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说什么——！
音落转过身，来不及露出任何表情，热气先一步腾到脸上。面颊和耳根热起来后，迅速蔓延到了其他地方。
以至于最后，浑身都变粉了。
陆燃闷笑了声。
这种带着调弄意味的笑让音落又气又臊，但他也不会骂人，涨红了脸最后也只能来一句：“你、你胡说什么？”
“本来就是。”陆燃丝毫没有被凶到，反而被那张昳丽的脸弄得心痒。他稍微靠近了些，视线在音落身上轻飘飘扫一圈，最后落在上半身，“我没见过男生胳膊肘是粉的。”
音落：“……”
原来说的是这个。
【这小羊毛怎么也变坏了？】
音落忍不住和系统吐槽的时候，被突然凑近的陆燃吓一跳，往后退了小半步，声音都有些颤：“干……干什么？”
胆子好小。
陆燃怕再逗下去对方真急了：“刚才哭什么？”
音落慢吞吞将捡起来的衣服放回椅子上：“我什么时候哭了？”
“就刚才，我给你递——”话说到一半停下，陆燃看到音落手腕上多了好几个明显的红痕，应该是他刚才摁出来的。
疼哭的？
这么娇气。
陆燃是收了力气的。
音落本来就比他矮不少，看着瘦瘦白白，人很小很单薄，他当然没敢用和篮球队那群男生打招呼的方式去碰。
但那几道红痕清晰可见，似乎在无声帮着自己的主人控诉着他的“暴行”。
这么一看，音落的手腕好细，腕骨很凸出，上面还有颗淡色的痣。
陆燃心思渐渐偏了。
“那个毛巾是我不小心收错的。”音落并没有注意到陆燃的视线，转身蹲下来，将压在下面的白毛巾抽出来，“是你自己没放好，不能怪我。”
系统：【欺压值+2！】
音落嫌弃：【小羊毛也变抠了。】
片刻，陆燃接过了毛巾，似乎也接受了他这个理由。
音落没多想，将脏衣服扔到盆里，端着盆出了宿舍。
门“砰”一声关上，一股浅香顺着风飘过来
。
刚才音落洗澡的时候，陆燃站在门口就闻到了这个味道，自言自语道：“用的什么沐浴露，这么香……”
他盯着毛巾好一会儿，突然低头。
毛巾上好像也沾了点那样的味道。
*
陆燃之后并没有再提毛巾的事情，这场小风波就悄无声息地过去了。
音落打算先将小羊毛放养一阵，等养肥再去宰。于是这段时间并没有再欺负对方，只是依旧爱搭不理。
但在陆燃看来，音落对他的态度好了好多。
篮球队里一个同专业的男生，叫赵信延，和陆燃关系不错，见他这几天心事重重的，调侃道：“怎么了？发情期到了？不过这不才秋天吗？”
“滚你的。”陆燃坐在训练场的空地上，两条长腿虚虚搭在地面，模样漫不经心。过了会儿，他又朝赵信延问，“我问你。”
赵信延看他这样就知道有问题：“你说。”
陆燃欲言又止，等了半天终于开口了：“如果你毛巾被人拿了，你觉得那个人是想干什么？”
“小偷？”赵信延琢磨了下，“不对，一般偷毛巾的这种是变态。”
“……”陆燃闷声，“长得不像啊……”
赵信延没听清：“什么？”
“没。”陆燃觉得可能是自己没说清楚，豁出去，“就是……偷拿毛巾之后，藏到自己衣柜里面，被逮到的时候还一副要哭的表情。”
他一说完，赵信延就意味深长地“哦”了声：“那不用说了，肯定是暗恋毛巾的主人。”
陆燃顿了下。
被赵信延这句话一点，他似乎被点通了。之前音落那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突然就有迹可循了。
因为音落暗恋他。
因为是暗恋，所以不敢表现出来，才会故意做这些来吸引他的注意。
怪不得，被质问的时候是那副闪躲的模样。
