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迟笑意猛收,徐与江却波澜不惊,“您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说,在哪儿都是一样的。”

  “呵……”何东发出一声轻笑,对这个他没那么上心,自然态度就轻慢许多,“我看上你了,开个价,睡一次?”

  方迟抬眼,脸上狠厉遍布,徐与江也面露难堪,“何先生,这玩笑可不好笑。”

  何东双手肘膝,面不改色道:“我没开玩笑,这次的事儿你们脱不了干系,跟我睡一次,一笔勾销,我再给你一笔物资,如何?”

  “不如何!”方迟率先压不住火气了,“够胆你就碰他试试!”

  何东轻蔑的打量了方迟一眼,笑了,“在这芙蕖市还没有我何东不能动的。”

  “他你还真动不得,”徐诚彻傲慢的声音从走廊里传来,人群分散两边,齐纷蕊和徐诚彻相携着走来,“京城邵家知道么?”

  邵家!

  

  何东和陆九同时看了过来,邵家他们岂止是知道,在道上混的,有几个不知道京城邵家的。

  邵家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红三代,三代红,国家领导人都换了几届了,邵家还稳坐军政第一把交椅,那是比总理还不能招惹的存在。

  “那么,请问邵家和这位什么关系?”

  齐纷蕊早憋不住了,双手一叉腰,“我儿子是邵家的准儿媳!”

  末日之前同性婚姻法案虽然屡次被提案,却一直未通过。所以齐纷蕊这壕气冲云天的一嗓子一出来,周围顿时一片死寂。

  何东半信半疑,但身边的陆九却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他曾在京城与邵阳有过一面之缘,机缘巧合之际曾见过邵阳与男人纠缠,当时邵阳还恶狠狠警告过他,所以他觉得既然邵阳那么紧张,那想来他是同志的事应该不会广为人知。

  “有什么证据就证明你是邵阳的男人?”何东这几天欲求不满,显然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有。”

  丁恪突然开口,把手中的手机递了过去,屏幕中邵阳求婚的盛大场面和两人拥吻的照片都是高清全景,陆九看了点了点头。

  何东目光又转回丁恪身上,算了,那个本来就不是最钟意的,费点儿心思把这个拿下,以后天长日久,估计也不会再有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了。

  徐刻站在阴影中面沉如水,但他一直忍着,徐与江对丁恪的执着让他觉得不太对劲儿,那不只是对实力的追逐,还有更深的,他没摸到缘由的觊觎。

  “可这事儿不能就这么了了,”何东直勾勾盯着丁恪,“你们总要自证清白啊?”

  “何先生这话说的有意思,”樊覃突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连你们的仓库在哪儿都不知道,怎么动你的东西?”

  陆九眼睛微亮,但一听是个男人瞬间没了兴致,倒是何东又一副兴趣盎然的模样。

  陆九对何东的种狗性子嗤之以鼻,懒得理他,索然无味的瘫在沙发里。

  “……”何东舌尖扫过唇角,“那你什么意思?”

  樊覃没说话,他感觉得到何东不怀好意的目光,仇卫东照旧一把揽过他环进怀里,“我们没办法自证清白,你们不也一样没办法证明这仓库是我们盗的么?抓贼拿赃,请拿证据定罪!”

  何东对仇卫东这种凶神恶煞的不感兴趣,但却还是多瞄了几眼。

  虽然这个看起来站没站样,吊儿郎当,但凭他多年和条子打交道的直觉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估计就是山子他们说的那个拿枪的,这是个当兵的。

  “谁说我们没有证据?”

  何东扬了扬下巴,二海立即狗腿的跑了出去,再进来时带着一个看起来就贼眉鼠眼的男人。

  男人看起来有四五十岁,一身衣服脏的没眼看,佝偻着腰,恭敬的喊了声:“东哥,九哥!”

  “嗯,”何东指了指对面,“你不是说你昨晚看见了吗?来认一认,这些人哪个是?”

