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云雨无凭>第九章 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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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金乌西沉的时候了,透过殿前宽幅的屏风,暮色透进来也如同金屑似的,在严惜蕊身上留下华彩的颜色。

  楚雍轻轻帮他揩掉脸上的浊液,粗粝的拇指刮蹭着他的脸,严惜蕊想躲又不敢躲。

  楚雍仿佛被严惜蕊闪躲的动作激怒了,毕竟他向来是这幅喜怒无常的脾性。

  他伸手抓住严惜蕊纤细的脖颈,就这样把他拎了起来:“怎么了?”

  楚雍捏着他的脸,力道不大却让他感到疼痛:“我知你心里千般百般不情愿,但你也没得选。”

  而后他一伸手便把严惜蕊的衣裳扯下,指尖直接探进了那处隐秘的穴口,却摸到了一手清液。

  “下面怎么已经湿了,给朕含的时候就湿了么?”楚雍将那湿润的手指在严惜蕊眼前挥了两挥。

  严惜蕊还想要挣扎一下:“没、没有。”

  楚雍懒得和他废口舌,他心头无名火起连带着欲火也一起点燃了。

  严惜蕊惊叫了一声,便被他压在宝座上用屈辱的姿势跪着,双腿大开露出里面的穴口。

  楚雍只是粗暴地揉弄了两下,便把自己的阳具捅了进去。穴口虽有水液润滑但抽插还是有些艰难,让楚雍不耐烦地拧了拧眉心。

  严惜蕊痛得只能抓住上面的软垫,力道大得骨节都有些泛白,他整个人埋在垫上不让自己痛呼出声,却还是压不住喉口的低吟,从齿缝中泄了出来。

  楚雍最厌恶他这幅抗拒的模样,捏着他两只手腕就把他上身抬了起来。阳具全根没入,撑得后穴都满了,严惜蕊含得费劲极了,疼痛自尾椎而上,有伴随着丝丝缕缕的快意,几乎要把他折磨晕了。

  楚雍贴在他身上,附耳道:“抬眼看看这南方山河,早不写你梁国的姓了——”

  “而南梁遗孤只能在朕身下雌伏,是不是很讽刺。”

  楚雍的笑声在空寂的华盖殿里回荡,带着帝王的蔑视与嘲弄。

  严惜蕊被他钳住手腕,被迫昂起头望着楚雍所指的方向。

  他这半生命数都可勘破,不过是沦为这殿上人的玩物。

  南梁旧都遥遥不可见,唯日光刺眼,让他不知觉间淌下两行泪水。

  ***

  严惜蕊回到漱林馆的时候,夜色已经吞没了宫禁。

  他缓步走进去时,却看到南厢房里亮着灯,推开门便看见疏桐忙前忙后地收拾着屋子。

  疏桐看到严惜蕊便慌忙跪了下来:“一别数日,公子都憔悴了。”

  严惜蕊在疏桐刚擦拭过的铜镜里望见自己的面容,许是近日真的有些忧思伤神了。

  他走近将疏桐扶起来:“无妨。”

  “倒是你,不该来宫里蹚这浑水。”

  疏桐的眼神里带着纯粹的天真:“这有什么,严公子在何处,我便在何处。”

  严惜蕊望着她,除却感动还有些许哀叹。

  飘零数年,到头来与街头捡来的侍女相依为命,成为这深宫之中唯一的依傍。

  膳房送来的吃食早已冷透了,好在馆内有一处能生火的小厨房。疏桐挑了几块能生火的柴将炉子烧热,将菜再炒热了端回桌上。

  严惜蕊没让她站着,主仆二人便这么简单吃了一餐。

  严惜蕊近日被梦魇困得更深了,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现下他关于南梁的梦境愈来愈真实,仿佛能感受到当下的痛苦和呜咽。

  他又梦见了父皇母后,又梦见了流血的图景,而后是漆黑的屋内无尽的折磨,仿佛将他的肉身精神都重塑了一番。

  严惜蕊又醒了,耳畔仿佛有千万个魂灵哭喊,过了许久才平息。

  他望着外面还是浓墨色的天空,想着今日醒来应比前些日子还要早,天边连一隙光亮都看不见。

  疏桐被他翻身的动静吵醒,忙爬起来问他:“公子,怎么了?”

