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薛鸣牵着饕餮的手，鬼鬼祟祟的往门口挪。
挪到门口时，薛鸣的手放在门把手上了才良心发现：“我们这样把颜姐卖了真的好吗？”
“好。”饕餮是凶兽，凶兽没有良心，颜闻东怎么样不关他的事。
薛鸣舔了舔嘴唇，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正在他犹豫要不要直接丢下白虎离开时，白虎的声音传来。
“你们在干什么？”
颜闻东一回头就发现薛鸣和饕餮站在门口，二人手牵着手正欲离开。
被当场抓包的薛鸣有些尴尬，用手肘撞了一下饕餮，小声问道：“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饕餮说道。
下一秒，缩地成寸。
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屋子里只留下颜睿寒和颜闻东，气氛一度结冰。
几分钟后，颜闻东身体微微一颤，他被出售了？
货物被出售时会被万物生赋予部分自有，在刚才他感受到了万物生归还给他那一部分自由。
万物生意志认定货物被出售必须满足两个条件，店主收到购买者的钱，店主将购买记录填在账簿上。
颜闻东嘲讽的笑了一声：“你给薛鸣钱了？”
“我没有。”颜睿寒说完，突然意识到什么，大步走到玄关处，发现储钱罐的盖子有点松，显然被人打开过。
这下两人都明白发生了什么，气氛更加尴尬。
颜闻东长吸一口气，心里默念不能弑主，随后坐在沙发上，看向颜睿寒：“去渡劫，你到昆仑之后购买者和货物的关系就自动解除。”
“东东。”颜睿寒看到颜闻东的坚决的表情，走到颜闻东的面前半跪下来，微微仰头回看他，主动将自己放在更低的位置：“你如果真的不想再等我，我答应你。”
“选择权给我，我来当这个坏人？然后你就可以解脱可以释怀，坦坦荡荡的去昆仑了是吗？”颜闻东弯腰揪住颜睿寒的领子，用力的揪着他靠近自己。
那双碧绿的眸子里闪烁着寒光，更多的是痛苦和恨：“颜阙圣人，你如意算盘打的好响亮。”
二人的距离近的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他们的姿态看似亲密，却又好像隔了万里。
从白虎嘴里听到那个万年前的称呼，熟悉感早就消失，只剩无尽的陌生。
颜睿寒的声音有些无力：“我要怎么样才能让你快乐？”
“从我爱上你的那一刻就不会再快乐了，颜阙……颜睿寒，你怎么还是这么蠢？”颜闻东将全部的尖锐都留给了颜睿寒，又或许那些尖锐也是留给自己的。
说出伤人的话，最先伤的是自己。
“爱不该是这样的。”颜睿寒抬起手，轻轻抚摸上颜闻东如玉的面庞，他的指尖在发颤，带着温柔的眷恋和深深地自责。
颜闻东没有躲闪，他直视着颜睿寒：“那爱是怎么样的？”
“女娲大神赋予这个世界生命的时候，播种下爱的种子。那些种子温暖，美好，令人愉悦和向往。东东，我爱你，我想给你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感受，如果我离开能让你快乐，我甘愿永远不再见你。”
颜睿寒的眼里有光芒闪烁，像极了那片银河里落下的星子，划破天际时燃烧躯体发出最后的光亮。
颜闻东想起来颜阙轮回的第一次，他被卖给颜阙的时候，欢欣雀跃，满心满眼都是那个不记得他的人。他一点一点的走进第一世颜阙的内心，与他相爱，又无法阻止岁月流逝，看着深爱的那个人老去，死去。
第二次被卖给颜阙的转世，他有点害怕结局的到来，可仍旧义无返顾的爱，去被爱。
第三次，第四次……
每一次的重来和别离，将幸福化为痛苦，让等待变得越来越漫长，甚至他害怕他恐惧下一次的再见。
可如果不等，他又能干什么呢？
美好早就消磨殆尽，无尽的独孤岁月才是永恒的主题。
“一开始它是美好的模样，可久了之后就变变成痛苦，悔恨，别离，求不得，忘不掉。颜睿寒，我害怕了。你来当这个恶人好不好？不要让我来做决定，我也想坦坦荡荡的不爱你。”
颜闻东也轻轻抚摸上颜睿寒的脸颊，他们的手都在颤抖，眼里也都只剩下对方。
没有人想做这段感情里的恶人，又或许是没有人能够说出‘不爱了’的违心话。
不知道是谁先更靠近的对方，两片温软的唇相互贴紧。
去他妈的快乐和痛苦，沉沦的时候世界崩塌，星辰不再浩瀚，潮汐不再涌动，宇宙苍茫又微小，于千万年，于刹那间，只要抱紧眼前的这个人就好。
天暗下来时，房间内亮起一束暖色的光。
颜睿寒的手紧紧扣在颜闻东的腰间，凌乱的被子只盖到二人的胸膛。高贵的不可侵犯的白虎大人白皙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让那些皮肤上细碎浓密的红色无处遁形。
靠在颜睿寒的胸口，颜闻东撩起一束自己的银发把玩：“现在怎么说？分手炮？”
“……”
沉默了两秒钟，颜睿寒的下巴靠在颜闻东光洁的额头上：“只要我成圣的事不被天道发现，我就不用入昆仑。”
“和天道偷时间？”颜闻东笑了笑。
的确，他不愿意忍受一次又一次的分别，但长久的分离他同样也无法忍受。唯一的方式只有颜睿寒一直躲着藏着不让天道发现，保留记忆，不去轮回，偷时间来伴他左右。
“如果偷十年，我就陪你十年。如果偷一百年，我就陪你一百年。”
“如果只能偷一天呢？”
颜睿寒轻轻吻了吻颜闻东银白的头发：“那便吻你，抱你，一刻也不与你分开。”
“好。”颜闻东翻了个身，跨坐在颜睿寒的身上，腰间的被子滑落在地上也不去管。
他用食指勾起颜睿寒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颜睿寒，碧绿的眸子高贵冷眼，可以睥睨天下万物。
高高在上的白虎大人开始审判：“你在天道眼皮子底下装人多久了？”
“一年。”颜睿寒诚实的回答，只是呼吸有些粗重。
“那我命令你，最少再装一年。”白虎大人眯了眯眸子：“这一年，好好做我的男人。”
“遵命，白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