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迷心窍,不由自主,情难自禁。

  林风裁日渐好了起来,期间,梁灼开始回集团忙工作,晚上工作结束后来到林风裁的病房,照旧睡在那张小床上。

  林嘉川得以占据哥哥白天的时间,从早到晚陪在哥哥的身边,兄弟俩聊天不少,林嘉川时刻都保持着高兴,只有两次看上去心情很低落,这两次都发生了同一件事:接到一个电话,出去了一会儿,再度回到林风裁的床前,便有些魂不守舍。

  不过他恢复的很快,没有给林风裁询问他的机会,林风裁也知道林嘉川是需要私人空间的,他再怎么关心他,也不能完全包揽他的所有生活,便没有多嘴。

  转眼两星期过去了,林嘉川频繁接到同学打来的电话,时不时要拿出电脑做作业,林风裁有所察觉,告诉他快回学校,不要因为自己耽误了学习。

  林嘉川那边的学校已经到了学期末,有很多论文和报告等着他赶,还有几门课的教授很严格,需要现场考试,林嘉川这些天确实有点焦头烂额。

  可是听到哥哥这么说,他心里又不是很忍心立刻离开。哥哥没什么朋友,梁灼现在白天也不在,要是他一走了之,哥哥就要一个人在病房里熬过一个又一个白天,实在太可怜了。

  最终让他动摇的还是他和同学的那个项目。

  梁灼给他们的启动资金已经到位了,项目可以开始运作,他作为核心成员,必须要到场。

  内心经过一场艰难的拉锯,林嘉川决定先回学校,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正坐在沙发上,抬头,看见哥哥站在窗边,又在隔着医院的窗户遥望远处的摩天轮。

  林嘉川拿出手机搜索一番,发现距离医院十公里有一座公园,那座摩天轮应该就在公园里。

  林嘉川拿起手机向林风裁晃了晃,“哥,那个摩天轮是这家公园的。”

  林风裁接过手机看了看,又翻看公园的其他风景图。

  林嘉川看他看得专注,问道:“哥,你想去吗?”

  林风裁已经在医院闷了好几天,平时顶多去楼下花园逛逛,因为腿伤没好,还要坐轮椅。

  虽然厚达医院的花园因为有梁家的投资,修建的非常好,可是每天都逛,也有腻的一天,此刻林嘉川这么问,林风裁弯着眼睛,点头。

  “那我们明天去吧!”林嘉川高兴的宣布,游移一瞬,道:“......然后我可能要回学校了。”

  “好。”林风裁摸摸林嘉川的脑袋,明白他提出去逛公园,用意是想看自己高兴,这样他走的时候也能放心。

  晚上,梁灼来到病房,林嘉川也在,林风裁和梁灼提到了第二天要去逛公园的事,梁灼当时没有说什么,但是第二天下午,兄弟两整理行装准备出发的时候,梁灼突然赶到,要一起去。

  在林风裁询问梁灼为什么突然来了,工作怎么办的时候,林嘉川暗自撇嘴:他马上就要返校了,这次逛公园是他走前和哥哥的最后一次独处时光,就这样被破坏了......

  三人一起下了楼,梁灼的司机就等在楼下,林嘉川帮着司机吭哧吭哧把林风裁的轮椅往后备箱放,等回到前面,一看,梁灼已经和他哥哥一起坐进了后排。

  林嘉川不满的站在车外面,定定的盯着车窗往里面瞧,不妨车窗突然降了下来,露出梁灼面无表情的脸,他什么话也没说,看一眼林嘉川又看一眼副驾的位置,意思很明显。

  ......好吧,眼前的人可是他项目的金主,他不能轻易得罪。

  林嘉川像是被上了发条的木偶,僵硬的转过身,拉开了副驾的车门。

  他刚坐上车,不经意间瞟了眼后视镜,看见林风裁正凑在梁灼耳边说着什么,样子亲密。

  林嘉川后知后觉:梁灼好像在追他哥,他不会成电灯泡了吧......

  等等,这个公园还有浪漫摩天轮......

