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异能>新壶装陈酒>第2章 两个戏精

  公历1749年,华国幸城,天气晴朗地令人感激涕零,高楼大厦间传递着光的喜悦。

  某栋棕色的办公楼内,一个体态端庄,面庞轮廓清晰俊朗的男人正对着自己不停变换的电脑锁屏发呆。

  秦云雁正在沉思,思考怎样追求自己的助理。

  作为一个母胎solo,他自然是没经验,上一次心动还是在自己十五岁的那年。他本以为自己会守着那一份没有由头的念想孤独终老,却没想到在自己三十岁遇见了想要相伴一生的人。

  他查了查万能的浏览器:怎样给互相喜欢的人表白。

  点赞数第一的回答:这边建议直接入洞房。

  好家伙,现在网民人均法外狂徒。

  秦云雁眉头紧锁,稍微遐想了一下那人的□□,又想起那人揍人时的肌肉,直接放弃了这个想法。

  虽说网络上的信息真假难辨,但不用多想,这条回答肯定不能信的。

  秦云雁冷漠地把手机扣到桌子上,闭上眼长叹了一口气。

  “贾晴,来一下。”他叫自己的秘书。

  贾晴推门而入,踩着高跟鞋,端着杯咖啡。

  “拿铁,加糖加奶,还有什么问题?”她中规中矩地把咖啡摆在自己老板的桌子上,等着交代工作。

  桌子后面的男人听到高跟鞋踏地的声音皱了下眉,横眉过去,用肯定的语气说:“你找到新男友了。”

  贾晴十分不客气地“哼”了一声,抬手将头发撩到耳后:“我这么一个大美女找对象不是很正常吗?你真的是什么都能猜到。”

  最后半句话相当于肯定秦云雁的话。

  “你之前都穿运动鞋,嫌高跟鞋冬天冻脚,夏天空调凉,春秋穿着累。现在又穿上了,肯定是别人要求你穿。嗯……咱公司没有什么严格的服装规定,也只能是你新男友了。”

  贾晴注意到秦云雁办公桌角上已经处理完的文件,拿起来翻看:“是,一个大学老师,比我大一岁,相亲认识的。他说我穿高跟鞋有女人味。”

  “这个是处理完的,后面那个先给我,我没看完……要我说你这个也早点分,他在PUA你,我敢打赌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跟你说‘不要去辛苦地工作了,我养你,辞了吧’之类的。”秦云雁抽回最后的一个文件。

  贾晴此人极其倒霉,可以说交过的男朋友都不咋地,有人偷鸡摸狗,有人丧心病狂,有人品行不好。最开始都挺能装的,谈着谈着都暴露了。

  “行了,先谈着试试吧。没事我就出去了。”

  “且慢。”

  秦云雁两手交叠托着下巴,神色凝重,一脸苦大仇深地说:“问你个事。”

  “顾助不让您抽烟,放弃吧。”女人面不改色地说。

  男人有点不爽,心说到底谁给你们发工资啊。面上却摆摆手,只说:“不是那个事。”

  “今天的工作都分发下去了,再多他们就起义了。”

  “我有那么魔鬼吗?”秦云雁苦笑。

  “我想追个人。”

  啊?贾晴一贯淡定的面容有一瞬间崩了。

  这事可比她听她老板质疑她对象的震撼大。

  秦云雁这小子铁树开花开过头了吧,原来是块石头,谁追都不搭理。现在有对象了,尝到了恋爱的滋味就飘了?

  救命!老板要出轨?我的cp要塌房了?顾锦知道吗?顾锦知道了会不会把老板揍医院里去?要提前联系救护车吗?

  她把疑问强压了下去,看似平静地回了句:“雁哥,这不在我的工作范围。”

  “没事,”男人指了指旁边的座椅“就当聊天休息,工资照常发。”

  八卦之心一拳把矜持打飞,贾晴马上溜到座位上坐下,没有半分犹豫“好嘞。”

  对不起顾助,我这是帮你打探敌情。

  贾晴装模作样拿了张纸当笔记,一项项问,仿佛在做客户背调。

  “ta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靠,俏皮,孤独,看不透。”

  可恶!顾助,就俏皮这一点你就输了啊!

  “你喜欢ta哪一点?”

  “喜欢他不会只喜欢一点。”

  “ta工作能力怎么样?”

  “超强。”

  “长得怎么样?”

  “你觉得你顾助长得不好看吗?”

