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矜淮站起身来, 顺带把蹲在地上的程聿意拉了起来，诱哄道：“先进去，进去我就告诉你。”
程聿意在地上蹲了太久, 被陆矜淮拉起来的时候腿突然一酸, 忽然涌上来刺骨的酥麻感，像是针扎一般密密的酸麻。
他一下子没站稳，直接歪倒了陆矜淮怀里, 痛呼出声：“疼疼疼——”
陆矜淮揽着程聿意, 让他靠在自己肩上, 有些无奈道：“你在这儿蹲了多久？”
程聿意心虚地没说话, 揉了揉自己的大腿，小声道：“抽筋了……”
陆矜淮看着程聿意，微微用了力气把他打横抱起，程聿意惊呼出声，意外之余，紧紧搂住了陆矜淮的脖颈。
陆矜淮抱着程聿意进屋，将他平稳地放在了椅子上，蹲下身子帮他揉捏小腿的肌肉，“还抽筋吗？”
比起刚站起来一瞬间的酸麻, 缓了一会儿之后已经好多了。程聿意垂眸看着帮他按腿的陆矜淮，心里有一处仿佛被轻轻戳了戳, 软得说不出来话。
“这儿。”程聿意抓着陆矜淮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陆矜淮并没有多想, 帮他揉了揉大腿，“好点了吗？”
程聿意的手覆在陆矜淮的手背上，有些食髓知味地拉着他的手指, 又往上移了移。
陆矜淮顿了下, 气笑了, “你又在想什么？”
暂且不说现在是白天，这崽子刚才蹲在外面偷摸哭，可怜巴巴的。进了屋就开始得寸进尺了？
他真想看看程聿意的脑袋里装的是什么。
程聿意轻轻挺了挺腰，有些难耐道：“帮帮我……”
“忍着。”陆矜淮心狠地捏了捏小小意，“正事还没说完。”
陆矜淮的力度虽然不算大，但毕竟是敏感脆弱的地方，程聿意表情都皱起来了，极为谴责地看着陆矜淮，似乎很不赞同他的做法。
陆矜淮心想程聿意都有心思想这种事情，腿估计也好了，他站起身来，拖了张椅子坐到他的面前，抱臂看着他，“说吧，你又犯了什么错？
程聿意顿时就焉了。
他本来就心虚，更何况是这种面对面仿佛审问的场景。
程聿意伸手去拉陆矜淮的衣摆，讨价还价道：“那你先把链子给我戴上。”
银链子在陆矜淮指尖上绕了几圈，他拿到程聿意眼前晃了晃，“你先说，说完再给你。”
程聿意的目光跟着陆矜淮的手动，心里都要馋死了，想要的不得了。
“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其实我不是被家里赶出来。”程聿意悄悄去牵陆矜淮的手，小心地盯着陆矜淮的表情，“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陆矜淮沉思片刻，“之前猜到过，但不大确定。”
程聿意茫然地眨了下眼，“之前猜的？不是纪嘉泽和你说的？”
“你怎么知道他跟我说了？”陆矜淮更疑惑，道：“还有链子你是怎么找到的，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陆矜淮怎么也想不通，其他的事还好说，但这条银链子他买的时候程聿意都没见过，是怎么把它找回来的。
“这些不重要。”程聿意认真道：“纪嘉泽说的是真的，是我当时骗了你，我被家里赶出来是骗你的……”
陆矜淮其实不太意外这件事，现在想来其实也有迹可循，程聿意既没有收入，又不要他的钱，但手上的钱却总也用不完。
“我知道了，所以你现在是没有被家里赶出来？”陆矜淮摩挲着程聿意的手腕，轻声道，“这不是好事吗，你哭什么？”
程聿意怔了怔，没想到陆矜淮会不介意，“你不生气吗？”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生气？”陆矜淮笑道，“我就今天对你发过一次脾气，就让你有后遗症了吗？我还不至于因为这种小事生气。”
“可是我今天说了不会再瞒你，什么事情都会让你第一个知道。我没有遵守承诺，你也不介意吗？”
陆矜淮没想过自己的反应给了程聿意这么大的压力，揉了揉他的脑袋，“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秘密。”
“生日是个重要的日子，我希望你愿意和我分享你的生活。但你也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实在不想说的事情也可以拒绝我。“
陆矜淮想要的是程聿意主动的愿意和他分享生活，而不是被一个虚无的承诺逼着，像一幅无形的枷锁。与其让程聿意被束缚着，他更希望他和自己相处时能自由些。
陆矜淮的话不仅没有程聿意安慰，反倒让他有些慌乱，“不要，我不要有私人空间。”
即使陆矜淮的本意是想让程聿意能自在些，但程聿意却只希望能和他的距离再进一步，当然不情愿听见这种话。
陆矜淮无奈地顿了片刻，“……每人都会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和自己的秘密，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程聿意拧了拧眉，“你也有没告诉我的秘密吗？”
