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异能>风雨寻归人>第六十章(反目)

这是殷常宁自上次练剑吐血后第一次重新拿起剑来。


没办法,虽然在仙蝎教待了四年,但毕竟是半路出家,自己最拿手,最顺手的依旧是天武门的武功剑法。


上玄心法的气息在体内开始运功流转,殷常宁趁着另一股仙蝎心法的气息还没与上玄心法的气息相撞,脑中回想起上玄心法的剑法招式来。


下一刻,他猛地一剑刺向了此时正挥剑刺向自己的肖衡。


两剑相撞,清脆的剑声惊起了阵阵飞鸟。


肖衡咬牙切齿:“殷常宁,没想到啊,之前你和我在试剑大会定下的四年之约,竟是以这样的方式来完成约定。”


殷常宁也咬牙道:“肖衡,我一直都把你当成好朋友,如今你却因为这样无理取闹的理由要来打我师兄,还打伤了师兄师姐的弟子,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


肖衡笑道:“可笑?以前我还傻傻的,不明白大家为什么都这么喜欢权力和地位,现在经历了这一番劫难后,我才终于明白了,权力和地位能让自己站稳脚跟,能够利用这两样东西做很多我想做的事情,无论如何,我都必须要得到这两样东西!必须!掌门之位我要坐!天武门得我来管!为了大家,更为了我自己!”


殷常宁感觉自己体内的气息开始逐渐紊乱了。


又是这种感觉,两股气息在体内互相乱冲乱撞,疼,好疼,疼得快要坚持不住了。


殷常宁暗暗想着,拿着剑的手开始颤抖起来了。


他对着肖衡怒骂:“肖衡!你变了,你变得不像你了!你现在就像个被欲望附体了的败类!败类!恶心!很恶心!恶心极了!”


肖衡哈哈大笑:“败类?恶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啊!那就让我这个恶心的败类来送你去见你师尊吧!”


说罢,他再次挥起了剑刺向了殷常宁。


上玄心法的气息和仙蝎心法的气息在体内相撞,殷常宁痛苦得浑身颤抖起来,他感觉浑身疼得像是被乱棍打了一样,嘴角不受控制的沁出了一些血来。


手中的剑一个没拿稳,“哐啷”一声掉到了地上。


此时肖衡已经挥剑直指自己刺来。


“要死了吗?自己就要这样结束了吗?”


就在殷常宁感觉自己要命丧于此的时候,一道白光飞了过来。


那道光快得殷常宁根本没法看清。


只听“当”的一声响,白光一下子刺中了肖衡的剑身,将肖衡手中的剑顶飞了出去。


殷常宁这会儿看清楚了,那是风雨潋的茯苓剑。


肖衡被剑带飞出去后,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连续打了好几个滚。


他狼狈不堪地爬起身后想去捡自己的剑,却被赶过来的风雨潋一脚狠狠踹倒在地。


风雨潋看着趴在地上的肖衡,居高临下道:“还想当天武门的掌门?哪有掌门会被人打得趴在地上起都起不来的?”


这会儿南宫楚仁和陆言冰也赶来了,他们看到被打趴在地上的肖衡时,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了。


南宫楚仁来到了肖衡身旁,同样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你也是想来当掌门的吗?”


肖衡死死地盯着俯视着自己的风雨潋,半天才蹦出来一个字。


“是。”


南宫楚仁面无表情道:“我不喜欢没实力还硬想让自己站在高处的人。”


说罢,南宫楚仁俯下身来飞快地给肖衡点了几个穴位,刚点完,肖衡便昏睡了过去。


南宫楚仁将肖衡拖到了山门口前的台阶上,随后,他用力踢了肖衡一脚,肖衡的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咕噜噜噜噜滚了下台阶。


台阶很长很长,很快,肖衡就消失在大家的视野里了。


陆言冰带着两个受伤的弟子去疗伤了,殷长宁则被风雨潋一把抱了起来,带回了房间。


床榻前,南宫楚仁看着躺在榻上,双眼紧闭,气息微弱的殷常宁,他忍不住问道风雨潋:“游医,你知道常宁这是怎么回事吗?他怎么会虚弱成这个样子的?”


风雨潋道:“他体内的气息阴阳相冲,他的身子其实本不应该再用剑,不应该再用天武门的心法运功的,可他还是在危险的时候用了剑,运了天武门心法的功,至于接下来他的身体会发生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他顿了顿,继续道:“他体内的毒太多了,最好的办法是抽取掉这些毒,但这是非常危险的,搞不好毒性反噬就会让他立刻被自己给毒死,而且这些毒又是支撑他使用仙蝎心法的引子,如今他只有用仙蝎心法,气息才不会阴阳冲撞,如此看来,只能让他以后不要用剑,不要用天武门的心法便好了。”


南宫楚仁愣了愣:“啊?毒?不能用剑?不能用天武门心法了?”


风雨潋看着南宫楚仁道:“是,不能用了,你不会不知道你师弟这几年都是在哪里过的吧?”


南宫楚仁道:“你要说到毒的话,我听闻江湖传闻中在仙蝎教有一个叫殷常宁的毒王,该不会......是我师弟吧?我还以为是恰好与我师弟同名。”


风雨潋道:“就是你师弟,他离开天武门后,去了仙蝎教,你师弟的娘亲也算是仙蝎教的弟子吧,她与仙蝎教教主关系颇好,仙蝎教教主还认了你师弟为义子,至于后来发生的事情,我不在仙蝎教,我也不太清楚,但你师弟,就是那个江湖传闻中的毒王。”


南宫楚仁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愣了好半天神,半晌,他才开口道:“可是不久前仙蝎教不是已经被灭了吗?”


