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梁司还没有反应过来,燕明也没打算再解释,他问定秋:“等会儿你来不及回来,记得让你哥和老班说一声。”
“我不出去吃了。”定秋看着燕明,他想和燕明一起吃。
“嗯。”燕明露出欣慰的表情:“那赶紧去吧,这会儿食堂人不多。”
?
梁司一脸不满:“合着你就是没想跟我们一起吃饭呗?”
燕明看这哥俩都紧盯着自己,失笑道:“不了……有点事儿。”
梁司跟燕明这都多少年了,燕明这个表情出出来他就知道这小子又有什么事儿:“晚上约人了?”
什么?定秋心往下一掉,不敢相信的看着燕明。
“哈哈……”
“你少哈哈,谁?总不能是学生?”
“……我是禽兽吗?”
梁司质疑他:“你不是?”
这会儿夕阳也要落下去了,红黄色的光线从学校的墙壁上照过来,移到燕明的脸上。
定秋看燕明伸出遮住眼睛,露出的嘴唇往上翘了翘,“不是。”
定秋看着他露出的下半张脸感觉自己手脚发凉,有什么话梗在嗓子里说不出来。
“…秋儿,定秋!”梁司拍了一下他,把他喊回神儿:“发什么呆,赶紧去食堂。”
定秋浑浑噩噩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又把目光移回燕明脸上。
燕明遮着眼睛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往下挪了挪,一双眼睛被光照成琥珀色,看着他好像要把他看穿了。
定秋再不敢多看,也不知道自己再说了什么,往食堂去了。
“你这干的是人事儿?”梁司突然反应过来定秋好像还喜欢燕明,心里头不太舒服。
燕明问他:“我这正经谈恋爱有什么错儿?”
“真谈?”“你这话说的……真谈,谈恋爱的谈,不是撒谎,也不是约炮。”
燕明总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你猜不到他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说正经话。
看时间也不早了,两个人一边往校门口走一边聊,本来话题都转到工作上去了。梁司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嘴儿:
“你到底怎么想我们家秋儿啊?”
燕明就知道他忍不住迟早要问,无奈道:“学生,十八线朋友的弟弟……你还真想让我做禽兽?”
梁司看他认真问自己的模样,不禁有点毛骨悚然,退了一小步:“算了算了,现在这样挺好的,没事儿补补课,抓抓抽烟的早恋的……”
燕明站在学校边的马路牙子上听他说些不着四六的昏话,也不阻止。
这时候旁边墙角边站起来一个男生,看着年纪不大,脚底下卧着一只胖乎乎的橘猫。
梁司立刻闭上嘴巴看向他。
那人倒是没有看他,眼睛紧盯着燕明跑过来,语气雀跃:“燕哥?我以为你放学才会出来。”
“嗯?”燕明站在原地没有动:“你就在这一直等着?”
“对啊——”那人也不避讳,扑到燕明身上,双手勾着燕明的脖子。他比燕明矮不少,靠近了只能抬起头仰着看燕明。
“我出来送朋友。”燕明双手还插着兜没有取出来,他看向梁司。
梁司冲他偏了偏头,意思是:就他?
燕明不避着:“就他,约好了一起吃晚饭。”
男生这会当人面儿也不好意思做些什么亲密举动,手从燕明肩膀上放下来,伸到梁司跟前,做了个自我介绍。
梁司对他不感冒,看在燕明面子上和他握了握手,不耐烦听了几句。
好像也是老师,幼教。
梁司心想,还真不是学生。
燕明知道他想什么,就在后面站着,时不时掸一掸衣服,不插话,纯让他尴尬。
这小老师可能平常哄孩子哄多了,说话温温和和的,但耐不住他说的多。
梁司小朋友被他握着手脚都站麻了,迫不得已向他“家长”露出求助的表情。
燕明看的清楚,笑了一声。
小老师才松开手。
这时候课间结束,上课铃响了。梁司问燕明:“你不是还有课?”