  好家伙,还是个可以和顾助并驾齐驱的美人。秦云雁你小子好福气啊!

  “ta喜欢你吗?”

  “不知道,他应该是对我有点意思,应该吧。”

  你的自信呢?

  “最后一个问题,”贾晴把纸一折,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堆就她能看懂的笔记“顾锦知道ta吗?”

  贾晴把最想问的:他知道你“出轨”了吗?给咽下肚了。

  毕竟嗑cp不能舞到正主前,懂得都懂。

  秦云雁:“当然知道了,他的态度是我们感情之中最重要的事情。”

  贾晴倒吸一口气,好家伙,这跟“大老婆”商量娶“二老婆”呢。

  老板这是想两个美人左拥右抱啊,真刑啊!

  虽然同性婚姻法没通过吧,但这丝毫不影响她对老板进行道德方面的谴责。

  “那他的态度……”

  “不知道,这不找你咨询一下嘛。”男人喝了口咖啡。

  “追人就投其所好,一定要关注对方的感受,不要把自己的爱强加上去,用真心慢慢感化。不要因为爱情忽略工作,钱最重要,相信这一点您比我清楚。”

  “至于顾助,”她的眼珠转了转,起身往外走“我不告密,您自求多福吧。”

  秦云雁一脸莫名其妙。

  随即想到贾晴那些失败的恋爱经历,他便觉得自己大概率找错了人。

  贾晴回到自己的位置,脸色平静,一丝不苟地完成了她的工作。

  一切是那么正常。

  直到晚上回到家后,她换上常服趴在沙发上在某个群里发到:

  姐妹们,我的cpBE了(?д?; )

  啊?你cp不是挺真的吗?

  都是直男的把戏罢了。【点烟.JPG】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秦云雁觉得他的秘书可能想歪了,不过无所谓,他还是相信贾晴的业务能力和人品,她毕竟是在三年前大跳槽事件时能留下的人。

  现在的主要问题是怎么追顾锦。

  顾锦这个人呢,沉稳,工作认真。跟正事靠边的永远一丝不苟,私下里其实也有爱闹的一面,这也是他跟顾锦交往多了才发现的。

  投其所好的话顾锦好像没什么特别喜欢的。

  书?历史书?好像经常能看见他看关于北华的史书。那自己倒是多得是。

  做饭?秦云雁上次吃坏肚子进医院吊水就是因为吃了顾锦做的。

  有点难搞,还有其他事情缠着,但总体上问题不大。

  大概吧。

  时间飞速流过,西边太阳已经开始跟这片喧闹的土地say good bye了。

  顾锦刚收拾完桌面,将所有东西归位,下周需要的东西也整理好。他看了眼秦云雁办公室,已经锁上了。

  夕阳的余晖将云层染成绚丽的紫色,轻柔地抚着归家人的笑脸上。

  他抬手挡住根本不晃眼的光。

  果然还是不习惯啊。顾锦暗自感叹着。这样忙碌却又平凡的日子离他太远了。

  在拥挤的人群中穿行着,听着下班的男人在跟电话里的爱人吐槽同事的无耻;三两个姑娘并着排讨论周末要去哪里逛街;戴着耳机的学生低着头,嘴里叨叨着其他的语言……

  街口的红绿灯暂时阻拦住了人群,车辆咆哮着在城市中穿梭,为城市空气质量提供了反向增长点,同时也遮盖住了树林阴翳中鸟雀的欢笑。

  真好。他想。

  他低着头盯着路砖,一块一块数着,孤身往自己租的小屋走。

  “顾锦!”好吵。顾锦是谁?这两个字有些熟悉,是谁?

  “顾锦!”我认识?

  “顾锦!”哦,好像是我的名字。

  他抬头向阳光那边望,在马路边找到了声音的来源,是秦云雁。

  他叹了口气,心道这个小兔崽子又要惹什么事啊?

