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煜坐在沙发上看书,全神贯注充耳不闻。路凛洲堂而皇之走到沙发后方,俯身伸臂将他环住:“宝贝,今天在家做了些什么?”

  裴煜:“……”

  明知故问。

  监控摄像头明晃晃的摆在那儿,但两人出于不同的心情和原因都闭口不提。

  得不到回答,路凛洲也不介意,贴着柔软的黑发低下头,亲自去看那本裴煜捧着的书。

  裴煜没心情继续看,将书合拢,正好让路凛洲看清了书封上的标题。

  《咖啡烘焙基础教程》

  在裴煜给他做助理的那段时间,每天早上都要给他送一杯咖啡到办公室。但公司有专业的咖啡师,并不需要裴煜亲自操作复杂的咖啡机。

  而豪华的地下室里,各种生活设施一应俱全,小资情趣的咖啡机也不缺。但只有他们两人生活在这里,因此许多事都得亲力亲为。

  “虽然我很开心…”路凛洲松开一只手,将那本咖啡书抽走,“但你不需要做这些。”

  嘴上说着不用,声线里的愉悦却完全压不住,满是大男子主义晚期患者在看到老婆的贤惠体贴时,欣慰自得后惺惺作态的大度。

  莫名从短短几句话品出过多深层含义的裴煜:“……”

  这个狗,已经完全以他老公身份自居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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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路凛洲是打定了温水煮青蛙的主意,或许是自己无所谓的消极态度磨灭了他……那么一星半点微乎其微的兴趣。

  总之,除了不能离开地下室,不能让外人外狗进来以外,还没有发生什么忤逆裴煜意愿的事。

  路凛洲会觉得疼也是原因之一。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他的嘴唇、耳朵和脖颈锁骨……一样都没被放过,雨露均沾。

  裴煜就当作是被凯撒咬了,镇静自若地去洗澡清理。他反手带上卫生间大门,突然伸来一只有力的手阻挡,路凛洲一闪身跟了进来。

  裴煜懒得管他,旁若无人地到洗漱台边刷牙。

  镜子里位于后方的男人一直默不作声,半晌,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不逃跑么?”

  裴煜漱完口,擦了擦洇红的唇,不紧不慢回道:“怎么跑?”

  路凛洲上前一步,从身后环住他的腰,黑眸则紧盯着镜子里那两瓣唇,随后脑袋一偏,深深嗅闻那令自己无比着迷的雪松气息。

  闭着眼好半天,才暧.昧不清地哑声道:“威胁我。”

  裴煜默然。

  那把最好用的水果刀已经和餐碟一起被他传送出去了,红酒的开瓶器倒是不错,抵在脆弱脖子上也是不小的威胁。

  埋在颈窝里的人大概是笑了一声,把热气全撒到他皮肤上。随后扬起下颌一指,通过镜面与他对视,十分好心地给出建议:“ 打碎镜子,可以当刀,用来威胁我。”

  裴煜:“……”

  非得打架是吧,还要打到头破血流你死我活才行。

  “你放开我,我要洗澡了。”

  腰上桎梏一松,裴煜立马转身去淋浴间,而洗面台旁仍立着一个不知道什么叫做回避的人。

  裴煜脱下衣服开水洗澡,背对着路凛洲。

  可身后如附骨之疽的视线仍旧挥之不去。

  裴煜在心里叹了口气,无奈开口:“你要一直站在这儿吗?”

  “嗯。”路凛洲立刻接话,振振有词中带着几分哀婉,“要是你又跑了怎么办。”

  裴煜又默了一下:“难道我能拆掉排气扇从通风管道钻出去?”

  路凛洲:“嗯,以防万一。”

  身手的视线似乎又往下滑了几寸,裴煜无端一栗,把水温调高几度。

  ……

  几天后,裴煜和王叔点完餐,习惯性问了声凯撒的情况。

  这一回王叔却面露难色,隔着显示屏都掩饰不住支支吾吾的神情。

  有了上次凯撒生病呕吐的事在先,裴煜警觉地急忙追问:“凯撒怎么了?”

  王叔目光游移,片刻后才开口道:“可能是因为凯撒感觉到你在家里,但又怎么都找不到你,所以…绝食了,它已经三天不肯吃东西了。”

  裴煜微怔,向来跳动平稳的心陡然高高提起。

  他镇静下来,很快想出解决方法:“你把凯撒带过来,让它看到我。我来叫它吃饭,它会听的。”

  王叔留下句“稍等”转身离开,回来时面色却不太好:“它不知道怎么了,大喊大叫,还会攻击试图靠近的人。”

  “……稍等。”

  王叔再次离开,过了一会儿,带着一副怪异的表情重新回来:“我去请示了少爷。少爷说给你一次机会,让凯撒不要继续闹腾下去。否则,他就要把凯撒送走了。”

  王叔恭顺地垂下眉眼:“少爷今天下班后还有一个酒局,可能要到很晚才能回来。那…我现在给你开门?”

  看似事态紧急,裴煜那颗揪起的心却瞬间舒缓开来。

  这很像个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