  严惜蕊的声音还有些沙哑:“无妨,又做了场噩梦。”

  “疏桐,你明日出宫的时候替我寻把匕首来放在地下,镇一镇下头的梦魇。”

  疏桐应了声:“明日便去给你取来。”

  夜里睡不安稳,白日里就总是精神不济。

  难得楚雍今天没有找他麻烦,严惜蕊便坐在窗前昏昏沉沉地消磨了整日光阴。

  疏桐听话地从市集上买了匕首递给他,严惜蕊也只是笑眯眯地接过来,没多说话。

  今夜秋雨迅疾,屋檐下落下的雨都连成了线。

  梦里漫天阴云,连雨都是血红色的,落在他脸上仿佛刀割一般。

  那些亡魂的哭喊声无比清晰传到他耳中,指责他忘记国仇家恨,鄙夷他只会苟且偷生。

  严惜蕊从梦中惊醒时身上都汗湿了,又是一场噩梦。

  他摸出枕头下面的匕首,它在月下泛着冷冷的光,像预兆着未来的吉凶。

  严惜蕊起身时没有吵醒疏桐,只穿着一身寝衣便站在了连廊上。

  秋雨从檐下滑落在石板上,鸟雀的哀叫模模糊糊传来。

  他闭上眼,雨声连绵记忆也连绵。

  南梁此刻,应是满山红枫流水寄情的好时节。

  ***

  那把匕首虽是没什么重量,买来之后却一直重重压在严惜蕊心头。

  楚雍几次唤他前去,都被他屡次分神的状态惹恼,已经几日不派人通传了。

  严惜蕊难得又几天清静日子,这日午后却又有小太监在外面传他去华盖殿。

  他千般不愿地理了理衣裳,随着人往华盖殿走。

  严惜蕊透过彩瓷瓶架上的缝隙望了楚雍一眼,估摸着今日他心情尚可。

  楚雍唤他过来,一同与他逗弄笼中的鹦哥。

  “这可是世所罕见的品种,几万里河山都寻不到几只。”

  严惜蕊望着它,羽色艳丽非常,又富有光泽,看着就价值不菲。

  “你若喜欢,朕便送给你了。平日里你若是闲来无事,还能与它逗乐逗乐。”

  严惜蕊没有谢恩,而是冷冷地回了一句。

  “我如这笼中鸟雀有何分别?”

  他挥袖时碰到了鸟笼,那笼子便在地上滚着,一直碰到屏风才停下。

  楚雍望着笼中被惊飞的鸟雀,不怒反笑。

  “惜蕊,你最近胆子越发大了。”

  楚雍捏住他的手腕,不徐不疾地抽出那衣袖里藏着的东西。

  匕首当啷一声落地,严惜蕊惶惑地望着他。

  楚雍慢条斯理地望着那把匕首,刀光闪得他有些晃眼。

  “想问我怎么知道的吗?”

  “很简单,想要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而我已经见过很多次这样的眼神。”

  他把那副匕首随意搁在桌案上,语气里带着点可惜的意味。

  “惜蕊,我送你玉簪,给你住所,派人给你差使,你却这么不领情。”

  严惜蕊知晓事到此刻无路可避,只好迎上他的目光。

  “你只不过把我当成你手里的玩物,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有什么情可谈!”

  “你我之间隔着血海深仇,折辱我不过是你的乐趣,对我来说却是每夜的梦魇。”

  严惜蕊的眼神重新回到那把匕首上面。

  “既然我没办法杀你,那我倒不如自己了断。”

  他伸手就要将刀尖往心口捅,但楚雍的反应更快,伸手就把刀柄拍掉了。

  “惜蕊啊,你若是死了,这偌大的皇宫里,可当真没什么意思了。”

  ***

  楚雍此人阴晴不定,折磨人的手段都有千百种,早让这世上之人都闻风丧胆。

  严惜蕊全身都被木枷锁住了,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楚雍望着他这幅模样,还是没舍得真的用刑。

  “这么好看的皮囊,要是留疤就太可惜了。”

  他挥了挥衣袍走出偏房,吩咐下去:“半剂诱春,半剂锈痕。别放多了,看着点。”

  楚雍走后,便来了几个侍卫模样的人往他嘴里灌了两幅汤药。

  那几个人做完事就把门关上了,留严惜蕊一个人在里面捱着。

  两幅毒药的效用不同,情火烧着痛觉起着,让他几乎都要晕过去了。

  他昏倒过去之前,隐约听到了开门声,接着一个模糊的身影走进来。

  那人身上好似有一股兰花香,清幽淡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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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cp和fw更新的时候都收到很多不喜欢楚雍的言论,但这个人设是很早就定下的。他不懂爱、不知如何爱人,性格也暴虐无端,因此对惜蕊一直是矛盾的。(不过他是神经病啊啊啊大家想骂就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