  呃......真是给梁灼给着了。

  林嘉川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然而实际上,林风裁和梁灼说的话是:“你别吓着他。”

  梁灼慢悠悠的“嗯”了一声,同样保持着低音量问林风裁:“我很可怕?”

  林风裁的答案永远令人熨帖:“他胆子小。”

  梁灼想了想,说:“我等会儿给他买棉花糖吃。”

  “棉花糖”这个字眼从梁灼的嘴里说出来,让林风裁觉得新奇,但是他没多说什么。

  今天是周六,公园里很热闹,到处都是人,门口有卖小吃的小亭子,看起来有彩色的棉花糖卖,不过亭子外面的人把队排成了长龙,要买一个出来可不容易。

  梁灼推着林风裁的轮椅,在亭子附近驻足,林嘉川不解他为什么会突然停下来,不过林风裁是清楚的,出声道:“先算了吧。”

  梁灼俯下身,贴着他的耳朵说:“稍等我。”

  他把手里的轮椅推手交给林嘉川,自己直奔亭子,不知道对亭子里的老板说了句什么,只见没一会儿,老板将两个棉花糖递到他的手里,那些排队的人也没有说什么。

  梁灼一身没来得及换的商务西装,手里拿着一蓝一粉两个棉花糖,形象充满了违和和反差,人群向他投来瞩目礼。

  等他走近,林嘉川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般,立刻弯腰对林风裁小声说:“哥你看到没,他插队!”

  言辞间是对道德败坏者的谴责。

  “接着。”梁灼的声音传来,不知道是对谁说的,林嘉川下意识抬头,发现梁灼把粉色的棉花糖递到了自己的面前。

  他瞪着眼睛一脸惊讶的接过,不解其意,又看到梁灼把另一个蓝色的棉花糖交到林风裁的手里。

  林风裁问:“怎么我也有份?”

  “怕林老师馋。”

  林风裁握着棉花糖转了一圈,视线投向依旧排成长龙的队伍,问梁灼:“你是怎么买的?”

  一旁林嘉川的耳朵也竖了起来。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梁灼从林嘉川手里接过轮椅的推手,道:“我告诉老板,如果可以先给我做,今天所有来排队的人,他们的消费我都包了,老板征求过大家的意见,并没有人反对。”

  原来使用了钞能力......林嘉川默默将自己掉下来的下巴推上去,望着手里的一团粉色:感情他手里这玩意儿是金子做的!

  本来他对棉花糖这种小孩才吃的东西没什么兴趣,比起这东西,其他油炸小吃的香味更吸引他,但是现下,他决定立刻把这个棉花糖装进肚子里。

  进了公园,面前三条岔道,由林嘉川选择一条,三人径直走了下去。

  一路上,林嘉川头一回体会到什么叫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和哥哥及梁灼并排走在一起,先前被迫当电灯泡的愤愤不在,莫名生出一种诡异的愧疚感。

  这种感觉来源于金子棉花糖和雪中送炭的项目启动资金。

  他想的投入,眼睛无意识的看向前面,见到一个男人在和一个女孩儿擦肩而过的时候,摸了一下那女孩儿的屁股,女孩儿转过脸,一脸愤怒,却在看清男人的外形后一句话都没说。

  林嘉川瞬间恼怒,瞪着眼望向男人。

  男人所行的方向正好和林嘉川他们相反,因此正迎面而来,他十分壮实,光头,脖子上拴着个金牌子,胳膊上有纹身,看人的时候一脸凶相。

  林嘉川被内心朴素的正义感所支撑,勇敢和他对视,直到光头也和他擦肩而过,狠狠撞向他的肩膀,紧接而来是一声粗鲁的咒骂:“妈的,没长眼睛?”

  “你才没长眼睛!”林嘉川回击。

  身前多了条胳膊,林风裁虽然坐在轮椅上,但依然把他拦在身后,和对方说明事实:“这么宽的道路,我们一直走在一条线上,是你先撞上来的。”

  光头打量的视线落在林风裁的腿上,摸了把下巴,扯了个笑出来,“是个瘸子小白脸啊。”

  他话音刚落,衣领突然被人拎起,梁灼眼中一抹狠色,扔出俩字:“道歉。”

  光头只惊恐了一个瞬间,抬手向身后做了个动作,被林风裁看到了,说了声“小心!”