  底下脚步加快了几分,随后一声“来了”跟随着他的主人融入了人群。

  “吃饭去不?”这个在工作室里不怒而自威的“活阎王”秦云雁此时笑得如同一只花枝招展的孔雀,他瞅着弯腰坐入副驾驶的顾锦,语气轻盈地问。

  顾锦瞥了他一眼,“废话。”系好安全带,便合目在副驾驶上休息。

  任由秦云雁把他拉到随便哪个餐馆。

  他心里也有数,要是超出预期也能接受。

  车内挂了个缓解晕车的香囊,放着舒缓的音乐。秦云雁也看出他的疲惫,稳稳地开着车。

  不出意外,还是熟悉的小餐馆,老板是一对老夫妻,店不大,干干净净中透露着温馨。

  秦云雁学生时期就经常来这里吃饭,可以说他是被这对老夫妻看着长大的。

  店里打工的学生看来的是熟客十分热情地把他们迎了进去,安排了个清净舒服的座位。

  “想吃什么?”秦云雁熟练地抄起前台菜单,问坐在对面的顾锦。

  “菜随意,饮料要酸梅汤,我记得他家的酸梅汤挺爱放糖的。”顾锦叠着外套,回答。

  没过一会儿,他又补充:“对了,你不准喝酒。”

  戒烟戒酒,你将会有一个好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身体坏了一切努力都没用。

  “知道了。”秦云雁努努嘴,不甘心地回应。

  他明明记得顾锦比他还爱喝酒。

  不一会儿,三个碟子乘着三道热气腾腾的菜肴被送到了桌上,顺带着两碗粒粒饱满的米饭和一瓶冰镇啤酒和酸梅汤。

  顾锦斜眼瞪他“不是说不准喝酒吗?”

  秦云雁嬉笑道:“啤酒可不是酒,只是饮料。”说着撬开了盖子,倒了一杯。

  一只手用巧劲夺过了杯子,动作流畅,看得秦云雁一愣。

  “你还要开车回去,”对面之人冠冕堂皇地叹说:“也别浪费,我喝了吧。”

  然后他把自己的酸梅汤推到了秦云雁面前“换。”不等对方反驳,嘴唇贴着杯口豪爽地灌了一口。

  他咂咂嘴,觉得这酒不够烈,苦太多,回甘太少。

  然后把啤酒瓶拿到自己伸手可及的范围内。

  “服务员,再上瓶白的!”

  “被迫”喝酸梅汤的人看似不舍得盯着酒瓶,轻轻地笑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笑是给顾锦猛灌一口之后明显被苦着的表情,还是别的什么。

  他当然知道自己此时不能喝酒,顾锦的驾照被吊销了,能开车的只有自己,所以酒本就不是为自己准备的。

  说不让喝酒的某人后来又要了几瓶酒,当着秦云雁的面都干了,像是想馋他似的

  顾锦的酒量好像又退步了,之前还能在应酬上能把对面全喝趴下后,从当代社会基本矛盾聊到古代明君的改革成效尤其说北华,从华文帝变法聊到北华王朝灭亡的原因。

  现在刚干完几瓶就晕晕乎乎的,抱着空酒瓶子不知道在想什么,脸红红的,秦云雁问什么都愣愣地答“不知道”。

  不过应酬嘛,永远是洒的比喝的多,没准顾锦的酒量本来就没那么夸张呢。

  秦云雁把他扶入副驾驶,开向了自己家。

  对此秦云雁理直气壮:我又没去过顾锦家,他也不告诉我他住哪里,只能来我家喽。

  秦云雁家是个两居室,一间主卧一间客房。但在他认识顾锦之前,这客房可是一直当杂物室用的。

  后来收拾出来盼着心中的人来访,但那人一直也没来住过。

  这不,这间屋子第一次起到了它的作用。

  秦云雁家的装修很简单,是原木风,养了几种好活的植物,墙上挂了几张照片。

  多是风景画。唯一一张有人的照片已经泛了黄,画面里一位气质冷淡的妇人抱着一个小男孩在自拍。

  已是入秋,天气日渐转凉。一进门,他就感受到提前打开的空调和地暖传来的热气。

  现代科技的力量啊,他感叹。

  秦云雁脱去顾锦的外衣,顾锦比他想象得要沉一些。或许是热的吧,两人的脸上都有不正常的绯红。

  屋子的主人洗完澡后,随意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轻轻拍了拍醉酒之人的脸颊“醒醒,洗个澡再睡。”

  顾锦双目迷离,四肢都软塌塌的,看起来毫无戒备之心。

  嘴巴一张一合,吐出几个模糊的字眼。

  “……酒壶……醉……我爱……”

