央,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舒央平复了一下呼吸,在和阮未的面面相觑中忽然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确实挺莫名其妙的。
“.........”
他后知后觉地感到有些尴尬,不由得沉默了。
最后,还是阮未先反应过来。
他缓缓直起身,尽量装作冷静地调整着自己的腰带,但发软颤抖的指尖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汹涌起伏:
“你到底怎么了?”
“..........”舒央抬起头,看了阮未一眼,片刻后,才道:
“阮未。”
“嗯。”阮未说:“怎么?”
“.......”舒央又忽然不开口了。
他慢慢摩挲着自己的指尖,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阮未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他才缓缓抬起头,问:
“你之前说,你只给一个人穿过嫁衣,那个人.........”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