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生气,我都要吓死了,你知道我妈拿着那玩意出来的时候我脑子里在想什么吗?”
程叙看他一眼,道:“以你的脑子,应该什么都想不出来。”
段暮铃:“……”
还真是,当时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程叙:“还好我反应迅速。”
“程叙。”段暮铃喊了一声,突然停下脚步。
程叙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站住,回身看他,“怎么了?”
“程叙,你刚才说的不对。”段暮铃眼中满是认真,他用力强调,“我是他们的孩子,我们在一起,所以你也是他们的孩子,我们是一家人。”
程叙愣了半晌,而后笑着回应,“但我还没有把握,让叔叔阿姨接受我。”
“怎么可能不接受啊?”段暮铃想的理所当然,“你看他们多喜欢你啊,肯定不会拒绝的,你放心吧,等我们毕业之后,就告诉他们。”
程叙却没段暮铃那样乐观,他笑着走回来,突然往段暮铃屁股上拍了一下。
“啪!”
“???”段暮铃捂着屁股,一脸不可思议,“你打我干什么?”
程叙举起手掌,“有蚊子。”
段暮铃“吭哧吭哧”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这么黑,你是怎么看到我屁股上有蚊子的。”
“随手一拍。”掌心中还粘着蚊子尸体,程叙觉得脏,一直大张着手心,“走吧,回家。”
从程叙家大门关上开始,段暮铃的心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程叙洗完手出来,他还站在玄关处磨叽。
“段暮铃,过来。”
“哦。”段暮铃磨磨蹭蹭走过去,扒着门框探头,“干什么?”
程叙从柜子里取出几个透明的输液袋,段暮铃天真地问:“这是什么?”
“医用灌肠袋。”程叙一脸严肃的科普,“0.9%的生理盐水,这一袋是500毫升,今晚用两袋就可以,不能频繁使用……把裤子脱了,我帮你。”
段暮铃红着脸去抢,“我自己来!”
程叙眼疾手快把灌肠袋举过头顶,略带怀疑,“你会用吗?”
“我怎么不会?不、不就是挤进去,然后再挤出来,哎呀你快出去吧,我自己来。”
说完他跳着去抢,又被程叙躲开。
“稍等,我用热水温一下,太凉了,你受不了。”
程叙转身出去,段暮铃双手使劲搓了搓脸,长叹一口气,站在镜子前头平复呼吸。
要了命了……
别人家上个床,也这么费劲吗?
也像程叙这样严谨吗?
整的他好像程叙手术台上的兔子一样。
没过一会儿,非常严谨的程叙举着体温计走了过来,“可以了,温度刚好。”
段暮铃一把抢过袋子,将程叙关在门外。
“笃笃”两下敲门声,程叙的话隔着门板飘进来,“段暮铃,如果不舒服就立马喊我。”
段暮铃没回话,克服着心理压力,花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把自己里里外外洗了个干净。
“咔哒。”
厕所门打开,段暮铃红着眼圈从里头走了出来。
程叙一直等在门口,见状上前,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晌,“哪里不舒服吗?”
段暮铃咬紧牙关,摇了摇头。
“那你哭什么?”
段暮铃不说话,只知道摇头。
程叙猜测:“觉得做这样的事,很伤自尊?”
“没……”这次段暮铃很小声的反驳。
这时程叙突然吻上来,热烈地,带着侵略意味的吻,让人措手不及。
就着这样一个姿势,程叙将他直接抱起,进了卧室,两人一同摔在床上,段暮铃的脑袋已然天旋地转。
“段暮铃。”程叙含着他的嘴角撕磨片刻,“你知道吗,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他掐住段暮铃的腰往床边一拽,让屁股堪堪搭在床边,然后在段暮铃的注视中缓缓跪下去。
“别……”段暮铃拼命推拒,却被程叙一只手牢牢锢住。
窸窸窣窣,衣服摩擦的声音响过,程叙将段暮铃的双腿往两边一掰,毫不犹豫埋下头。
“唔——”
段暮铃浑身颤抖,他啜泣着,呼吸急促,右手无力地搭在眼睛上方,任由快感一波一波侵袭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程叙终于起身,他缓缓爬上床,将口中含着的东西吐在段暮铃的胸膛上,然后以舌尖为笔,一点点涂满乳/////粒。
湿漉漉的东西很快变凉,段暮铃带着哭腔扭动身子,“多脏啊,赶紧擦掉。”
程叙拽了两张湿巾,把段暮铃仔仔细细擦干净,“我没觉得脏。”
段暮铃好像已经进入贤者时间,他拧着眉头踹了程叙一脚,冷哼一声,“我妈还说你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说,她要是知道我们在做这种事,还会夸你懂事吗?”
程叙捏了捏他的屁股蛋子,“这个时候就别让我产生负罪感了,可以吗?”