“当然。”陆矜淮微微颔首。
程聿意睁大了眼睛，心里好奇得发痒，他抱着陆矜淮的手摇了摇，期待道：“是什么是什么？”
“都说是秘密了，不能告诉你。”陆矜淮有些禁不住程聿意的软磨，拉开了他的手。
程聿意哀叹一声，“你不要对我有秘密，我们都不要私人空间好不好？”
陆矜淮忍笑道：“不行。你有你的秘密，我有我的秘密，不是很公平吗？”
程聿意思虑半天，斟酌道：“那我告诉你一个，你就告诉我一个，交换秘密你也不会亏。”
陆矜淮弯了弯唇角，“好啊。那你先说。”
程聿意沉思片刻，他其实没有很多秘密，忽然他想到了什么，耳尖红了红，小声道：“……我十六岁的时候尿过一次床。”
“……”陆矜淮沉默住了。
谁两口子交换秘密会说这种蠢事，整个A城都不会找出第二个人。
程聿意红着耳朵说完了，推了推陆矜淮的胳膊，催促他：“该你了。”
“你为什么十六岁了还会尿床？”陆矜淮问道。
程聿意支支吾吾不肯说，半晌后才小声说出了原因，“…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陆矜淮没忍住轻轻笑出声，“管不住口口的小狗。”
要是放在之前，就算是把程聿意杀了他也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他能把这件事说出来完全是因为他更想知道陆矜淮的秘密。
“我都说了这么大的秘密，你可不能敷衍瞎编。”程聿意认真道。
的确，这对于要面子的程聿意来说是很大的秘密了。
陆矜淮低头想了想，思绪沉了良久。他的身上其实有很多程聿意不知道的事情，随便说一件出来都可以哄住他。
最后，陆矜淮轻声陈述道：“其实在见你的第一面，我就很喜欢你。”
程聿意的耳尖红得像要滴血，抬眼间目光撞进陆矜淮清浅的瞳仁中，心跳倏地乱了一拍。
他用胳膊挡住自己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看他，“我也是……”
程聿意喝醉之后虽然会意识不清，但并不代表没有防备。如果那天晚上是别人要带他走，程聿意一定不会答应，他喝醉了只会更疯，会把那人揍一顿也说不定。
所以第二天他从陆矜淮家里醒来才会很意外，他喝醉的时候居然对陆矜淮没有防备。而清醒后见到陆矜淮的第一眼，他的心的确是触动的。
程聿意回忆起过往，忽觉自己现在像是梦里一样。他倾身去亲陆矜淮，摸索地去找他的手，十指紧紧地相扣，唇舌缓缓交缠，让他有些意乱。
他又去悄悄地去摸陆矜淮，不知道为什么，陆矜淮似乎对他总是没有反应。
陆矜淮像是提前知道他要做什么一样，看都没看地攥住了他的手腕，半路扼制了他的动作。
程聿意做贼心虚但理直气壮：“我帮你不行吗？”
“不能每次都是你帮我。”
陆矜淮忍得已经很辛苦了，而程聿意还不自知地在撩火，他开口时声音带着微微的哑意，“放开——”
“不要。”程聿意固执，“你是不是不行？给我看看都不行吗？”
陆矜淮忽然松了抓着他的手，转而环住他的腰，手中腰身劲瘦纤细，他开口问道：“今天是你二十岁的生日吧。”
程聿意此时还没意识到什么，“嗯……”
陆矜淮揽着程聿意，拉着他坐在自己腿上，指尖轻动将他的衬衫下摆拽了出来，露出半截白皙的腰。
程聿意趴在陆矜淮的怀里，脑袋靠在对方肩上，张嘴轻轻咬了他的侧颈。
他已经熟悉这个过程了，下一步就是陆矜淮要帮他了。
可是这一次，程聿意却感受到陆矜淮的手移向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并不如以往的流程。
程聿意惊了下，下意识想躲开他的触碰，却被紧紧按在怀里无法动弹。
陆矜淮低声道：“晚了。”
程聿意的知识范围还没有到这个层次，出于对陆矜淮的信任，他难耐地忍受着这种陌生又生疏的感觉，身形轻轻打着颤。
……
客厅的床在此时派上了用场。
程聿意几乎快要被灭顶的酥麻淹没，脑袋昏昏沉沉地意识不清，整个腰身酸到没有感觉。
床单的颜色莫名变得深一块浅一块，陆矜淮抱着怀里小声抽泣的程聿意，伸手拿起了放在桌边的银链子，系在了小小意身上。
程聿意浑身都烫，忽然感觉某处被冰了一下，他揉了揉眼睛低头看，却忽然被刺激得说不出来话。
“你…你……”程聿意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知道这是戴在哪儿的了。
陆矜淮亲了亲他的唇角，像是安慰也要是诱哄，“要节制。”
程聿意甚至没有力气反驳。
——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要节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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