分明在害怕，害怕自己的暗恋被发现。
见陆燃沉默了半天，赵信延“嘿嘿”笑了两声，八卦道：“哎，谁拿了你毛巾啊？”
陆燃回神，嗓声有点发涩：“你确定偷拿毛巾就是暗恋？”
“那不然呢？毛巾
这种私人东西，除了变态，只有喜欢你的人才会偷拿吧。”
“但拿毛巾能干什么？”
“用处可多了。”赵信延虽然自己是个单身狗，但在这种事情上无比敏锐，“哎，能拿到你毛巾的，应该是个男的吧。你小子！男女通吃啊？不过你喜欢男的？”
“不喜欢，我直得很。”
“那我就放心自己的安危了。”
陆燃眉梢露出嫌弃。
赵信延：“不过你一直不谈恋爱，还天天跟我们这群男的混一起，没准他以为你喜欢男的。不然你找个女生谈恋爱呗！我看学校好多女生跟你表白你都没接受。”
陆燃不屑道：“我怎么能那么随便？我得遇到喜欢的人才行，而且以后肯定要娶回家当老婆的。”
赵信延不可思议，陆燃长了一张渣男脸，思想却比同龄人传统许多。对于毛巾这件事，他仍有好奇：“哎哎，告诉兄弟，那个拿你毛巾的是谁？住一个寝室？我记得你是跟大三的几个体育生一起住吧。”
陆燃没回答：“先告诉我，拿毛巾能干什么？”
赵信延笑得贱兮兮的，凑到他耳边说了一些什么。
听完后，陆燃肩膀僵了下。
赵信延看他拧着眉，以为是不高兴，于是立刻换了个话题：“你要是真想确定他喜不喜欢你，也有办法。”
陆燃稍微缓了下呼吸，似乎还没从刚才那些话里回神：“……什么？”
赵信延：“咱们周末不是有篮球比赛吗？看他来不来？喜欢你的话肯定就会来吧。”
“说不定还会给你送水。”
*
“周末吗？我们学院周末好像有特训。”李寻略带抱歉，“如果结束早的话，我就赶过去。”
张初：“我周末要回家，只能给你加油。”
陆燃漫不经心道：“没事。”
“哎，音落好像周末不回家。”张初朝洗手池那边看去，拔高声音，“音落，这周学弟有篮球赛，你去吗？”
李寻和张初是书里的背景板人物，音落自然不用在他们面前当恶毒反派，所以这学期相处得不错，两人对他都已经没有偏见。
此时音落刚洗完脸，从阳台过来，朝陆燃看了
眼：“哦。”
【欺压值+1。】
——来自抠抠搜搜的小羊毛。
说完后，音落就没再看陆燃，转身边收拾书包边便被系统提醒任务：【宿主，周末那场篮球赛，你要假装送水，然后将水倒在陆燃身上。】
【知道了。小羊毛现在越来越难薅了，他已经不在乎我了。】
系统：【……】
音落和系统聊得专注，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视线。
少年刚洗完脸，皮肤还染着水汽，眼尾湿红的。
唇肉也红。
宽松的衣服下，是一手就能环抱过来的腰身。
陆燃突然就想到了赵信延开玩笑时说的那些话——
“大晚上的，钻进被窝，拿着你的毛巾，能干什么？”
“说不定那时候还偷偷喊你名字了。”
陆燃的嗓子有点发涩。
音落……会那样弄自己吗？
他无法想象，少年弄自己的时候会是一副什么模样。
会漂亮得不像话吧。
浑身都会泛红，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可能会小声哭出来，却因为害怕死死咬住唇肉。
说不定，会偷偷喊——
“喂，你怎么这么硬啊。”
陆燃呼吸滞了一瞬，他感觉胸口撞进来一个软乎乎的人。
稍微垂眼，音落正按着胳膊，脸上睫毛轻颤，说不出那是什么表情，只是眼尾发红地跟他抱怨。
“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