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符鸳去了笛贝的飞行课。
“来了啊。”瓦尔克接她过来,边走边说道,“看来还是你有办法, 笛贝那孩子这几天确实有做了尝试。”
符鸳听了很开心, “怎么样, 有进步吗?”
瓦尔克摇摇头, “并不是很明显, 按这水平来说依旧是垫底。但是值得开心的是, 她不再像之前一样贬低自己。”
“已经很棒了。”符鸳说道。
这次符鸳再进去还是在最后一排看见了笛贝,跟第一次见不一样的是, 她是站起来的。
她正在尝试飞得更高,飞得更快。
笛贝见到符鸳的到来,眼神一顿, 收下翅膀。
她们坐在最后的长条凳上, 符鸳把从格长老那知道来的事告诉了她。
听完这些的笛贝,一向平静的眸子里多了些悲悯的情绪。
“所以恶魔或许不是全坏的, 是有东西让她们变坏。”笛贝沉下头, “看来我的认知也不一定是正确的。”
在这之前, 她一直觉得恶魔坏没有理由。
“谢谢你, 让我知道了这些。”
符鸳摸摸她的肩, 一笑, “瓦尔克刚刚在我面前表扬你了,说你进步很大, 也非常努力。”
笛贝侧头看过去,只见符鸳不知从哪处拿出来根棒棒糖, 两指捏着送到她眼前。
“请你吃糖。”
圆形的棒棒糖用着透明的糖纸包装,里面的糖彩色交叠, 看上去很是香甜。
笛贝垂眸盯了会儿,说道,“我不喜欢甜的,会蛀牙。”
符鸳睁了睁眼睛,“不喜欢甜的吗?看来这点我们不一样呢。我很喜欢吃甜的东西,棒棒糖,奶油蛋糕还有各式各样的小糕点,小时候经常因为蛀牙而疼哭。”
她笑笑,看来用对待那些小天使的手段,对这个特殊的小天使是没什么用了。
她还以为每个小天使都拒绝不了好看又甜的棒棒糖。
打算把糖收回去,笛贝却握住了她的手腕,止住了她。
符鸳还没问出疑问,笛贝另一只手就拿过她手中的糖,收起来。
“之后还有吗?”
“什么?”
笛贝问道,“如果我努力学习飞行,之后还会有糖吗?”
符鸳怔了下,温柔一笑。
“当然有。”
“......”
其余的时间符鸳就开始帮瓦尔克看着这群天使,笛贝的朋友露比也在笛贝的带动下,也开始努力,很快就有了进步。
休息的时间,天使开始围着符鸳转,声音又甜又乖的讨糖吃。
“等一下,等一下,不要抢哦。”
“啊呀,没有啦——”
瓦尔克在旁边都看出来了,有些哪里是为了糖,就是想跟符鸳贴贴。
一群颜狗!
于是他一个人躲角落里感慨自己老了不招人爱了。
临走的时候,那些小天使热情地跟符鸳挥手再见。
“符鸳助教再见,常常来玩哦!”
“符鸳助教拜拜!”
“下次想吃菠萝味的糖!”
“还得寸进尺了?想得真美。”瓦尔克白了那群变脸的天使一眼,就送符鸳离开。
走到殿外,只剩瓦尔克和符鸳两人时,瓦尔克不禁对她夸奖道,“太厉害了。”
“才当了小几年助教啊,就已经能到这种地步了,我都自愧不如。”瓦尔克感慨道。
“我敢肯定你的未来肯定一片光景。接着加油,升上去了记得回来捞捞我啊。”
“哪里,明明开始是瓦尔克主教帮了我很多。”符鸳回道。
“跟我就别做表面功夫了,我夸你你接着就行。”瓦尔克摆摆手。
这时有两名的主教路过,对他们打招呼,看见瓦尔克,走近来。
“看你这表情,是不是还不知道那件事?”
瓦尔克:“什么事?”
一名主教看了看四周,然后凑过来小声说:“龙族派来的外交官携带的龙使丧命在了天使森林,你知道这事儿吗?”
瓦尔克瞪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
——
鲜花齐簇绽放,微风轻拂。
栖露在自己的后花园中,浇完了一圈水回来。
路过一处时,她顿住了脚步。
花丛的旁边有一座小土堆,上面插上了两根枯树枝,底下埋的,是之前被勒斯祸害的花草。
摆在周遭优美的景色里有些突兀,但栖露并没有清理掉它。
就让它在这,立了很久很久。
她低着头,神色黯淡。
“栖露天使!”
栖露听见有人喊她,回身走过去,擦干净手,对着到来的神使换上平日的笑意,“怎么了?”