燕明看了看表:“嗯,我先和他一起吃个饭,等会儿再回来。”
燕明吃饭不怎么说话,梁司已经想到如果三个人吃饭,自己少不了要被再上一课,忙不迭拒绝了小老师的热情邀请。
燕明没去看课,老班只能亲自上阵。
往常燕明也不怎么参与授课。老师们在前面讲课,他坐在最后一排看自己的书,大部分时候都是英文原著。
班上的同学们都好奇心强,看到中文的免不了要来借阅。
没想到过了几天还有人来借英文的,吓得他赶紧换了德文。
这下可好,坐实“装*”的罪名。
燕明坐在后面,自带平静的氛围,大家都莫名的心安,下课出去玩的人都少了。
今天眼瞅着打铃了,定海神针还没归位,同学们都伸长了脖子等。
……结果等来了老班。
班里一片怨声载道,又惹得老班发火。
定秋什么都没听见,他睁着眼睛趴在桌子上放空自己。
桌角传来哗啦哗啦的塑料声,杜薇在前面嘟囔:“孩子大了,知道不吃饭了,可把妈愁死……”
定秋微微抬起头,吓得杜薇手一抖,手上的东西掉了下来,是一个红豆面包。
“你醒着啊,我看你没吃饭,剩下一个红豆包给你。”
定秋又趴回去,声音闷闷的:“谢谢,你吃吧,我不饿。”
杜薇不放弃:“妈的话也不听了是不是?”
“……”
“杜薇!你怎么回事儿,偷吃人家面包!还有你,廖定秋,下午刚请完家长就上课睡觉!”
杜薇拿着面包百口莫辩。
“哗啦”一声巨响吓得她面包掉在地上。定秋面无表情拉开椅子往外面走,还路过老班面前。
老班也被吓了一跳:“你去哪!”
定秋说:“压力大不想读书了行不行!”
尾高的三件奇事:不知名学长高调演讲出柜;食堂酱拌面的酱被偷了一盆;廖定秋发火。
定秋在学校里出了名的脾气好,好相处。这下突然发了火,老班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做过了。
他本意也不是想逼定秋,怕他被请家长想不开,借着自习过来看看。
可能是真的压力太大了。
老班赶紧出去追,班里的同学都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定秋腿长步子大,人已经下到一楼去,听到老班在楼上喊他,紧接着气喘吁吁跑下楼来。
“定秋!你没事儿吧?”
定秋没想到老班上来先问自己怎么样,站在楼梯角愣住了。
老班年龄大了,跑这两步腿脚都不利索。他怕定秋等不及他又跑了,硬是扶着楼梯把手跑下来。
定秋想扶他一下,手指动了动没有伸出去。
老班走近了又急切的问:“怎么了?压力大啊?”
定秋低下头嗯了一声。
“是不是被你哥骂了?”
“他没有说我。”
“哦,我跟你说啊,你这次考的不好没事儿,这才第一次月考,你和那群复读的不要比较,他们比你多学一年呢……”
老班还以为他是要和复读生做对比压力大才没考好,翻来覆去就是说让他放松,说他下次肯定没问题,有什么事儿找他或者家长说一说,车憋着……
定秋一冲动就想说自己要早恋,抬起头话到嘴边又说不下去。
可能真的是压力太大了吧,变得易怒。定秋心里那股烦躁的火儿渐渐灭掉。
老班看他突然抬起头,立刻做出真诚倾听的样子,没想到这锯嘴儿葫芦又不说了。
“怎么了?有什么事儿?”
“没,谢谢老师,我出去转一转,马上回来。”
老班看他是不打算说下去,只好拍拍他的胳膊:“去吧,就楼前面转一转,别跑远了,等会儿回来上课。”
“嗯。”定秋迈出去一步又停下,回头给老班鞠了一躬,匆匆出去了。
死倔。
老班站在楼门口看他真就在门口慢慢溜达,才提着一颗心回班里。
【作者有话说】:老班:我造了什么孽我的学生一个两个闹着要早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