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阿乐后,王府的动作也快。
平云初的一等侍卫衔也下来了,正四品武官享年俸伍十两,因为是王府的侍卫,其余津贴都是王府出。
要么怎么说京官难得呢,更何况还是和皇亲国戚沾边的。
平云初看着手里的正四品令牌,捧着他的侍卫服不由感叹,这可比考状元容易多了呀。
孔管事看着脸色平静的平云初,心道,这个小家伙该不会还不知道他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吧。
似乎见不得平云初这么淡定,孔管事又道:“今日起,平侍卫就是王府的一员了,但一些流程还是要平侍卫自己去走的。”
平云初闻言笑着对孔管事道:“有劳管事了,还请管事指点一下。”
孔管事轻咳一声正要答话,阿左上前打断道:“殿下吩咐了,让我带云初去兵部走一趟,就不劳管事操心了。”
阿左说完便走,平云初尴尬的朝着管事笑了笑便追着阿左而去。
阿左看了眼平云初,这才解释道:“这孔管事自从来了王府,府上事无大小他都会跟东宫汇报,咱们可不喜欢他了。”
见平云初认真听着,阿左接着道:“府兵是内务司的人,不知道有几人是真心想留在王府的。
厨房是程将军府上的人,是殿下的外祖母派来的,都是殿下从小就用的惯的。
院里的丫鬟内侍,都是当初开府时有宫里派的,官员送的,也不知几人是真心服侍的。”
平云初闻言不由折舌,这听起来可真像个牢笼啊。
阿左看着平云初的神色,笑道:“是否觉得是个牢笼,其实,当初小公子若跟着李将军,说不定还能自在些。”
平云初闻言却道:“可惜现在悔之晚矣。”
两人相视一笑,阿左便带着平云初进了兵部侍卫司。
其实没什么事,就是平云初要坐着等画师给他画个像,方便监察处建档。
画师看到平云初时还挺惊讶的,因为平云初的年纪是他见过的最小的。
而且这么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公子,长大了想必又是个美男子呢,他不禁问了下平云初的年纪。
“过了四月,便满十一,虚十二了。”
画师闻言儒雅的笑了笑:“那可好,平小公子日后每年都要再来一次,满了十六后就要到弱冠再画了。”
平云初闻言笑了笑,画师见了只觉这小公子笑起来若桃花盛开,好看的紧,忍不住又画了一张。
出了侍卫司,平云初见阿左正在翻看他的衣服,平云初问道:“怎么了?”
阿左道:“这衣服也太大了,明显不合身。”
平云初道:“可能是统一的尺码?”
阿左却解释道:“侍卫司的衣服从来都是量身定做的,虽然大家当值的时候事不多,但若因为一套衣服丢了小命可就打脸了,因此侍卫司从在小事上苛扣。
我看那孔管事就是故意的,他那日又不是没见到你,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拿这么大一套给你穿。
不行,我们得去换了!”
平云初听了不由道:“要不这次先自己改改再说,说不定过几日我就长高了。而且我刚来就跟孔管事过不去不太好吧。”
阿左闻言觉得他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但他还是觉得就不能这样便宜了孔管事。
孔管事也等着平云初去跟郡王告状呢,他就是故意的,想要试探一下平云初的性子。
但平云初不想惹事,孔管事便觉得他就是没底气,怂了。
这下,孔管事笑着摸摸他的小胡子又开始算计平云初了。
平云初一等侍卫按理说要住单间的,结果孔管事又给平云初分到了多人间。
而和他同住一间的室友见了他,第一句话就是:“你知道我亲爹是谁吗?”
平云初摇摇头道:“不知道。”
室友道:“那你可听好了,京兆尹杨挺就是我爹,我叫杨封,是二等侍卫你呢?”
“我叫平云初......”
“我是说你亲爹是谁。”
“我亲爹死了。”
杨封闻言一噎,随即他看着平云初道:“你好可怜。”
平云初挑眉。
随即杨封拍着平云初的肩膀道:“没事,以后哥罩你。”
平云初闻言笑了起来,他道:“那多谢杨哥了。”
此后几天,孔管事见一向二世祖的杨封不但带着平云初出操,还带着他吃喝,不由气的胡子都吹了起来。
他看着跟着出操的人,见有几人看着平云初嫉恨的样子,不由嘿嘿一笑。
随即多人间这一晚又来了新的室友,二等侍卫孙显,二等侍卫周勤。
这次杨封没再问人家亲爹是谁,他搭着平云初的肩膀边走边道:“孙显,宫里太监总管的干儿子,周勤,文太傅的外甥,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呀,都往郡王府派。”
孙显最讨厌别人在背后说话,因为他总觉得有人在议论他的出身。
此时见杨封斜眼看他,他暴躁的拉住杨封的衣领道:“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杨封呵呵一笑:“怎么?想打架啊!来呀!”
他话音一落,孙显便一拳挥了过去。
两人就这样一言不合的在屋子里打了起来,周勤见状看着平云初道:“你怎么不拦?”
平云初道:“打架而已,又不要命。”
周勤闻言嘴角抽了抽,但他还是出去找领侍卫了。
领侍卫是个文官,在府里没有侍卫统领的时候,他就希望这群兵能好好待着不惹事就行。
哪知,这又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拿着账本忍不住瞪了周勤一眼。
周勤见状摸摸鼻子,不由觉得十分无辜。
等领侍卫到时,屋里的架已经打完了。
他看着在场的一个一等兵,三个二等兵道:“二等兵打架的各销假一天,加练,二等兵报告的销假半天,加练。”
他说完本子一合正要走,却被周勤叫住了,领侍卫道:“你还嫌不够?”
周勤道:“我只是上报,怎么也要罚,而且你怎么不罚他。”
周勤说完指着平云初气愤道。
领侍卫道:“他是一等兵,不归我管,你要去报告侍卫统领或者郡王才行。
至于你,他们只是打架,有这功夫鼻血都止住了,真是给老夫添乱。”
三人看向完好无损的平云初,都不敢相信他居然是一等兵。
周勤道:“你凭什么!”
见其余两人也鼻青脸肿的看着自己,平云初挠挠头道:“我也不知道啊,难道是我更乖?”
“乖你个脑袋!”
孙显骂骂咧咧的出去打水,平云初则按着杨封帮他上药。
杨封疼的龇牙咧嘴道:“刚才打架你都不帮我,算什么好兄弟。”
平云初道:“你是小孩儿吗?还要打群架?”
杨封不服气道:“府兵里的群架可多了,以后你就知道了。”
这时,孙显打了水回来了,他拿着棉签眯着一只红肿的眼自己对着镜子擦伤口,却总是擦错位置。
杨封见了不由大笑道:“哈哈哈,云初你看他——”
孙显却不理他,平云初见状拿过他手里的棉签给他上药。
孙显没拒绝,反而问道:“你这么小,怎么也能进王府?”
平云初笑道:“因为我打架厉害啊。”
孙显闻言撇了撇嘴嘲道:“小孩子吹牛可不好。”
平云初也不辩解,他轻轻的在孙显的伤口上按了下,立刻让他疼的龇牙咧嘴。
“你这小孩,坏的很。”
杨封见状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