说话间,手已经不老实地在段暮铃身上摸来摸去,直到将人摸得气喘吁吁。
“你干嘛啊程叙?”段暮铃躲了躲。
程叙捏捏他的胳膊,客观评价:“你有点肘外翻。”
段暮铃:“……”
程叙又摸到他后背的蝴蝶骨上,“还有肩胛外翻。”
段暮铃:“……”
所有旖旎烟消云散,段暮铃气急了,使劲推着程叙的胸膛,“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都什么时候了!我们还——”
还在上床呢!
程叙往下瞥了眼,夸道:“发育不错。”
然后他突然压低身子,贴在段暮铃耳边,字化作喘息,一呼一吸间蹦进段暮铃耳朵里,“屁股也很翘,一定很会夹吧?”
程叙是头一次说这种话,段暮铃先是蒙了一下,然后浑身上下不可控制地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这种变化让程叙发现了,他诧异抬眼,“段暮铃,你喜欢听我说这种话?”
“没有。”段暮铃否认,可话说完,连汗毛都竖了起来。
程叙贴紧段暮铃的身子,感受最直观的变化,“段暮铃,你根本不知道我脑子里有多脏,我想对你做的事,你也压根想象不到。”
“我是想象不到……”段暮铃浑身哆嗦着,“但我应该能接受。”
程叙摸过藏在枕头下面的润滑油,动作粗暴地拆去包装。
“那就好。”压上去前,他低下头,“段暮铃,帮我把眼镜摘了。”
“……昨晚熬了会儿夜,嗯,嗯,他还在睡。”
段暮铃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床边已不见程叙身影,客厅里传来模糊的声音。
“那我们下午过去吧,好,阿姨再见。”
挂断电话,程叙回卧室时,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醒了?吃点东西?”
段暮铃在被子里滚了两下,露出毛茸茸的脑袋,“我妈的电话?”
“嗯,我说下午再过去。”
段暮铃动了动屁股,“下午也过不去,不想动。”
程叙宠他,把粥吹凉了递到嘴边,“那就不去,我待会儿再找个借口。”
“好寡啊。”喝着粥,段暮铃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程叙没听清,“什么?”
“我说这粥好寡淡啊……”
“是,但是——”程叙正要接话,放在床头的手机响起来,他看了眼来电人,没想避开段暮铃,于是直接按了免提。
“喂,叙哥。”是庞鑫。
“嗯,怎么了?你项目忙完了?”
“还没,有个事跟你说,那什么……”庞鑫犹豫片刻,深深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周嘉琪判了五年。”
程叙搅动白粥的动作一顿,“五年?怎么会这么久?”
“王老师没告诉你吧,那批器材很贵,唉,最要命的是,这件事判的太快了,他刚进去没多久,周阿姨就没了,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程叙静静听着,一声不吭,段暮铃意识到不对劲,他慢慢坐起身,仔细观察程叙脸上的表情。
“叙哥,你还在听吗?”
程叙“嗯”了一声,把粥递给段暮铃,自己则拿起手机往外走去。
“大烁说这件事最好让你知道一下,那个,你也别往心里去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到时候我们……”
声音渐渐消失,段暮铃看着程叙的背影,有些不放心,于是光着身子下床,一瘸一拐地跟上去。
他就站在客厅里等着,直到程叙打完电话。
“你怎么下来了?”
“程叙。”段暮铃上前,环住程叙的腰,“你没事吧?”
“没事。”程叙神色坦然,“过几天,我跟大烁他们去一趟周嘉琪老家,帮他处理一下家里的事。”
“你后悔了吗?”
程叙一怔,“什么?”
“因为周嘉琪的妈妈,所以会怪自己吗?”
因为程叙也没了妈妈,他会更在乎这件事。
程叙脸上难得出现类似迷茫的神情,他摇摇头,“我不知道,心情很复杂,我总是将自己代入周嘉琪的角色,我会想,如果我是他,我该怎么办,我会不会很痛苦。”
段暮铃将程叙抱得更紧,他安慰道:“不要想太多了,就算时间倒流,你替他做出一百种选择,也会有同样的结局,就算你什么都不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周嘉琪做错了事,这是他应有的惩罚。”
“因为这件事……”程叙仰头看向天花板,眼神渐渐空洞,“所以他恨我,他要报复,他出狱后,先是将我们的事告诉了段叔叔段阿姨,段暮铃为了我,跟家里渐渐疏远,紧接着,他向段暮铃的公司举报,段暮铃又因此失去了工作。”
而周嘉琪太懂怎么让程叙发疯了,他始终记得十年前那句话,他不动程叙,但他要让段暮铃身败名裂。
史医生写下最后一笔,扣上笔盖,合起本子,他问了程叙一个问题。
“所以你觉得,这一切的灾难,是你给段先生带来的。”
程叙收回目光,他缓缓看向史医生,“是。”
“但是程叙,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
“就算你现在将段先生推开,周嘉琪就会住手吗?他知道你爱的人永远是段先生,如果我是他,我不会住手,这个时候你可以再想下一个问题,段先生一个人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