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时候阿崇有些心不在焉。

  他其实还有点醉。接宁宇之前他在一个带了点颜色的趴,心不在焉地和一个屁股很翘的小男孩交换联系方式的时候,宁宇的微信一条一条地发过来。

  他看到了,只皱了下眉,但没有回。

  还没想好怎么回过去,旁边的小男生拉着他的手往桌子下面摸,阿崇侧脸看了眼,那小男生正好拉开盖住屁股的衬衫,他看到这人的牛仔裤后庭部位的布料空了一块,那儿黏黏糊糊的一滩白色,估计来之前就充分准备好让人插入了。

  虽然有需求,但也不是谁都上。阿崇睡人很挑剔,太娘太壮太作都没性趣,只睡合眼缘的。他感觉这人观感不太舒服,太腻味儿,就借口有事说了句抱歉,走到边上给宁宇发了句语音,告诉对方自己在医院。

  没有什么心理负担。阿崇甚至在想,如果宁宇满是抱怨地回过来,自己要怎么把这个游戏玩下去。

  只不过对方给他来了个大的,一堆告白之后就说要飞过来。

  去机场的时候但也依旧没有什么心理负担,阿崇心想,年轻人的一腔热血和冲动,被太阳晒一晒就好了。宁宇这种死脑筋,也该吃点苦头,去把话说清楚也好。

  直到接到宁宇,看到对方发红的黑眼圈,一脸复杂的神情,阿崇才开始感觉到这事儿有点严重。

  接着被按到落地窗前亲了个一脸懵逼还不算,拿了房卡一进门,宁宇二话没说就缠上来扯他裤子往床上扑。

  宁宇这个人,除了性格有点一板一眼,应该是阿崇上过床的男人里,条件最不错的一个了。

  学习能力也很惊人。比起上一次做,这次显然是上道了。

  阿崇坐在床边,低头看宁宇给自己口。他一边舔一边给自己扩,非常令人省心。那张脸含着自己的样子倒是很容易令人愉悦,脸上有欲望,但那种欲望有分寸感,不是完全的放荡,反而让阿崇更有兴趣。

  里面很湿,很热,也很紧。进入的时候阿崇微微叹了口气,确实很舒服。宁宇反应更大一些,可能是很久没跟人做过,阿崇动了没几分钟他就哆哆嗦嗦地到了一次,浑身发颤。

  别人叫床是嗯嗯啊啊,宁宇叫床说的是:“我好喜欢你。”

  阿崇不喜欢听这话,“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

  宁宇笑了下,转头去含阿崇的手指,“那我爱你。”

  没完没了,他再说下去阿崇感觉自己得软了。他索性把人捞起来捂住对方的嘴,从后面上宁宇。

  有点搞笑。空气里有那种晦涩不明的暧昧,阿崇规律地撞着身下的人,看宁宇脚趾蜷起来,身体发抖。他似乎比以前更白了些,身体摸着很舒服,不是柔软,而是有韧性。

  跟别人做的时候阿崇脑袋总是清醒得可怕。性,插入,顶,撞,摸对方,让对方趴着跪着摆出所有下流的姿势,让他自渎让他骂自己骚,好玩。

  可玩过以后好像也不过如此。

  阿崇有时候会去观察那些被上得一脸春情的床伴,他会问:“被上有那么爽吗?”

  对方会说:“爸爸,好爽。”

  也是。他们也只要爽,要刺激,要爸爸干我。无论男男女女,都需要出口,人之常情。

  阿崇在宁宇体内射精的时候想的是,宁宇好像不要这些。

  那时候骂自己骚的时候都快哭出来了。言语间还是很纯情。他想要,但是有一种端着的含蓄。因为他跟自己不一样,所以阿崇每次跟他做都觉得很新鲜。

  他要感情。

  完事以后阿崇开始疲倦。宁宇转过身来抱他,问:“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他补了一句:“我哪里不好吗。”

  怪了,一句应该是抱怨意味的话,宁宇的语气却有难以言喻的占有、进犯、迷恋。

  阿崇低头去看宁宇的眼睛。“我不喜欢你,我为什么要跟你睡觉?”

  “你跟我说的不是一种喜欢。”

  阿崇懒散一笑:“你也知道。”

  他们光着身子拥抱着。阿崇开始意识模糊,他最近总是梦到麦田和大海,或许这是需要一个假期的征兆。

  宁宇说:“没有人教过我正确的感情观,但是我爸爸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人,很古怪吧,控制欲很强。他疑心很重,我妈妈怀孕的时候总是怀疑我妈在外面有人,慢慢地爱就变成了恨。到后来,无论他发展多少次感情,都因为他多疑告终。”

  阿崇鼻子里敷衍地嗯一声:“所以呢。”

  “我小时候很怕他,现在也有点。”宁宇试探着去亲了下阿崇的额头,见他没反应,又往下亲了下阿崇的鼻子,“我觉得自己最像他的地方就是占有欲很强。与此同时,我也很怕被抛弃,也怕别人不要我。”

  阿崇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

  “那我也来跟你讲讲我。”阿崇语气还是懒懒的,“我这个人,我喜欢很多人,很多事。喜欢吃甜的酸的辣的,喜欢贵的好的漂亮的人事物,我喜欢新鲜和未知,不喜欢和另外一个人天天大眼瞪小眼,我怕麻烦。”

  “我不麻烦。”

  “你现在就在麻烦我。”阿崇目光开始冷淡,“宁宇,从头到尾我的立场都很清楚,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自讨苦吃呢?”

  然后阿崇就看到这个长得不错的男人,呆呆地看着自己,说了一句:“我控制不住,我真的好喜欢你。”

  操。

  阿崇闭上眼睛。他心想,这人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