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喳几点雀声,什么东西落到了他脸上,轻飘飘的,些许痒。昱禅睫毛颤了颤,悠悠转醒。
一片纯白花瓣落下。
他喉咙干涉得紧,禁不住咳嗽几声,便是一杯水,递到他了脸边。
昱禅顺着杯盏望去,正是南浔莞尔盈盈的脸。他笑的温润,眸光清浅,对上昱禅的视线,眉头忽再微微蹙起。
笑容沾染几许忧愁几许酸楚。
似玻璃明脆,湖面一层晶晶。
南浔看昱禅僵住,不接杯盏,欲把杯盏拿开,手方一动,被昱禅死死抓住:“你别走。”
他话音哑得厉害,走字几是气音,南浔却听得清楚。又见昱禅恐慌眼神,幽叹一声,抽开了手,将杯盏放在一旁。昱禅没力气抓得太紧,手心的温度离开,他目光变得绝望。
还未等他再说话,南浔先一步抚上他的脸,衣袖扬起轻风:“我沏茶的技术,终是退步了,你倒也是个粗的,我那上好的茶籽生灰了也没见得有人管。”
他挑起半边眉毛埋怨着,神色语气一如南浔上神,分点未变,南浔又道:“我走了后你便不打扫这府邸了?还有你复活我这法子鲁莽得很,睡了大半个月,倒麻烦我亲自照顾你。”他说着,表情又带上几分调戏,打趣着说,“狼崽子愈发不好养了。”
脸上的触感是温热的,面前的一举一动是熟悉的,南浔活生生地坐在他面前。一言一行,一点一滴,都是南浔自己的模样。
他就宛如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不急着安慰昱禅,只是似嗔似怒,似喜似愁,摸着他的脸,表情丰富地数落他。
再何需什么久别重逢的哭泣?
昱禅用尽所有力气坐起抱住了南浔。
琴声拖长了夜色,银月流进画中锦乡,淅淅沥沥淌成河溪,昱禅卧在南浔膝尖,静听满园回响。
他还需得花上一点时间,缓慢治愈这十年别离。
南浔不厌他无时无刻的粘腻,任凭昱禅贴着他不肯松开。直到他弹完了琴,做晚膳时昱禅还是抓着他的衣角。
他终于无奈:“就这般想我吗?”
昱禅认真地嗯一声,南浔这股无奈劲就全散了,他亲吻昱禅的手腕,心疼地说:“让你受苦了。”
昱禅摇头:“不苦,等到了就行。”
确实等的太苦,谁叫他心甘情愿呢?
南浔复活后昱禅正在昏迷,他跟着阎王到了安置昱禅的地方,一个人静坐了一天一夜。听完阎王的讲诉,他沉默的犹如一座雕塑,不哭不笑。
只是默默握紧了昱禅的手,昱禅为复活他命不久矣,面孔惨白。他又拿他的诸多珍宝交换,让阎王尽量医治昱禅健康。
昱禅昏迷的第五天,他见了北落等人一面,听闻了大战,衡毅,天帝,陆桉等事,也只是淡声道有劳他们了。
重活一世的南浔,情绪更加寡淡,整个人纤尘不染,什么事情都无法惊动他的情绪。
除了昱禅。
北落又帮着他把昱禅带到了九烨山,因而南浔现在是个凡人的缘故,他没有法术。甚至无法靠自己走出地府。
“看看我。”昱禅从背后抱住南浔,闷在他耳边嘟囔,打破了南浔的回忆,“我在你身边你还出神,都不看我。”
南浔轻怔,在昱禅怀里转身,和他面对面,看着昱禅那双绿色眸子,南浔心动,捏着昱禅的耳畔吻了上去。
他想到天璇支吾着说他的转世陆桉和昱禅成婚一次但未实夫妻之实,晦暗不明地盯着昱禅的眼睛加深了这个吻。
昱禅也没闭眼,他们就注视彼此的眼睛亲吻着,明明只是个吻,却有耳鬓厮磨之感。
眩晕在加速,花中蕊心含苞待放,几片梨花飘过窗外,遮住深深浅浅面红耳赤。人影交叠,撞击不减,一进一退,忽快忽慢。
见白绒里几点艳红,重合了山林的枫,足尖轻轻颤动,汗珠滑过娇嫩,枕边十指相扣,意乱一对佳人。
南浔不甘示弱,奈何昱禅强势,只许他喘息,不许他反驳。
在浪潮来临达到最顶端,南浔仰起头,昱禅附在他耳边,轻声说:“和我成婚,我不要陆桉,我只要南浔。”
南浔无力抬手,眸子空茫暧昧,只得忍着吟声不成话语道声好。
沉沉睡去。
其实他想说,我也想娶你,曾经许过承诺,要同闻鸡鸣声,共看梨花盛,陪你一起。
作者有话说:想开个车,但不太擅长生,肉,顺带一提因为关于剧情想说的太多了所以干脆不说了,只能说前面没写好我找时间修改,看文愉快。
预计还有两章结。因为花•蕊是敏感词所以改成了花中蕊心,凑合凑合吧这该死的敏感词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