风雨潋看向了殷常宁道:“他逃出来了吧,要不然现在又怎么会在这里?”


南宫楚仁看向了殷常宁道:“那如何才能有最大的把握将他体内的毒全都抽取出来?”


风雨潋有些无奈:“我现在还没有这个本事,这毒可是仙蝎教的毒,不知他在仙蝎教的时候都吃了些什么,自己有没有亲自试过毒,也许给我一些时间,等我以后阅历丰富了,就应该能想到好的办法抽取出他体内的毒了。”


说罢,风雨潋帮殷常宁把被子给盖严实了,他起身道:“你们这里有药材房吗?我要马上给他煎药喂他喝药才行。”


风雨潋道:“药材有是有,但我们的药材没有你们百草谷的那么齐全,我带你去,如果能用就都用了,毕竟人命关天。”


风雨潋点了点头,随南宫楚仁一起去了。


殷常宁一直都迷迷糊糊的,他总是能感觉到有人在喂自己喝东西。


但那人似乎是嘴对嘴喂自己的,殷常宁非常想看看那人是谁,但却怎么都睁不开眼来。


每一次那人喂完自己后,自己都会觉得好困好困,紧接着就又睡过去了,自己仿佛就置身在一个黑暗的世界里一般。


殷常宁是被吓醒的,他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成了一个女子,穿着白色的衣衫,手中不知为何拿了一大捧白色的菊花,正和风雨潋一起站在一座坟墓前。


坟墓的墓碑被一块白布给盖住了,殷常宁看不到这墓的主人到底是谁,风雨潋一直拿着一把扫帚在扫坟墓旁的落叶,对自己爱答不理的,而自己无论怎么和风雨潋说话,风雨潋对自己都是很敷衍了事的应付。


那张看起来就不好说话的脸此时真的不好说话了,风雨潋看自己的眼神,殷常宁感觉他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殷常宁将花放在了坟墓前,他实在是太好奇这墓的主人是谁了,趁风雨潋背对着自己时,他小心翼翼地掀开了白布,然而映入眼帘的五个大字却让殷常宁感觉自己的心在那一刻都停止了。


那五个字是大大的“殷常宁之墓”。


殷常宁放下白布,愣了片刻后他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后他转身一路不停的往一个地方跑。


虽然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往这个方向跑,但他的脑子里却只有向这个方向往前跑的念头。


不知过了多久,他来到了一潭清澈的湖水边,他走上前去想看看自己在湖水中的倒影,想知道自己如果不是殷常宁的话又会长什么样子。


然而,当他看到湖水中的倒影时,却吓得一屁股坐到了草地上。


湖水中倒影出来的,是姐姐殷花的样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殷常宁惊叫着醒了过来,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房间里,窗外的阳光正好,时不时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声。


“是梦啊,还好只是梦......”


殷常宁边自言自语边穿好衣服下了床,他来到了门前,看了看这熟悉的院子,想起了这里曾经住着自己的爹,现在是自己。


不久前,自己还和风雨潋一起在此翻云覆雨。


“对了,风雨潋,他现在不在我身边,我是不是可以有自己一个人去苏家报仇的机会了?”


想到这里,殷常宁回到了屋子里打开了镜子,他对着镜子理了理自己睡乱的头发,又留了一张写着自己要去苏家报仇了的字条在桌子上。


随后,他收拾好东西就离开了房间。


此时天武门中没有走来走去的弟子,整个天武门冷冷清清的,守门的两个弟子也在打瞌睡。


他蹑手蹑脚地走过了在打瞌睡的两人,加快了下山的脚步。


就这样,殷常宁悄悄地下了山,离开了天武门。


殷常宁来到了扶风镇,他买了一小坛醉生梦死,打算报完仇后再喝,一路上,他走走停停,蹭了不知道有多少趟顺路的牛车。


有一次一个赶牛车的老人笑呵呵地问他要到哪里去。


殷常宁想了一下,道:“我这个人,不管走到哪里,在哪里待得久了,哪里就会被毁掉,我只有不停地去不同的地方,待一小段时间后就去下一个地方才行,要不然,这世间到处都会是视我为仇人的被我毁了家园的人吧。”


那老人听了殷常宁的这番话后乐得直笑,他道:“小伙子,不是你毁了你待的地方,而是你待的地方不对,你要是待对了地方,那个地方不但不会毁掉,还会是你的归宿。”


终于,殷常宁又回到了江南。


除夕将至,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的,殷常宁来到了雨花镇的集市上,感受着这久违的气氛。


他看到有一家店在卖一种红色的雕花扇子,非常的精美好看,这扇子合起来时的响声也很清脆好听,殷常宁想了一会儿,把这把扇子给买下了。


虽然此时是冬天,用不着扇子来扇风,但用这扇子来当装饰也不是不行,自己本就一身白了,拿把红红火火的雕花扇子,这样,似乎就显得有些过年的味道了吧?


殷常宁这么想着。


在集市上,他听到了许多消息,什么谁家的女儿嫁给了谁,谁家又新添了人丁,谁家的狗吵得人睡不着觉,谁家又出了一个败家子。


殷常宁听着别人家里的事情,心中莫名地涌起一丝惆怅,但他在惆怅之余也听到了一些非常重要的消息。


苏家的小少爷,也就是苏夫人的儿子,最近娶了一个十六岁的漂亮姑娘。


这漂亮姑娘有了身孕,苏家人准备在除夕这一日让远房亲戚也来一起庆祝呢。


殷常宁心中像是被灌满了酸水,酸得他发疼。


他心中暗暗道:“除夕之日是吧?我一定也要让你们整个家族都体验一下什么叫人间炼狱,沪州苏家,你们的好日子要过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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