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尔兰和是一座旅游城市，温凌云他们如果想要调查当地牛羊肉的销售情况自然是要去最火爆的旅游景点才能事半功半。
兰陵古城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它是呼尔兰和最出名的古城。
但这座古城对外界来说是相当神秘的。
有人说，那古城隐藏在无人区中，能不能见到全看机缘的，而且进去之前都是要签免责契约。
在前几年的时候，曾经有一对少年进去过，回来后都开始说胡话了，非说当初进去的是两个旅行团，后来就剩他们自己了。
这话谁能信呢，所有见过他们的人都说，那阵子就他们两个人进去过。
虽然这事儿没掀起什么风浪就了了，可细细品来也觉得有点脖颈发凉。
逐渐地，主动去寻找古城的人也就少了。
不过凭借着玄乎其玄的传说，倒是让那一片的商业街成为了人们趋之若鹜的旅游景点。
***
中午，温凌云他们终于来到了这里。
商业街里人声鼎沸、摩肩擦踵，一眼望去多数都是游客来这里拍照打卡，逛吃逛吃的。
温凌云还没走进人群呢，就赶紧回头拽紧了严竹，避免被人群冲散。
他俩顺着人流一步一步地挪着小碎步，区区一百来米的距离愣是走了二十来分钟。
街道两侧，有古玩铺子、工艺品、还有许多特产商店，从外头朝里看，甚至都看不清里边卖的东西长什么样儿，全被乌泱乌泱地人给档上了。
他俩又接着走了半个小时，这才看到了一条小吃街，而多数小吃都是以牛羊鲜奶为原材料的。
离他们最近的就是一家牛羊肉烧烤店。
店铺内简单摆了几张看起来斑驳不堪的桌椅，每一张桌子跟前都挤满了人，甚至还有人拿着烤串站门口直接吃的。
除此之外，店铺门口的小推车也排着长龙，看来这家店走货量非常不错。
温凌云和严竹对视了一眼，然后走到小推车跟前，烟熏火燎地气息扑面而来。
温凌云说：“哎，老板。”
正在勤勤恳恳烤着大肉串，连头也不抬的老板：“后边排队！”
温凌云：......
严竹：......
啥都没说呢就让排队？
行吧！排就排吧！
事实证明，旅游景点的长队可不是闹着玩的，人从众效应在哪儿都好使......
他俩愣是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看见了才排到跟前。
严竹没等温凌云说话，直接开口，“10串羊肉串考出来要多久？”
烧烤摊老板是个满面油光的中年人，本来不是干这一行的，愣是被家里人逼着干烤串。
烤就烤吧，居然还这么忙！
忙就忙吧，居然还一忙忙这么多年！
从少年直接忙到了中年。
而且还得天天面对各地游客打卡，心情实在是憋闷，所以对于别人无关紧要的话都充满了不耐烦。
“你问这有什么用，告诉我，要多少串，就ok，懂？”
由于职业原因，严竹的身材板直，戴着口罩也无法掩盖他犀利的眼神。
他冷漠地看了老板一眼，然后双手抱胸，如松如竹，站在人群中尤为显眼，那些飘荡在身遭的油腻味似乎都变淡了一些。
老板的气势瞬间弱了些，“三分钟吧，很快。”
严竹松了手，悠悠说道：“问你一些问题，你就一直烤着，问完为止，烤出来的所有东西，我都要了。”
老板：？？？？这人有病吧！
然后严竹给了温凌云一个眼色，那代表着，搞定了！问你想问的！有钱买下他的摊，大胆问！想问多久问多久！今天全场严公子买单。
温凌云看着老板那双快要掉下来的眼睛，差点笑出声。
他说：“大哥，您跟后边这家店是一家不？”
老板抬头看了他俩一眼，长得一个比一个好看，却一个比一个神经。
他拿起满满地两把肉串，咣叽砸在碳烤炉上，手上动作贼快，可嘴上的言语却很慢。
“后边这家啊......哦......是......我姐跟我姐夫......他俩在店里。”
温凌云紧接着又问，“那咱家这一天能杀几头牛羊啊，我看生意这么好，怎么也得三五头吧。”
老板把肉串在炉子上翻了个面儿，“那应该不止，外头烤串量不小，屋里还卖一些熟食生鲜，一天牛羊加起来10头的样子吧。”
“呦呵！”温凌云接茬，“那可真不老少呢，咱们市场生意可真不错啊。”
老板心里暗自给温凌云安了一个傻子的标签。
探话都这么直白，可不是傻吗。
他斜着瞥了温凌云一样，然后想去瞥严竹一眼，可半路却被严竹一道杀伤力极强的眼神给挡住了。
他又低下了头开始继续烤串，左左右右地翻着，刷上了一层油。
“这是古城，生意都不错，我家算是好点的吧。”
温凌云又问：“听说咱们这牛羊肉都是从三合进货？”
一道飘来的辣椒孜然面差点扑他一身，他赶紧躲了一下，“我们想了解一下你们商业街进货的事儿。”
那老板听了这话，嗤笑一声，反问道：“你们是销售牛羊的吧。”
严竹和温凌云对视了一眼。
“你们说不说都无所谓，我猜着了”，老板继续又刷了一层油，“别说我们这边，你上其他地方问问去，但凡是大点的地儿用的都是三合的肉。”
