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酒站在教室最后面,打量着眼前的景象。
有人怨天怨地怨习题,有人专心看题找思路,也有人事不关己传纸条……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幕是他曾经最烦心的场景,如今就在他眼前。
他好像一直都很不会珍惜。
……
想着要重新好好活一次,纪清酒便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翻开书,开始写题。
只不过,虽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好好学习——但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会写啊!
他想起以前,许明灯好像就很擅长写这些破题。
他见过许明灯安安静静地端坐在桌前,手中笔杆摇动,没一会儿就写了满满一张纸,第二天作业发下来,上面就画着满满的对勾。
至于他,好像连作业都没交过几次。
纪清酒看着手里的题目愣了半天,下课的时候,他的书上还是一片空白。
老师收作业轮到他的时候,看着他的书叹了口气,然后略过他的座位,没有拿他的书。
“回去记得把这些题目弄会。”她无奈道,“听说许明灯是你哥哥对吧?要多问问他啊。”
“嗯,老师我知道了。”
纪清酒真是求之不得。他正好想趁着写作业的机会,跑到许明灯房间里,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比如安眠药,水果刀之类。
再者,这的确是个好方法。他这几天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和许明灯接近,借着学习的缘由,似乎也是条路子。
他想救回许明灯,靠近他,触碰他,却又害怕许明灯和他越走越远……
老师点点头:“知错就改很难得,你能有这种觉悟,老师也很欣慰。”
这时候,纪清酒听到他身后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像很紧张。他扫了那人一眼,顿时撞进一双熟悉的眼瞳。
啊,他差点忘了。
他身后坐的人,是一直忠心耿耿待在他身边的小弟姜炫,是即便纪清酒上刀山下火海也要跟着他的人。
可是后来,可能是因为总是跟着他的缘故吧,姜炫本就七零八落的家庭变得越来越支离破碎——姜炫没钱去上大学,到处打零工,还要被周御泽羞辱——纪清酒一直觉得,是自己连累了姜炫。
最后一次看见姜炫,是在一条烟雾缭绕的胡同里,他满身血污,靠在垃圾桶旁边。原本很是白净好看的脸,早就变得脏乱沧桑。
他想带姜炫去遖峯医院,但姜炫塞给他一把钱,求他去医院救救他奶奶。
他只能先赶去医院,但等他到的时候,姜炫的奶奶已经去世了。
后来,姜炫被周家的人折磨致死,他就再也没有听到过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
纪清酒知道,姜炫刚刚会这么紧张,是因为自己。
纪清酒以前总是听不得别人说许明灯是他的哥哥,一旦听到,就会跟发狂一样,每次不是掀桌子就是扔书,搞得全班鸡犬不宁。所以凡是认识他的人,都很默契地守着这个“禁忌”。
现在真觉得自己好幼稚。
纪清酒摇摇头,尴尬到想捶自己一拳。
不是,他当时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