  眨眼间,一个和光头男一样身形的男人,恶虎般扑向梁灼,被有所准备的梁灼抬脚踹翻。

  在恶虎站起来之前,梁灼捏住光头的脖子,重复那两字:“道歉。”

  光头脸上的狠相被惨白代替——脖子上的力度几乎让他窒息,他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闭过气去了。

  明白自己遇到了狠人,只能先屈服:“对......对不起。”

  梁灼看向林风裁,林风裁见这人白眼都快翻出来了,忙让梁灼放手,光头的脖子一松,开始捂着喉咙狂咳。

  围观的人不少,包括先前被摸了屁股的女孩儿,她是一个个子很高的美女,拖地的牛仔裤配露脐的短上衣,很有气质。

  林嘉川对光头说:“你也要给她道歉。”

  光头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又有梁灼修罗般的视线压制,只得当着众人的面给女孩赔礼道歉。

  他道歉的时候,那个先前被踹翻在地的男人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悄无声息的站在梁灼的身侧。

  出于一贯的警觉,林风裁的余光始终罩着他,忽见寒光一亮,一把匕首从他的口袋中滑出,林风裁伸手拿握他握着匕首的胳膊,只听咔嚓一声,是骨头发出的,匕首也应声落地,被梁灼看到后捡了起来。

  最后来收场的人是园区的几个巡逻保安,带着光头和他的同伴,收起匕首,离开了。

  林嘉川不禁担忧:“他们身上有纹身,应该是□□之类的吧?会不会报复我们......”

  梁灼平淡的语气:“我会让人去处理的。”

  那神情,似乎他才是□□。

  林嘉川缄默了。

  继续向前走,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穿过了小径,再度抬头的时候,竟然看见了摩天轮的影子。

  瞬间,林嘉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三条岔道,三分之一的概率到摩天轮底下,却被他选中了其中一条。

  他仿佛一个红娘......

  低头看到了哥哥眼中跃跃欲试的神色,他面无表情的望向梁灼:“你俩去坐吧。”

  梁灼看了他一眼,平静中暗含满意,先问林风裁:“想坐吗?”

  林风裁点点头,不忘向弟弟确认:“小川,你不一起吗?”

  林嘉川在梁灼强烈的视线下,微笑回复哥哥:“不啦,你俩去吧,我恐高。”

  梁灼给他一个“你小子还算懂事”的眼神,推着林风裁去售票厅排队,林嘉川自己找了把椅子,想休息一会儿,一双锃亮的皮鞋出现在他的视野中,熟悉的声音来自皮鞋的主人:“我跟你一路了。”

  ......

  摩天轮缓缓升起,林风裁和梁灼对面而坐。

  梁灼靠着身后的座椅背,姿态随意,神情惬意,似乎已完全将刚才发生的事抛诸脑后。

  林风裁却不得不提醒他:“他拿着匕首,像是有备而来,你要不要查查他?”

  梁灼勾唇:“还提他做什么?不要为那种人影响了心情。”拉着林风裁去看外面的风景,“从这里可以看到你住了两周的地方。”

  林风裁顺着他的指示看过去,心里却终究不够放松,梁灼树敌太多了,他很为他担心。

  梁灼的视线落在他光洁的侧脸上,仿佛可以看透他的内心,缓声道:“我会找人去查的,林老师不许再想了。”

  林风裁也不想因为自己的担忧,败坏了梁灼此刻的松心愉悦,他的手里一直捏着梁灼买给他的棉花糖,上面的塑料纸还没有拆,便拿它做引,问道:“你会买这个,让我很吃惊。”

  梁灼牵唇轻笑,“小时候去过一次游乐园,见别的小孩吃过。”

  那是何幼薇精神还好的时候,好不容易争取的一次出门机会,尽管最后是在一堆保镖佣人的簇拥下到的乐园,行动十分受限,但那次经历,依然是梁灼难得的美好回忆。

  林风裁问他:“看别的小孩吃,你没想着买个尝尝?”

