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周御泽一直很喜欢被姜炫抱着的感觉,现在是,以前也是——那段姜炫被囚禁在他身边的日子便是如此。
每一次弄哭周御泽之后,姜炫都会俯身吻去他眼角的泪珠,然后轻柔地将他拥在怀里,摸摸他的头,低声说对不起。
明明自己才是应该道歉的人。
但姜炫的怀抱又总是让他感到很安心,就像在痛苦的挣扎里有了依靠一样。
但他不能这样沉沦——他绝不能再让姜炫陷进来了。
于是,口是心非就成了周御泽的惯用伎俩:“其实,你的事情,我一点也不稀罕。”
“那你为什么帮我?”
“我……本少爷就是无聊,才做了这些小事儿打发时间,谁帮你了!”
“是吗?”姜炫一点松开怀抱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抱得越发紧了些,“谢谢你,周御泽,你真的是我遇到过最好的人了。”
周御泽的身子颤了颤。
如果姜炫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还会这么想吗?
忍不住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痛苦往事。
——
他曾经把姜炫关在囚笼里,慢慢折磨,直到他哭着求饶。
可是后来,姜炫好像变成了木偶一样,不会笑,也不会哭了。
“那么,你又想怎样呢?想杀了我吗?”
姜炫没说话,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他的眼睛里没有愤怒,也没有痛苦,只有无尽的麻木,就像一潭死水,再也掀不起波澜。
良久,周御泽才“呵”了一声,一手捏住他的下巴,轻轻向上,一直抚摸到他的脸颊。
突然的,他甩了姜炫一个耳光。姜炫仍然毫无反应,即使因为突然被打而重心不稳,差点摔倒,但他还是很快稳住了自己,继续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才突然意识到,那个被他狠狠伤害过的姜炫,眼中早就没有了光芒。
“周御泽,我好恨你,可我又不后悔爱你……”
那是姜炫临死前说过的话。
他偏偏又不让周御泽好过,非要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那个串着琥珀色木珠子的手链放在他手里,对他说“生日快乐”。
就连死前,对着害死自己的仇敌,都要说这种话。
所以啊,这样好的姜炫,本应该逍遥自在、和光同尘过一生,却因为他陷入绝境,痛苦不堪……他又怎么能再重蹈覆辙呢?
周御泽一直告诫自己,现在他做的这些事,只是赎罪的一部分,所以绝对不能和姜炫培养出感情来。虽然上次没忍住亲了他,但……
反正姜炫运动会的时候也亲过他,就算扯平了吧。以后就应该形同陌路,才对他们都好。
这么一想,周御泽便将手搭在姜炫胳膊上,想要挣脱开,然后在说上几句很酷很拽的挖苦话之后潇洒离去——但是,尽管心里已经打好了算盘,周御泽却败在了第一步。
他试了好几下,也没挣脱开姜炫的怀抱。
“你……你还不放开?!”
姜炫就是不放,还用一只手臂搂住了周御泽的腰,然后道:“你很喜欢被我抱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