  看得秦云雁心脏打鼓似的作响,本就心思不纯的他俯身向下。两人温热的身体贴得越来越近,近到秦云雁能闻见那人唇边残存的酒香,很诱人。

  他想尝尝,但不巧,顾锦醒了。

  “好。”顾锦揉揉眼睛,自然地在身上几个地方拍了拍,迷迷糊糊地回答。

  然后接过秦云雁手上的衣服和浴巾晃晃悠悠地走进浴室,锁上门。

  只留一个涨红了脸的“伪君子”将自己埋在枕头里,无地自容。

  身下某个东西立起来了,给他的所有者平添烦恼。

  没等秦云雁解决,浴室里的人就出来了。酒鬼还没好好穿衣服,就穿了件内裤。

  那人身上传来淡淡的栀子花香,用了秦云雁老早之前买来没用过的沐浴露。

  头上挂着的水珠顺着脸颊和脖颈一路向下滑动,勾勒着微微发红的傲人身材。

  同样滑动的还有秦云雁的喉结。

  顾锦的脸是偏柔和的,若不是他那有些冷酷的气质甚至会让人把他当然阴柔少年。可这身材却肌肉紧实,线条流畅,堪比健美运动员。

  那张脸不是秦云雁的理想型,他当年看到顾锦的简历一寸照时甚至心生过反感的情绪。

  但现在,只要有那个机会,秦云雁必然是:斯哈斯哈,老婆贴贴!

  “你……你怎么不穿睡衣啊?”他有些掩耳盗铃地微微偏过头,结结巴巴地问。

  那人似乎想了想,最终还是没答出个正经结果,只回了句“忘了。”便摇摇晃晃地向床上扑去。

  瞬间头上的水珠就将被子打湿一片。

  秦云雁只好好声好气劝了好几句才让这位醉酒的祖宗坐起来,然后任劳任怨地给他的暗恋对象擦头发。

  手指掠过心爱之人光洁的皮肤,轻柔地插进发缝里抖落,配合热风驱赶着水珠。

  “你酒量怎么这么退步这么多。”边擦还边吐槽,“我记得你酒量挺好的啊,常胜将军呢。”

  醉鬼半天没回应,呆坐在床上任由秦云雁给自己吹头发,似乎在努力重启自己的大脑。

  嗯,应当是真醉了。

  秦云雁饶有兴致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人想了想“顾,锦。”两个字直接停顿得很长,就好像那是两个名字。顾锦的声音很认真,仿佛在说着未知的誓言。

  “你今年多少岁啊?”

  “忘了,可能,呃,大概七百岁吧……七百还是两百来着……”某人一脸认真地胡扯着。

  好家伙,这是肯定真醉了。

  秦云雁开玩笑地说道:“你要是那么大我都得管你叫祖宗。”

  “祖宗”认真地摇摇头,开口:“不用叫祖宗,叫爷爷就行。”

  得寸进尺!

  “孙子”想把毛巾直接甩对方脸上:“你想让我管你叫爷爷?”

  看我追到你之后怎么让你管我叫爷爷。

  “哎,乖孙。”顾锦笑眯眯地回应。

  靠。

  这种人怎么可能高冷啊,都是人设。

  这话题没法继续下去了,秦云雁只好又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紧接着引出他最根本想问的:

  “你当年为什么来我这应聘?”他语气轻快,就好像只是闲聊。脸上却仗着顾锦看不到挂着几分严肃和审视。

  被擦头发的某人抬胳膊揉了揉自己散着热气的头发,猛然拽过毛巾转身回去。

  正好撞见了秦云雁严肃的面庞。

  顾锦的眼神迷蒙,似是洇着水雾,却也认真,说:“相遇即是缘,咱俩既然在人海中相遇了,便是有相遇的缘由。换句话说,咱俩有缘。”

  说一段话跟没说一样,更像是业务能力不行的假道士。

  这个答案对秦云雁相当于废话,他想得到的答案被忽悠过去了,这就说明眼前这人的确有事瞒着他。

  “最后一个问题,你,喜欢我吗?”

  秦云雁闭着眼睛等答案,等来的却不是一句是与不是。

  温热的身躯逐渐靠近,秦云雁感受到顾锦贴着自己坐下,刚吹完,还微微发热的发丝扫过自己耳畔。

  洗发露那淡淡的茉莉花香在暧昧的空气里弥漫。

  秦云雁的呼吸声变重,声音更大的是他那仿佛要冲出世界的心脏。

  顾锦轻轻低语着:“当然啦!”

  喜悦在身体里恣意冲荡、叫嚣着。如同在空中绽放的朵朵烟花,绚丽张扬。

  没等秦云雁因为惊喜而变得燥热的身体作出回应,顾锦,张开手臂继续说着:“我的小酒壶,我此生尝过最烈的酒,我怎么可能不爱你!”