  梁灼道:“没有缘分。”

  买了的棉花糖,被管家扔进了垃圾桶。

  然后,何幼薇给他用麦芽糖做了个新的,管家看到以后,还是拿走扔掉了,礼貌对何幼薇道:“这种大街上的玩意儿,家里不准出现。”

  管家离开后,何幼薇着了魔一般,做了一屋子的棉花糖,做完又不准梁灼吃。

  她总是这样,哪怕在没疯之前,也很神经质,梁灼不敢违逆她。

  林风裁把塑料纸拆了,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梁灼,“既然是你用来回忆童年的东西,尝尝?”

  梁灼看了他一眼,低头。

  实际上,他早已对这玩意儿的味道没了兴趣,咬一口纯属承林风裁的情,却不防这东西藕断丝连的紧,让他这一口咬的狼狈,不仅如此,嘴里的糖化了,色素和糖精的味道也令他皱眉。

  林风裁笑道:“不喜欢?”

  梁灼道:“你要是不能入口,可以扔掉。”

  算是承认了自己的不喜欢。

  林风裁从他刚才的狼狈吃相上找到了正确的食用方法,先把糖递给梁灼拿,自己拿出一张随身携带的湿纸巾擦擦手,然后用手纠下一团糖丝儿,放进嘴里,吞咽结束后,微笑道:“你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东西,随手扔掉,岂不浪费?”

  “好吃吗?”梁灼问他。

  “嗯。”

  梁灼看着林风裁慢条斯理的吃着棉花糖,觉得让他来替自己吃,也好,无声笑了笑,目光投向窗外。

  摩天轮即将落地的时候,林风裁已经吃完了手里的糖,这时,舱内忽然一震,他不设防,整个身子向梁灼那边倾了一下。

  机器彻底停止了运转。

  舱门缓缓开启,林风裁下意识侧头望去,却不知梁灼正在盯着他瞧,忽向他凑过来,鼻尖挨他的脸很近,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林老师怎么全吃完了,你刚靠过来的时候,那甜味熏的我头晕。”

  林风裁的眼睛不住的盯着他看,眉要皱不皱,单纯的疑惑。

  梁灼却觉得林风裁的眼里有勾子,鬼迷心窍,不由自主,情难自禁,将鼻尖下移,顺着他的下巴到了白玉似的脖颈,闻到熟悉的香味,找着肉的狗似的依恋着,还要更进一步的时候,听到林风裁喊他的名字,才清醒过来。

  抬起头,两人对上视线。

  梁灼的眼神有点晦暗,什么也没解释,侧过身,先一步下去。

  林风裁望着他的背影,深觉莫名,伸手拉了拉衣领。

  从摩天轮里出来,林风裁寻找梁灼的背影,看到他正在接电话,便没有过去打扰,转而又去人群里找林嘉川。

  成功看到了站在长椅旁的林嘉川,还有...陆明濂。

  林风裁本要走过去,刚要挪动步子,忽然迟疑起来。

  他两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原书里,陆明濂和林嘉川有所接触,是因为把他当做夏晗的替身,他对林嘉川有过温柔的时候,但那都是昙花一现,当夏晗出现的时候,他果断放弃了林嘉川。

  可是,如今,陆明濂似乎对林嘉川很不一样,明明夏晗已经回国了,他却并没有把全部心思放在夏晗的身上,甚至为了林嘉川追出国门。

  至于林嘉川,他这几天忽然而至的情绪低落,每次都是因为接了电话,出去见人。林风裁有一次从他的电话里,听到了神似陆明濂的声音。

  他猜测两人是有联系的。

  林嘉川的低落,是对陆明濂在情绪上的回应应,意味着他并不能完全忽略陆明濂的存在。

  林风裁踌躇着,其实心里清楚,自己做的再多,或许也无法抵挡剧情意志的忽然发力,如果林嘉川命中注定要和陆明濂纠缠,他......