“这也没办法，三合价格便宜啊。”
温凌云和严竹异口同声道：“多便宜。”
老板说：“我们买的肉，都是他们直接处理好了送过来的，不用费心再收拾了......东西也新鲜，而且价格要比之前买的牛羊便宜三成。”
“这便宜，谁能不占。”
“三成？”温凌云大吃一惊。
他们温家村之前倒是有人养过一阵子羊，费劲巴拉地伺候着，成本很高。最后高价出售又卖不出去，最后还是自己杀了吃了。
三成可以说是喂养一只羊的所有利润了。
中间还有辛苦费什么的，那还赚什么钱啊？
老板好像也知道他们想问什么了，把手里烤好的肉串放进塑料袋里，又往碳烤炉上砸了一排，“三合的盘铺的大啊......自己养牛羊，建工厂，生产肉类，生鲜类，配送。”
“甚至二次加工，牛肉干，牛奶什么的，人家都干。”
“干得全了，就需要大量招人。”
“然后就好多人去那里头上班。”
“你说都这样了......散户牧民怎么跟人拼啊，只能把牛羊贱卖，去三合打工。”
温凌云不爱听这话，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是一直以来的传统。
从来没有农民种不了粮食，牧民养不了牛羊的道理。
这就是说不通的嘛......
他思来想去地，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这种感觉很压抑，也很无力。
三合集团听上去是一个造福老百姓的企业，开大工厂，做大企业，让很多人都有工作了......听着都是好事。
可他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俩人从烧烤摊上买了足足有百八十串的烤肉，加上张新宇，三个人都没吃完，最后直接封起来扔车上了。
***
他们又朝着小吃街往里走了走，除了烧烤店，还有一些牛羊肉特色饭馆儿，或者熟食店，反正左右都是跟牛羊搭点边儿的。
然后他们进去一问，全部都是从三合拿货。
理由各不相同，有说是便宜，又说是可以帮处理送货，有的说自家亲戚在里边打工能拿到打折价格。
甭管啥理由吧，反正都是三合的肉，结果都是一样的。
总之......除了三合，其他散户牧民很难打入这个市场。
大概又过了三四个小时，时针已经走到晚上八点了，商业街上还是热闹非凡。
张新宇暗示，时间已经不早了，得赶紧回去。
这里虽然天黑得晚，但他们晚上还需要开会总结，所以还是得早些回去，不能耽误事儿。
***
“嘶~”，温凌云突然一惊一乍地，“差点忘了。”
严竹都已经在副驾驶坐好了，正准备回去了，这一惊一乍地怪唬人的。
严竹问：“怎么了？”
温凌云扯着讨好地笑，蹭过来，“跟我去个地方呗。”
然后还没等严竹反应过来，温凌云就下了车，走到副驾驶把严竹拉下来重新回到了商业街。
严竹心里一颤。
去个地方？什么地方？
他想到了昨天那场无疾而终的偷欢，眼神略有躲闪。
古城周边商业街的酒店应该不能有空房吧！
“今天我们还得回去开总结会呢，没有时间了。”
他说。
温凌云拉着他一边跑一边说道：“没事，我很快的。”
严竹：......
三分钟后，俩人站在了商业街最大的特产店跟前。
温凌云跑这一路脸上都冒汗了，“好不容易来一趟，给叔叔阿姨买些特产吧。”
“买......特......产？”
严竹一脸懵，“所以，只是要买特产吗？”
温凌云一脸傻笑，“对啊。”
“总得拉点好感吧......”，他说着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叔叔阿姨万一不喜欢我呢。”
“拿人的手软。”
“我先拿东西给叔叔阿姨，这样他们也不好说什么了，是不。”
严竹这下更懵了，温凌云说得每句话他都听懂了，可组合在一起他又觉得很虚幻。
“你要跟我回家吗？”
温凌云理所当然道：“嗯，当然啦！”
严竹内心好像被人狠狠揉了一把，那颗早就有些发冷的心瞬间被暖化了，滴滴答答地化作了一池春水。
他说：“狗哥，我爱你。”
声音太飘忽不定，他情不自禁说出来的时候，自己都吓了一跳，赶紧收回目光去看眼前琳琅满目地纪念品。
温凌云好像是被定住了一样，缓慢地转过头来看了严竹一眼。
等严竹走进商店开始在各类商品里穿梭的时候，他才黏黏糊糊地贴在对方身后，小声说了句，“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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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古城，据说是一座会发生无限流故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