  烟花受潮,卡管道里了。

  酒鬼开始说胡话了。

  秦云雁抿唇,眼神有些复杂。

  “我是人。”

  “我知道!”某酒鬼忽然张开了臂膀,似揽胸中明月。“这历史长河里爱你、敬你的人那么多,怎么会缺我一个呢?”

  更不对了啊喂!

  顾锦张扬地大笑,似笑又似哭,重重得拍着秦云雁的胳膊:

  “你明明生长在污泥里,却不心怀怨恨。明明愿自由潇洒,却为天下苍生而反,最终一生励精图治。广开学堂、鼓励贸易,甚至为了能让人民自由愿意放权。这种种,太令我骄傲了,你太棒了醉月。”

  醉月是什么?是那个已经死去七百年的北华华文帝顾长风的名。

  得了,这家伙又开始了。

  秦云雁既无奈又觉得不意外,毕竟从两年前跟顾锦喝酒就见识过他这个喝醉就跟顾长风表白的毛病了。

  想到这,他又为自作多情的自己涨红了脸,还以为在跟我表白呢。

  然后他像是又想到了什么,脸更红了,红得像流心的蛋黄酥。好吧,这表白也不是不能接受。

  秦云雁顺着酒鬼附和两声,把人哄迷糊了,压着顾锦的肩把他推到床上,盖好被子,默默退出房间关好门,回自己屋子里独自消化情绪和解决欲望去了。

  被推倒在床上的顾锦反而沾枕就着,看起来睡得很香。

  撩完就睡,十分不负责任。

  夜深了,秦云雁的房间里早就没了声音。

  另一个房间的顾锦却在反复确认听不见其他声音后睁开眼。

  他起身将醒酒的几个穴位又点了一遍,接着又不制造任何声音地搜查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发现了几个早就没电的微型监控设备,看落灰程度有年头了。

  藏得极隐秘,连当年被当做杂物间的客房都有这么多,可见这个屋子当年被放了多少摄像头。

  真是恶劣啊,顾锦不禁冷眼吐槽放这些摄像头的人。

  监控欲这么强怎么不转世当摄像头去。

  例行从床头柜翻,结果意外地从第一层里翻出两瓶润滑油和好几盒大号的套套。第二层翻出几个没拆封的“玩具”。

  顾锦本来看到这些毫无波澜,但在想起什么不好的记忆后,眼里露出几分不明显的厌恶。

  他把东西归位,顺便看了看生产日期,是近期。

  这小子是对谁芳心涌动了?

  又转头一想: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想这个干吗?

  顾锦摇摇头,将莫名的连他都没意识到的情绪甩出去。

  做完这一切,顾锦坐在床上回忆刚才那个恼羞成怒的面庞。

  真不禁逗。

  还挺可爱的。

  猛然想起来工作的日志没写,只好又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拿手机。

  这手机极薄,只有一叶的厚度。型号也不像市面上能买到的型号。

  他打开手机,熟练地敲上一行字:目标一切正常。

  没有回复,他又自顾自发了一句:有事叫我,这边好没意思的,好酒也给我备好。

  放回手机,顾锦又去书房转了一圈。映入眼帘的是无数关于北华,尤其是关于顾长风、荣沧的书。他随意翻了翻,每一本都有其主人的笔记。

  有质疑,有赞同。

  还有一些没有出版社的自印书,作者是两个字的,顾锦没仔细看。他的目光被书架的角落里那堆关于转世与轮回的书吸引了。

  打开一看,都是屁话。

  顾锦也不多停留,把书放回原本的位置上。

  他如入无人之境般走到秦云雁的房间里——那个已经锁上的房间。

  月光映得秦云雁脸发白,他睡得不老实,自己缩成一团,被子堆在床的另一半,显得有些可怜。

  顾锦知道这人睡眠质量一直不太好,任谁长期处于别人的监视下都受不了。

  寂静之下,两个同样身怀秘密的人无声地相处着。

  直到窗外未归人的一声短促而尖锐的汽车鸣笛声打破这惊奇般和谐的场面。

  顾锦在秦云雁睁眼前匆匆离开房间。

  待秦云雁看到皎洁的月光时,只能感受到身上微微带着寒意的被子和空气里幽幽的栀子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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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锦:你演我也演,看谁演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