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柯在短短一天内经历了三次社会性死亡。前两次是在火锅店的两遍生日快乐歌, 最后一次就是现在。

  他木讷地抬头看着江之。对方把包装盒上的关键词读过一遍后伸手把他拉起来,让他坐到床上。

  江之在他眼前摇了摇那盒安/全/套,饶有兴趣地问道:“小裴哥是在刚才那家店里买的吗?”

  都已经人赃并获了, 裴柯知道就算自己矢口否认说这不是他买的, 江之肯定也不会相信——他自己也不一定相信。裴柯沉默一阵,强行解释道:“我只是想买过来研究一下, 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解释完, 裴柯自己抖觉得这个借口很离谱, 究竟有什么人会买这玩意儿来研究啊, 研究什么, 研究怎么用这个吹气球吗?裴柯再次陷入沉默。

  江之靠过来:“我想的什么样子?”

  裴柯一听就知道江之又在装傻了:“就是那样子。”

  江之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又低头看了一眼色彩明亮的镭射包装盒:“还是葡萄味的,小裴哥特意挑的吗?”

  那个货架上全是些果味和花香味的安/全/套, 裴柯能从这么多味道里挑出一盒葡萄味的完全是因为他手气好,他并没有特地去选过味道。

  裴柯破罐子破摔,伸手搂住了江之的脖颈,在对方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我也送你一份礼物。”

  他说。

  *

  两个人都洗过澡了, 裴柯今天用的是江之那瓶沐浴露。他洗完澡出来时还闻过自己身上的味道, 觉得这个沐浴露的留香时间挺长的, 问道也好闻, 自己到时候可以向江之要一个商品链接。

  不过自己闻自己跟别人闻自己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江之的鼻尖再一次碰上他的颈侧时裴柯忍住不了, 含糊不清道:“别闻了, 好痒……”

  “这个味道没有平时的好闻。”江之说。

  裴柯的睡裤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掉在地上的,现在正堆在床边的地板上。被子也被他们踢到床尾,堆成小山似的形状。

  他趴在床上, 把自己的脸死死地埋进枕头里。他感觉得到江之的手从自己的衣摆下面探进来, 那只手先是停在尾椎处, 接着缓缓向上移,最后再次停留在他的腰。

  “哥哥知道自己有腰窝么,就在这里。”江之说着,手指在他的腰上划了一圈,按着他腰侧靠后的那一小片位置,“这边还有一颗很小的痣。”

  裴柯对自己的身体知之甚少,他有腰窝这件事他自己还是知道的。平时腰痛扶着腰的时候他偶尔会摸到那个小小的腰窝。不过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腰上有一颗小痣。他的腰是真的很怕痒,自己碰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江之这么一碰,他整个人都软了,头皮都有些发麻。

  “不要碰这里了,”裴柯伸手去推他,“真的好痒。”

  江之俯下身,亲了他一下:“对不起,哥哥。”

  趴着的姿势实在是有点累,一开始还好,但过了一会儿裴柯就感觉自己有些呼吸困难。他费力地换了个姿势,仰躺在床上。

  江之低着头在吻裴柯。他发现裴柯的吻技不算差,可也绝对算不上好。不过最重要的是,裴柯在接吻的时候总是很敏感。只要他的舌头碰到一些地方,像是上颚,裴柯就会闷哼一声。

  今晚这算是临时起意,他们连工具都没有。现在打开外卖软件点一个外卖的话也来不及。江之直接征用了床头柜上裴柯的护手霜。

  裴柯这护手霜买过来还没多久,本来想着秋冬季太干燥了就先买一支准备着。他就只涂过一次,没想到全用在今晚了。

  ……

  有件事情说起来可能有些不可思议,裴柯其实没怎么看过那种片子。他上一次看那种还是在他高中没毕业的时候,晚上在宿舍里他的几个室友拿出私藏的手机,然后神神秘秘地聚在一起,一起观摩那些影片。裴柯被他们骗着看过一次,看的还是两个男人的——那几个室友全是直男,但是非要挑战自我。

  不得不说那部片子对裴柯的震撼很大。他至今记得里面的承受方那一脸陶醉于其中的表情。

  骗人的吧,果然是演出来的吧。

  裴柯很难描述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感受,他最大的感觉就是涨,太涨了。

  江之看出他难受,带有安抚意味地吻着他的颈侧。

  他忍耐了一会儿,等到自己有些适应后,他抓住江之的手:“可以了,真的可以了。”

