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到疯狂小丑提到沈竹安，陆长舟不知从哪里提起了力气，撑着残破的身体就要站起来：“你别动她！”
眼看着他就要离开灵线的保护，他身后一根灵线钩住他的衣领，就像是一只手一样把他往后拽了拽。
闻言对他说道：“你就在这里别动，沈竹安交给我。”
疯狂小丑的身影在窗边一跃而下，四楼的高度在他眼里毫无难度，就那么直接落到地面上。
沈竹安靠在墙角，右腿的骨头直接凸了出来，直接摔断了，她看着疯狂小丑就这么轻飘飘地落到地上，毫发无伤。
那一刻，死亡的气息直接逼到了眼前。
人真到了死亡的那一瞬间，说一点也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沈竹安现在的身体甚至已经没有半点力气去挣扎了，看着疯狂小丑一步一步朝自己靠近，颤抖地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死亡的来临。
她甚至听到了疯狂小丑的扑克牌破空而来的声音。
但那张扑克牌并没有落到自己身上，曾的一声被人打开。
沈竹安睁开眼睛，闻言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了，那道有些瘦削的身影在此时却给了自己偌大的安全感，似乎只要这个人站在自己面前，那就不会有什么事情需要害怕了。
闻言看着疯狂小丑，嘴角在笑，但那笑意却丝毫未到眼底：“我们的事情还没解决呢，先别扯到别人身上。”
疯狂小丑啧了一声：“我现在一点也不喜欢你了。”
闻言冷笑了一下：“也轮不到你喜欢我。”
真正应该喜欢我的人刚刚已经被你杀死了。
闻言一边说，一边一步一步朝疯狂小丑逼近，犹如一步一步从炼狱中方爬出来的杀人恶魔，瞳孔变成了和血一样鲜红的颜色。
直到这个时候，疯狂小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似乎得罪了一个不该得罪的人。
他朝着闻言扔出大王小王两张扑克牌，企图将他这个杀伤力极强的个人技能转移到自己手上，但那张扑克牌只是轻飘飘地砸到闻言身上，没有半点反应。
“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疯狂小丑一步一步踉跄着往后退，不敢置信地开口说道。
“呵，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闻言学者疯狂小丑的语气手中灵线一抛，轻轻松松就将疯狂小丑捆了个严严实实，直接摔到地上。
闻言看着和一个蚕茧一样在泥地中挣扎的疯狂小丑：“因为这根本不是我的个人技能，这条灵线的每一寸，都在喧嚣着，我要杀了你，要让你，血债，血偿。”
闻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右手往上一抬，灵线裹着他高高抬起，刚刚到第四层的高度。
他眉头轻轻一挑，右手随之下落，疯狂小丑就直接从四层楼的高度重重摔下来，如此重复三四次，他才停下来。
他冷漠地注视着四肢都直接被摔断的疯狂小丑：“还差一点。”
灵线将刚刚被疯狂小丑扔出去的两张牌捻了起来，放到闻言手里。
他露出一个满是杀意的笑容，轻飘飘的三个字落了下来：“去死吧。”
灵线将那两张扑克牌盘了一圈，随着闻言右手一抛，两张扑克牌直接插进疯狂小丑的头颅之中。
“玩家疯狂小丑生命值清零，正在抹杀玩家数据当中……”
宿舍门口，路寻扶着不放心一定要下楼看看的陆长舟走下楼，直到看到坐在角落还活着的沈竹安，陆长舟那颗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
此时，系统播报的声音继续响起：“积分清算完毕，正在退出副本。”
眼下还幸存着的人身上的白光更加明亮了几分，也就在此时，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从一楼破碎的窗户后面响了起来：“去死吧！”
“玩家柳卿歌使用个人技能——毒蛇的低语，从现在开始接触到玩家技能道具的所有活体动物都将有三分钟的时间延缓行动速度到原来的二分之一，有效时长：一小时，技能使用冷却时间：五小时。”
柳卿歌的那条鞭子从一楼的窗户里飞了出来，直接裹上了离她最近的沈竹安，柳卿歌的身影从窗户里一跃而出，凭着最后一股力气冲向被减缓了移速的沈竹安。
闻言以为圣诞狂欢的所有人都死了，在听到积分清算完毕的播报时，不禁松了一口气，完全没想到一楼还藏了一个柳卿歌。
等他再度抛出灵线穿透柳卿歌的心脏时，却是为时已晚，陆长舟直接挡在了沈竹安面前，柳卿歌手里捏着的匕首直接刺进了他的身体中。
“玩家柳卿歌生命值清零，正在抹杀玩家数据中。”
就算是被闻言杀死了，但柳卿歌脸上却并没有死亡带来的恐惧，而是以一个成功人的角度笑了起来：“我赢了，我杀死了陆长舟，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清，我来陪你了……”
随着柳卿歌的圣体坠落到地面上，系统再度播报起来：“玩家陆长舟生命值清零，正在抹杀玩家数据中。”
沈竹安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陆长舟的血溅到了自己的脸颊上，她看到陆长舟笑了起来，对自己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小安，你要好好活下去。”
“玩家陆长舟数据抹杀成功。”
“不要！不要！陆长舟你这个骗子！说好要一起出去的！！！”
一切重归现实，沈竹安上前接住陆长舟往下倒的身体，感受到他的体温在这么短短的一瞬间就在迅速流逝，不真实的感觉瞬间充斥全身，她无助地大喊：“老大、老大！你醒醒！你快醒醒！”