  “哎,是东哥!”男人点头哈腰,转过头来看着这些人的阵势顿时缩了缩脖子。

  这群人说是逃命的流民,但各个衣着得体,气质不凡,末日前肯定也是非富即贵的人家。

  但进来前二海说过了,这里面只有一个火系异能者,其他都是普通人。

  只要指认出那个火系异能者,就行了。

  男人装腔作势转了一圈,而后手指一指,精准命中柳明。

  “是他!”

  柳明目瞪口呆,“你瞎说,我昨天晚上在房间倒头就睡,根本没出来。”

  男人也斩钉截铁的回答:“就是他,只是还有一个人!”

  何东丝毫不管柳明苍白的辩解:“还有谁?认得出来吗?”

  柳明下意识看向徐刻,那男人福至心灵,又指向徐刻,“还有他!”

  男人振振有词,指向两个人时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要不是昨晚行动其中一个人是丁恪,他就信了。

  这人要么就是的确看到他和徐刻了,但天太黑了,又害怕食腐鼠所以没敢出来看清,要么就是这人纯粹是受人指使,在这儿信口开河。

  樊覃听到指的是徐刻和柳明时,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他从仇卫东怀里挣脱出来,对那人道:“你看清楚了?就这两人?”

  男人信心满满,“就他俩,不会错!”

  “可就他俩能偷你们多少物资?更何况,我听说你们这里夜里有食腐鼠兽出没,谁敢单枪匹马冒死出去?”

  “哼,当然不止他俩,”男人神情鄙夷,“还有他们的宠物,那个大家伙跑起来地动山摇的。”

  所有人听了这话顿时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丁恪也确信这人根本是受人指使,因为小客除非个人玩儿闹上蹿下跳时会感觉地动山摇的,平时奔跑十分轻盈,根本不会有那么夸张的动静,昨天被食腐鼠发现也完全是因为动物的感官系统比人类更为发达敏锐。

  “哦?那麻烦你去找一下是哪只宠物,毕竟我们带的宠物不少。”樊覃笑的人畜无害。

  那男人点头,“行!”

  说罢就要大步流星的往出走,谁知何东突然起身,“我们一起?”

  他也对山子他们口中那只威风凛凛的二哈十分感兴趣,如果把丁恪收入帐下,那这狗就是他的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门,径直前往半挂停靠的地方,两辆车并排停靠,车上都搭着厚重的篷布遮掩的密不透风。

  那人点头哈腰的跟在何东跟前,“东哥,我去了。”

  “嗯。”

  一离开何东身边,那人又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简直把狐假虎威展现的淋漓尽致。

  仇卫东挑了挑眉,身后的眼镜蛇和蚺蛇两人一脸坏笑的走过去,当那人走到车跟前时,一把扯开篷布。

  樊覃适时开口,“饿了么!”

  饿了么听到召唤笨重的身子居然从半挂车车厢上一跃而下,刚好落在那男人面前。

  四目相对,那男人“噗通”一声跌坐在地,连滚带爬的往回跑。

  “鳄鱼,鳄鱼啊,东哥!东哥救我!”

  男人满身脏污,跌跌撞撞冲回何东身边,不管不顾就要往何东身上扑,何东一脚踹出,男人直接飞出三米远。

  徐刻暗自估算着何东的异能,何东踹人是收着力道的,可能连一成力都不到,但那五大三粗的男人居然被踹出那么远,半天爬不起来,力量恐怖如斯!

  男人挣扎着想站起来,可半天爬不起来,不只是肋骨,还有他的腿也断了。

  男人被吓得魂飞魄散,又被何东一脚踹的剧痛不已,全然忘了那两人给他交代得指认狗还是鳄鱼,扯着嗓子嚎叫道:“就是它,东哥,就是这个鳄鱼!”

  何东看着眼前这个庞然大物,眼底露出狐疑的光,这真是一个只有一个异能者的普通队伍吗?有一个变异狗可以说幸运,但居然还有一只鳄鱼。

  鳄鱼这种冷血动物是可以驯化的么?