  江之没有言语,拿起被冷落在旁边已久的东西,撕开了外面那一层塑料封膜,随手扔在了床边的地上——他现在没有心情把垃圾扔进垃圾桶里,整理就交给明天的他好了。“哥哥,帮我戴。”江之贴在他的耳边,声音很沉。

  裴柯红着脸,尝试了很久,一直没成功。他都开始怀疑是自己戴的技巧不对了。大学时他参加过相关的讲座,当时有人上台演示过戴这个东西的正确方式。裴柯想要回忆一下那个讲座上的教程,然而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什么都想不起来。

  那个教程好像也是教他们分辨正反面的,他现在连戴都戴不上,分辨正反面都没什么用了。

  裴柯呼出一口气,语气很是疑惑:“为什么戴不上……”

  “尺寸小了,”江之说,“所以戴不上。”

  便利店卖的安/全/套全是均码的。均码就是字面意思,平均的尺码。其它尺寸买的人少,店里也不怎么进货。裴柯第一次买这东西,他一直以为这个只有一个尺码。

  裴柯唔唔地叫了两声,江之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凑近了问道:“什么?”

  “不用那个了。”裴柯又重复了一遍,“不用了。”

  *

  裴柯不好意思被江之看着,浑身又没力气,动不了,只能由着江之摆布。他闭上眼,采取了跟鸵鸟把脑袋埋到沙子里一样的解决方案,只要看不见就好了。

  他一直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估计都留下自己的牙印了。

  虽然说裴柯现在看不见江之,可是他能感觉他江之灼热的视线。他睁开眼,室内的灯光让他觉得有些刺眼,他偏过头,把旁边的枕头扯了过来,闷到自己的脸上。他急促地喘着气,一只手抓住了身下的床单。

  江之看着裴柯这一系列的动作,很轻地笑了声,很重又很慢地磨了对方一阵。他抓着裴柯的大腿根部,能很明显地感觉到裴柯腿上的肌肉都僵硬了一些。没一会儿,裴柯的腿又放松下来。

  裴柯的腿是很漂亮的,匀称、笔直。他刚出道不久的时候造型师给他弄过好几套短裤造型,直到现在,有人问起类似于“有没有腿很好看的偶像”这样的问题时,评论区里一定会有裴柯那时候的造型。

  江之握着裴柯的脚腕,轻吻了一下对方的小腿内侧。裴柯的腿看起来很细,但是捏起来还是有些肉感的,是因为骨架比较小吗。江之这样想着。

  江之把枕头移开,让裴柯把脸露出来,接着把裴柯抱了起来。裴柯咬着嘴唇忍了这么久,没忍住这么突如其来的一下,发出了一声他自己都有点听不下去的声音。

  裴柯觉得丢脸,用自己仅剩的力气去报复性地咬了一口江之的脖颈。

  这一口用的力气可不小,江之的脖颈上留下了一个颇为明显的牙印,估计得要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消掉。

  江之嘶了声,又笑着侧过脸去亲了下裴柯。

  “哥哥,喜欢你。”他说。

  -

  第二天中午,裴柯终于醒了过来。他缓慢地睁开眼,过了半分钟,他发现这不是江之的房间,自己躺着的床是他自己房间里的。裴柯扭过头一看,长条雪貂抱枕正躺在他的身旁,笑得憨态可掬。

  裴柯努力回忆了一下昨晚后面都发生了什么。

  昨晚他们俩折腾得实在是有点厉害,江之那张床的床单脏了后就江之被扔进洗衣机去了。两个人没地方睡觉,江之就把人捞到这个房间来了。

  还是不想这些了。裴柯用力地闭了闭眼睛,在床上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自己的手机。可能是在江之的房间里。他想。

  裴柯对自己的作息是很有数的,要是晚上没熬得很晚,他一般得睡到十点多才能醒。昨天晚上比较特别,这个时间点睡下,现在起码是中午了。

  江之不在这里,应该是去学校上课了。

  裴柯望着天花板,心道大学生的精力真的很好。两个人折腾到天快亮了才结束,一个睡到中午才堪堪醒来,另一个还能早起赶一个早八。

  裴柯尝试着坐起身,他感觉出来了,他觉得痛的部位主要不是腰。

  因为没能成功坐起来,裴柯选择继续躺在床上。他想到了那盒最后没有派上用场的安/全/套,昨晚的起因就是那盒东西,偏偏它还没有派上用场。

  他在心里尖叫了一声,然后整个人躲进了被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

  活下来了捏!

  版本更新(22/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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