怀里的人没有半点反应，沈竹安又换了一个称呼：“陆长舟！！你给我醒过来！”
闻言睁开眼睛，先是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右耳，那枚黑曜石耳钉仍旧安安稳稳地戴在自己耳朵上，可他的身边却并没有白泽的身影，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当二楼的步望听到动静跑下楼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四个人里，就剩两个人还在自己面前喘气了。
尽管他早就设想过最坏的结果，但当这个结果真的摆到自己面前时，他却不想接受，摸出兜里的手机准备打120，中途因为手太抖，手里的手机直接掉到了地上。
“沈竹安，你别怕，会长那么厉害……不会有事的，我这就打120……我这就打……”
刚刚还无比慌乱的沈竹安此时却一反常态地冷静了下来，将步望的手机从他手里抽了出来，脸上还挂着明显的泪痕：“打什么120啊，老大、老大又没事，他只是睡着了……他只是睡着了，过会儿、过会儿他就醒了的。”
步望看着这样的沈竹安，比起她暴怒的时候，他现在更不敢说话，因为他们每个人都很清楚，在游戏里死亡了，不管怎么救都是救不回来的。
沈竹安将步望的手机息了屏，放到茶几上，然后弯下腰将陆长舟冰冷的身体从地面上扶起来，一步一步，艰难地往陆长舟休息的房间走。
但她在现实中并没有在游戏中的体力数值，要抗一个将近一米九的男人对她来说还是太过沉重，没走进步就因为过于沉重，直接栽倒在地面上，陆长舟用来束发的皮筋直接断开，长长的黑发铺了一地。
沈竹安就像是生怕吵醒这个正在“睡觉”的人一样，轻手轻脚地拢了拢他的长发，笨拙地编了一个歪歪扭扭的辫子，嘴里不停地道着歉：“对不起啊老大，我太笨了，你给我编的辫子那么好看，弄得我都不会编辫子了。”
说着，她抬起手擦了擦模糊视线的泪水，继续执拗地把地上的人扛起来。
步望见这场景，上前想要帮帮沈竹安，刚迈出一步却被闻言拉住了。
他不解地回头看向拉住自己的人，闻言越过他，视线落到已经死去的陆长舟身上：“我们谁都帮不了她，只能靠她自己，起码她还有个尸体能看看。”
听到闻言的话，步望也止住了自己的步子，站在原地看着沈竹安，和那个再也不能动弹的会长。
明明几分钟前，他还在问自己对闻言的意见，现在却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沈竹安两只眼睛都是通红的，但她依旧没有停下搬动陆长舟的动作：“我们回家了、老大，我们可以回家了……”
闻言揉了揉胀痛的脑袋，问步望：“有房间可以给我歇一下吗？我好累啊，需要先休息一样。”
步望虽然也很难受，但他知道，现在的黎明公会需要有个人把他撑起来，所有苦痛都只能打碎了往肚子里咽，对闻言说道：“二楼第三个房间空着，你可以去那里休息，需要我带你过去吗？”
闻言摆了摆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够了。”
说着，他抬手拍了拍步望的肩膀：“别怕，你不会是一个人支撑黎明公会。”
闻言拖着沉重的步伐上了楼，这个副本里发生太多事了，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在身体接触到床的一瞬间，他几乎是沾床就睡，沉沉地睡了好久，等他再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黑透了。
再度从梦中醒来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些之前自己一直没注意到的细节，在自己的记忆中，自己是穿到了自己师妹给自己推荐的一本小说里面，后来遇到了一同被卷进这个世界里的沈篾和白泽。
但除了自己之外，沈篾和白泽都没有说他们是穿进了这样一本小说里面，而且，自己对于自己是穿进了小说里面的这件事情也在逐渐模糊关注力，直到现在才迟钝地反应过来这个问题。
所以，自己记忆力的那个师妹到底是谁？
在睡了这么漫长的一觉之后，他的思路在此时变得格外清晰，视线落到右手手腕上时，他才发现自己手腕上的那串手链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几根汇拢在一起的灵线，甚至还能随他的心念而动。
这根灵线里还混了白泽的血。
意识到这点之后，闻言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白泽在副本里的这场死亡是他早就计划好了的，他用他的死，提醒了这么一点被自己忽视的细节。
他的思路越来越清晰，甚至回想起了自己记忆里那个所谓的“师妹”的脸，那张脸和记忆中遇到的另外一个人的脸交叠起来，直至完全重合。
那是沈珏的脸，自己记忆中这本小说的女主角。
但得到一个这样的信息和白泽的生命并不对等，这是一笔亏本的交易，按照白泽的性格，他是不会做出这么不值当的举动的。
也就是说，白泽，压根没死。
好啊，这个骗子！
闻言开始心疼自己之前掉的那些眼泪，盘算着等在最后一个副本见到白泽的时候得把这个人剥皮抽筋才能泄心头之恨，甚至他已经在脑海里盘算出从哪根手指剁起了。
他从包里摸出手机，拨通了路寻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人接起来，路寻疲惫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了起来：
“喂？你没事打电话干嘛？是觉得自己休息得很好吗？”
闻言开口问道：“这个游戏里面有没有什么没有怪物的中止间之类的地方，我需要和沈篾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