  “呵~”樊覃轻笑一声,“柳明,你去饿了么身边试试。”

  柳明突然被点名,顿时紧张兮兮,更何况居然是让他去鳄鱼身边。

  那鳄鱼看起来太恐怖了,粗壮的脚爪,满身坚硬的甲胄,尤其张开嘴时那满嘴尖锐的獠牙,目测一口能把他咬成两截。

  徐刻微抬下巴,“去吧。”

  柳明瑟瑟发抖,走到鳄鱼跟前,鳄鱼棕褐色的眼皮下瞬膜睁开,瞅了他一眼,然后一动不动的趴在那儿睡觉。

  柳明战战兢兢,极近可能靠近了一些,实在不敢动了,谁知樊覃又道:“坐上去!”

  柳明:“什么?”

  “坐上去!”

  柳明简直想哭,他害怕,怕的一张小脸都皱到了一起,无助的盯着徐刻,“哥……”

  一声哥叫得缠绵悱恻,阴柔婉转,听的丁恪不由自主的去看徐刻,谁知徐刻就像少根筋一样,“坐上去!”

  丁恪为柳明有这样的哥哥默哀几秒。

  柳明颤颤巍巍,挪动几步的时候,鳄鱼就醒了,它的眼睛注视着他的动作,却没有再多反应,直到柳明抬起一条腿就要往饿了么背上跨时,饿了么猛然回头,满是獠牙的嘴张的硕大,几乎和柳明从头到腰等高,柳明惊叫一声,手中烈焰直冲饿了么而去。

  “好了,饿了么。”惊魂时刻樊覃骤然开口,饿了么侧头躲开烈焰,然后甩甩脑袋,炙热的火焰连个泡都没留下,没事鱼一样晃悠晃悠爬到了樊覃跟前。

  樊覃摸摸饿了么的脑袋,饿了么立即张大嘴巴,仰着脑袋,露出一副享受的姿态来。

  柳明被吓得魂不附体,白着一张小脸,像是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一头扎进徐刻怀中。

  丁恪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跟过去,谁知那位不解风情的哥哥居然一手提着柳明的领子就把人拔了出来,并且还冷漠的警告道:“离我远点儿!”

  柳明无声的眼泪掉的更凶了,丁恪无语的想这是哪家父母给这冤种孩子生的这么不近人情的哥哥,他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过去安慰道:“别哭了,饿了么就是认生,不咬人!”

  柳明抽抽搭搭,不想在丁恪面前露出这么狼狈的模样,但是被鳄鱼凶的场面实在给他留下深刻的心里阴影,这会儿他的腿还在抖呢!

  徐刻的视线终于舍得分给柳明一点,柳明正要扁嘴,却发现徐刻的目光正一瞬不瞬的盯着丁恪,丁恪刚抬起来手想安慰柳明两下,谁知柳明又被某人提着惊喜拎了回去。

  丁恪还心想,毕竟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看来这个哥哥只是性格别扭。

  “就在这儿哭!”

  丁恪:???

  柳明:!!!

  樊覃坐在饿了么身上再次问那人,“看到了?还觉得是他和我这鳄鱼偷的?”

  男人吞咽着口水,刚刚那孩子的恐惧不是装出来的,这鳄鱼是个畜生也不可能临场发挥给人演戏,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这鳄鱼真他娘冷血,除了这个穿着中山装的年轻人,估计谁都不认!

  他根本不敢往何东的方向看,事到如今,那个火系异能者是不可能指认了,但今天这事儿,他死也得拉个垫背的,否则何东不会轻易饶了他的老婆孩子的。

  “那就是你,当时天太黑了,我没看清人,但这鳄鱼我是认识的,一定是你!”

  樊覃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眉眼弯弯的看着男人,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错觉,可说出的话却瞬间让男人犹如身坠寒冰地狱,筋骨瑟缩。

  “那么请问一下,一个瞎子要怎么在一个人生地疏的地方从汹涌鼠潮里指挥着他的鳄鱼全身而退?”

  【作者有话说】:这一章的小樊同学是不超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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