“出大事了,有一名在境内龙使失踪了两天,再发现的时候是在天使森林,身上全是被虐待的痕迹!”
栖露瞳孔一震。
“带我去看!”
跟着神使到天使森林后,这一圈已经是重兵把守,把无关的天使都驱散,禁止出入。
里面围了许多闻声而来的天使官。
侍卫长正在对附近的地势进行探查,试图搜出一些有用的线索。
最后,他们从尸体的身边的草下,翻捡到了一只天使羽毛。
在场的天使官纷纷震惊。
“是翅膀上的羽毛!”
“这并不能证明什么,天使森林每天都有天使路过,有羽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真是完蛋,龙族那边该怎么交差?”
龙族跟天使族关系一直处于不冷不热的尴尬地位,如果出现龙使在天使界死亡这种事,无疑是深度恶化两族关系。
最是棘手的是,龙使尸体身上竟然还有被虐待的痕迹......
要知道龙族一直对天使族警惕性很强的原因之一,就是天使族曾有奴役过龙族的历史。
他们一直对被奴役的历史深恶痛绝,即使那些已经过去千万年。
栖露在隔着围绕一群的人群望里面看,了解完情况后,眼睛谨慎地微眯。
“栖露。”
栖露听见声音愣了一下,回过身,看见勒斯与覆之烛正朝这边走来。
她的眼神含了些躲避,没有回应她们,而是从一旁走去。
勒斯挡住了她,“发现了什么?”
“恰巧路过。”栖露道。
“别装了,你明明对族里很关心。”
“但关心是错的,不是吗?”栖露扫看了她们一眼,“我做不了什么,现在,我要回去了。”
自从上回的事一过,她们便再少说话。勒斯也是,这次喊住她,是她犹豫已久才决定的。
但一出口,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勒斯看了眼覆之烛,再看栖露,最后选择了默声。
她看着栖露离开的背影很久,收回视线,回过神,“还会是恶魔他们干的么?”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恶魔。
“至少目前可以确定的是,不是它们的本体。”覆之烛沉声道,“恶魔起初能潜入天使界,靠的是活物。但现在活物已经消失。”
“现在它们应当没有悄无声息进入天使界的能力。”
勒斯:“有道理,但不能这样确定,恶魔太狡诈了,什么样的肮脏手段都能使出。依我的直觉来看,这次它们脱不了嫌疑,保不齐就是想借此恶化天使与龙族两族之间的关系。”
她们在无人注意的后方交谈。
“格罗佛!!”一声尖叫,龙族的外交官不知何时已经抵达,冲进人群中央,哭得泣不成声。
“你怎么变成了这样,是谁这样对待了你!”
勒斯咬牙,“糟了。”
不能让他觉得凶手是天使,否则还不等真相水落石出,龙族怕就已经大怒。
剩下的两位龙族外交官也及时赶到,勒斯冲了上去稳定局面。
场景开始变得混乱。
虐待,杀害。
目击证人,不就是森林的这些树么。
覆之烛向后退去,锐利的眼睛扫视过周围一片树林,想起些什么,转身悄然离去。
在出去后正好遇到了往这边赶的符鸳。
“阿符,我刚好要去找你。”
“发生了什么?我只听到一点风声。”符鸳在听见消息的那刻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急匆匆便赶了过来。
覆之烛领她走这一段路上,快速跟她讲述完形势。
森林中。
龙族外交官跪在中央伤心不已,勒斯在旁维持他的理智,致使他此刻不至于站起来指责这群天使。
覆之烛带着符鸳在一旁,没有引起多余得注意。
“试试。”
“好。”
符鸳手放在面前的树上,低声询问,“你们知道是谁杀害了龙使吗?”
树里发出只有符鸳能听见的声音:“这个天使是不是在跟我们说话?”
“我在跟你们说话。”符鸳没等它的同伴回应就先一步说道,“你们有看见这只黑龙被杀害的场景吗?这对我们来说十分重要,希望你们可以帮帮忙。”
“天呐还真是,她竟然可以跟我们说话诶!”树声音震惊道,转而就沉默了一会儿,好几个声音混杂在一起,“能跟我们讲话的天使?能跟我们讲话——”
“这只可怜的龙吗?”
“我想想我想想!”
“是夜里,但会儿迷雾弥漫,模糊得看不清,但我们——”
听完它们的所有话,符鸳睁开了眼睛,眉头微微蹙起,与她料想的不一样。
覆之烛一直看着她,“怎么样?”
“是天使。”符鸳回道,眼珠子不可思议地转动。
“它们说,是一个天使杀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