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渺做了很多的梦，粉色的梦是初次，是过去，是他还没有摸索到便变淡成了透明，蓝色的梦是欲望的深海，他越走越深，红色的梦是沾了血色的，越来越多，擦也擦不干净，直到变成了白色，无尽的药液穿过皮肤送进他的身体里。
那些梦有现实，又有虚构，就这样无休止的拉扯着席渺的神经。
而在席渺没醒的时间里，几段不雅的视频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如瘟疫一般在圈子里传了出来。
没有点名道姓，但视频有几个角度还是录制到了席渺的正脸。一时之间“高颜值”、“高职位”、“席总”、“留学时期大尺度”等关键词被顶上了热搜。视频在公开的大型社交平台和谐掉了，便传到小网站，被弄成链接，几块钱打包出售。
底下的评论更是不堪入目，不少人开始深扒这位高颜值的主人公到底是什么来历。
是的，人们都喜欢看丑闻，或大或小，毕竟没有比看成功者栽倒更具有娱乐性的了。*
席雁知道那些视频有关席渺时已经被传播了几个小时了，甚至几个关键词一度飙升到了最顶端，他花了大价钱强行压制，几个话题迅速变为黑字，再一刷新，便没了相关词汇。
他开始查是谁传播出去的。看到被查出来的人，他更是脸色铁青，连眼镜也没摘，便直接到了华御。助理认识席雁，也没拦的住。
席雁薄薄的镜片也遮盖不住他阴鸷的神色，手里是一叠纸毫不留情的扔到了傅誉的脸上，锋利的纸边在傅誉脸上划出了一道小口。
“傅总管不好人，我便替你把人管教了。”
傅誉看着一地的白纸，飘落在桌面上的其中一页，上面所有源头直指吴冽，他是早已料定，目光沉静，正经道：“你想怎么管教?”
席雁扶了下下滑的眼镜，将他驾在鼻梁骨原先的位置：“既然乱嚼舌根，当然是要拔掉他的舌头。看看是不是真的三寸不烂。”
昨天夜里醒来席渺便听到一些闲言碎语，想来是视频的事，他并不介意，当初放任录制视频就要接受流传的风险。反倒是闻沉今早带着他做检查，有一两个似乎注意到了他，频频向他看来。
闻沉脸色过于冷峻，直到席渺捏了捏他，他的神色才缓和了一些：“昨天醒了又睡着了。现在做完检查饿不饿?”
席渺摇了摇头，他比上一次入院状态还要糟糕，整个人都恹恹的，让闻沉不敢掉以轻心，他握着席渺的手吻了吻他的手指节：“累了就再睡会儿，我晚点给你买粥，还是要吃点东西。”
席渺不太想说话，也不想吃东西，他实在恶心的厉害。这几日的天气也如他的身体一样不大好。
到傍晚的时候，席渺开始咳血，咳得不多，却也浸湿了纸巾，闻沉有点慌，按了呼叫铃，医生带着一群人站在席渺的床头，开始重新为他做检查。
掀开被子的时候才发现席渺的下身也开始源源不断的渗血，大汩大汩的血打湿了条纹的病号服，闻沉站在一旁焦灼的抓着席渺，他亲眼看着席渺难受出汗来，打湿的头发，脸色苍白如纸，犹如秋叶枯槁。
“可能因为流产，引起了阴道异常出血...”
医生一边给闻沉解释，试图安抚闻沉，却不了闻沉越听越担心。
医生让闻沉先回避，闻沉才看到站在门口，拿着花没有进去的鸦卿。
“他什么时候怀孕了?”鸦卿震惊的没缓过来，看向了闻沉。
鸦卿许久没见到席渺了，自从和闻沉打了一架，问了陈橙才知席渺与闻沉的往事，他不愿意与人掺和感情，便断了一阵子。
与他而言，掺和别人的感情无异于掺了一趟浑水。
“是谁的?”鸦卿将花放在椅子上，自己也坐了下来。
闻沉低头看了眼鸦卿，他与鸦卿不对付，又烦躁的很，闻沉不比席雁想要留下这个孩子，他只在乎席渺，自然也不在乎孩子是谁的。
护士拿着一盘盘带血的棉花出了病房，闻沉一眼便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席渺，听完医生的叮嘱便大步向席渺走去。
鸦卿看到人状态实在不好，只将花插进了花瓶里便默默的退出了病房。
同一时间网上实时新文播报，吴某因涉嫌侵犯他人隐私以及倒卖公司机密文件而被捕的新闻上了热搜。
只是无人知晓在吴冽被找到的时候衣衫不整不说甚至满口鲜血，一检查才发现他整根舌头被连根拔起，只能痛苦的发出呜咽声。
此事公安没有播报，有传媒听到风声也被按捺了下来。
鸦卿再来看望席渺已经是小半个月以后了，他来的时候席渺正在看《资本论》。
“你住院倒是变得悠闲了。”鸦卿买了一束红玫瑰，像极了要求爱。
席渺看到他并没有什么多余的神色，鸦卿出言调侃道：“喂喂喂，看到我来，你不高兴?”
见席渺没有接话他又自顾自的坐到了席渺的身边道：“我以前觉得我不了解，后来发现，原来我是真的不了解。看你现在的状态，网上那些视频似乎并没有激起你什么情绪呐。”
听到这儿席渺才合上书，抬眸去看席渺，他长得是真美，眉眼之间的绝色连工笔画也不一定能描摹，举手抬足间一点看不出视频里的淫乱。
“我应该有什么情绪呢?”席渺反问道，借着他用平淡的语气说：“视频的事我一直都知道，那些视频记录下了我被谁操，被操得时候是什么样的，我根本不在乎，因为影响不到我一点。”
“说到底，我的身体只是一副躯壳，放荡，低贱且下流，我可以让任何人进入，但我根本记不得谁进入我，因为我只记得住高潮。”
鸦卿听他说完自己倒先哑口无声了，他露出无害的笑言：“这是对这段时间风波的回应吗?真帅啊，那意思是我还可以约你对吧。”
“啧，烂仔。”说罢席渺重新翻开了书页。
----
“是的…更具有娱乐性的了。”原句出自美剧《绝望的主妇》：“是的，人人都喜欢丑闻，或大或小。毕竟，有什么能比看成功者栽倒更具娱乐性?有什么能比伪君子被曝光更有趣呢?如果因为种种原因你不再对最新的丑闻感兴趣，没关系，下一个很快就会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