  “我哥来了。”林嘉川望了眼远处的哥哥,对陆明濂道,“我要过去找他。”

  他要离开的意思这么明显,陆明濂却不愿放手,还在卖力解释:“小川,我对夏晗没有特别的感情了......或许,以前是有的,可是现在......”

  “对不起,我饶了一大圈才认清自己的心,伤害了你。”

  陆明濂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无比真挚。林嘉川平静的审视着他。

  他问自己,我真的对陆明濂有过心动吗?

  刚接触陆明濂的时候,有一天晚上,陆明濂喝醉了酒,不复往日的冷漠,摸着他的脸,喊他“小晗”,很温柔的亲吻他的额头,他一方面沉溺在这种陌生的柔情里,一方面又清楚这柔情不属于自己,声音微弱但清晰:“我是林嘉川。”

  陆明濂动手打了他,很重的一巴掌,他捂着脸委屈的哭了。

  第二天,陆明濂沉默着给他的伤处涂药,他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一点歉疚,主动说:“没关系,我知道你只是很想他。”

  那时候的陆明濂是清醒的,听了他的话,愣了一下,俯身吻了他的额头,在和昨晚一样的位置。

  他问他:“你现在还是把我当成夏晗吗?”

  陆明濂的声音很淡,“没有。”

  那是林嘉川面对他时的第一次心跳加速。

  他暗暗渴望着这样的时刻,但是大多数时间,他还是夏晗的替身,陆明濂只是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

  哥哥来会所带走他的那天,陆明濂去外面接夏晗的电话,而在那个电话打来的前一刻,陆明濂在狐朋狗友们冲他乱开玩笑的时候,护了他。

  他永远记得那个房间里的灯光,很暗的一种紫色,衬的一切都迷离失真,陆明濂把他搂在怀里,让其他人别胡说八道,他顺着他的的胸膛向上看去,只看见他冷硬的下颌角。

  那一刻,林嘉川想,陆明濂是在护着他林嘉川,还是夏晗?

  手机亮了起来,上面显示小晗。

  和记得灯的色彩一样,他也永远记得陆明濂拿起手机时的急切,于是,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他不再纠结。

  哥哥来接他的时候,他决然离开。

  只是,他不明白,随后的陆明濂为什么要一直纠缠他。

  一趟趟往他的学校送花,为他顺利出国费心思,追出国门陪着他,在他遇到意外的时候及时出现。

  桩桩件件的事里,他或许有幸瞥见过他的真心,可是然后呢?

  林嘉川感到困惑,他应该对他再次动心吗?

  一个人回心转意,对他由坏到好,他就要爱上他?

  那天,当他看到夏晗趴在陆明濂怀里哭的时候,他以为他会有难受的感觉,然而实际上,他的心比结成冰的湖面还要平静。

  是这件事让他认清了,他对陆明濂早已没有心动的感觉,也许最初的心动也只是一种错觉,那时候,他的世界太过空旷,无爱的生长环境,疏远的哥哥,抛弃他的男友,造成了他对情感的过度渴求,陆明濂的复杂,又让他拥有许多对情感的想象空间。

  一切都是一场误会。

  此时此刻,陆明濂说他认清了自己的心,而巧的是,林嘉川也刚好认清了自己的心。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冷漠,埋怨,亦或是曾经出现过的仇恨,唯有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坦然:“陆明濂,我真的不爱你,我是说真的。”

  “这件事和你爱不爱我没有直接的关系,和夏晗更没有关系,我只是遵循我此刻的真心,说出的这句话。”

  陆明濂的嘴张了张,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他像是被一个浪头打中,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向他袭来,这个感觉告诉他:林嘉川此刻说的都是真的,他的话没有伪饰,只有真心。

  陆明濂觉得自己一脚踩空似的,他不明白,只是一瞬之间而已,他却好像永远也没有机会去爱他了。

  【作者有话说】

  今晚写激情了,我爱码字!

  感谢几位宝贝的营养液呀,突然发现多了好多瓶哦,嘿嘿,亲亲你们呀~

  好困好困好困,国庆第一天,感觉我要睡一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