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穿越重生>重生之末代帝王养包子【完结番外】>☆、第62章 小李煦的番外

  转眼小李煦长到十五岁了,出落得越□□亮,眉眼像足了李彧,但整个轮廓也有点像赵翼,和李彧相较起来,少了点媚气,多了点鲜活的灵动劲。&不过如今李煦却不由生出许多叛逆的少年心性,从小被父兄过于保护了,没有父亲或兄长的陪伴,便没出过几次宫,他父皇更是不许他和一般的少年过多接触,从小都是专门的先生与他教授经学和他想学的其他课程。

  但是李煦实际上从小就是个不安分的主,小时候一直在父兄面前装得乖乖的,就是谋划着有朝一日,他要离开父兄的羽翼去闯荡江湖!在他十五岁的时候,这种类似于中二的愿望越发强烈,不可抑制!

  为此,出了日常的经学课程,他央求他父亲教习他体术和骑射,赵翼从来就疼他,男孩子嘛,学点武艺强身也是再好不过的。李煦从小跟在兄长屁股后面,却是十分下苦功学习武艺,一点皇子的娇气也没有,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行走江湖,能有点拿得出手的武艺傍身!

  他还十分认真地向先生学习了苍玄国地理水文,风土人情,当然,必不可少的,他还备了许多银钱!即使他是养尊处优的皇子,不识人间疾苦,不识劳耕辛苦,却也知道,只要出了宫,干啥都是需要银钱的!

  幸好从小他的各种压岁钱、赏赐、礼物都许多,尤其太婆婆前几年去世的时候,与他和他兄长留了很多很多财宝,虽然他不知道有多少,父皇说等他行冠礼成亲后才会交与他支配,不过他现在能够使用的银钱也是很多了。还有他两个爷爷每年给他的零花钱,也好多好多呢,嗯,他曾爷爷给他送了健壮的小马和防身的匕首。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现在每天晚上,他哥还要陪他一起睡,他都觉得自己很大了不好意思,可是他哥都十九了竟然还不觉得什么。再三抗拒无果,阻止不了他哥的弟控,他只好继续遭受他哥的荼毒,每晚睡在一块,让他在深夜最好的时机没法潜逃出宫。

  近来却是天赐良机,父皇忙于政事,兄长也跟在父皇身边学习处理朝政,父亲在京外练兵,每晚回宫时都很晚了,这相当于他可以有一整个白天的自由;只要忽悠住了先生!

  恰他先生最近喜得麟儿,初为人父,整个心都是喜滋滋的,每时每刻都恨不得眼睛长在他宝贝儿子身上的好。李煦与他说身子不太舒服,让先生早点回家,也不用与父皇禀告了,先生觉得李煦是为他着想,便回了家。

  李煦趁机收拾自己的包袱,轻装简行,瞒过宫人,偷偷出了宫。其实这也是注定的事,再怎么防,都是防不住的!

  李彧向来将李煦看得紧,但千防万防,总有疏漏的时候,等到他们发现时,李煦都已距京城几百里了,无处可寻。

  且不说宫中如何鸡飞狗跳,只说李煦这一路的事情。八方居人来人往,供八方进京的来客打尖,鱼龙混杂,热闹得很,消息也很是灵通。李煦在八方居稍作歇息,与人打听这江湖中武功最厉害的人在何处?他心里想着,好不容易出宫一趟,自是要见识这江湖中武功最厉害的人才好!

  后来,每当李煦想起自己年少轻狂的这些事来时,真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原来那么蠢,竟上杆子把自己卖掉的!

  这八方居里有见识多的人,见李煦生得好看,不禁凑上去道,“小公子啊,这当世武功最厉害之人,当然在嵩山少林啦!”

  众人见李煦一身,明显不是普通人家子弟,只是想他可能不喜人近,都只离得远了偷偷打量着,有了第一个围上去的,便都呼啦啦围上去了,美人嘛,大家都爱看,尤其这样出众的美人,可是难得见几回的。

  有人听到李煦的问题,插过来道,“屁话,明明华山掌门的剑术要比嵩山少林的武功强!”

  众人七嘴八舌,又纷纷提出了许多门派,直听得李煦云里雾里,但又满心兴奋,但一片喧喧嚷嚷中,也不知道谁说的可信。恰在此时,只见一身穿黑袍之人,声音嘶哑地冷冷道,“哼,论这当世武功最高之人,除了霰花尊者,别无他人!”

  一时间,吵吵嚷嚷的众人,竟顿时同时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李煦很是好奇,只见那黑袍人不仅全身黑袍,还戴了个黑色的兜帽,看不清长相,很快便又消失在人群中;而周围的人却个个都有些脸色苍白,有些噤若寒蝉的模样,很快人群便一哄而散,都不围着李煦了。

  年少就是心气盛,李煦反倒更加好奇起来,往跟前看起来知道很多模样的人道,“你可知这霰花尊者在何处?!”

  那人说话都有些哆嗦起来,语重心长道,“小公子啊,这霰花尊者听名字好听,可不是个好惹的角色啊,可千万莫年少气盛,惹祸上身啊!”说着附到李煦耳边悄悄道,“这人就是个大魔头!”说完还四处看有没有别人听到,贼头贼脑的模样。

  李煦听得这般,反倒越发好奇起来;他从包里掏出一锭银子道,“你说与我知晓,我便将这锭银子送你。”

  那人顿时眼睛有些发直,寻常人家哪能随随便便见到这么多银两!不禁有些见钱眼开,偷偷道,“听说霰花尊者在京城西北七百里之处,那里有一个名叫云霰的小镇,专门为霰花尊者所在的门派提供补给,一般人是不得而知霰花尊者的门派具体坐落何处的,但只要问小镇上的人,基本就能知道了。不过,一般人都不会去那的,听说啊,这霰花尊者所在的门派,实际上是个魔教,可是杀人不眨眼、视人性命如草芥的!”这人说完还作出一副惊吓的表情出来。

  虽然这人没说霰花尊者具体在哪,不过这人也说了一堆,李煦也没计较那么多,直接便把银两给了这人。

  虽说李煦早慧,但处世经验少得可怜,不知行走江湖,低调最为谨要,一身金玉锦衣招摇过市,还出手这么大方,也不知被多少有心人看在了眼里。不过让李煦一时注意这许多也是太难了,毕竟,这对从小长在金玉窝里的他来说,这些实在不值什么,便也没当回事,只是他不知道,对于别人来说,他简直就是一只活生生的招摇过市的金羊羔,只待别人来宰的。

  李煦在城外的大集市里,买了一匹快马,花了几百两银钱。往云霰镇去的路上,李煦不识路,顺利时疾马快奔,迷途时走走停停,在第二天傍晚,终是到了传说中的云霰镇。李煦性急,都来不及打尖住一晚,寻到一家客栈,点了吃食,便揪住店小二问那霰花教所在之处。

  李煦明显是个外地人,一身金玉锦衣,还生得漂亮,店小二眼珠一转,机灵道,“霰花教所在之地,常人是寻不到的。小公子要去那做什么?”

  李煦心性单纯,莽撞道,“我自是要去寻那霰花尊者,听说他是这江湖上武艺最高强之人。”

  店小二面上显出些犹疑之色来,回道,“这霰花教建在山上,而且地处偏僻,即使是镇上人,夜里也是难以寻到的。恰好本店明日要送一批食材上山,不如小公子在本店歇息一晚,明日随着一起上山即可?!”

  李煦听得,觉得倒是可以,便应了,随手还给了小二不少的打赏;店小二美滋滋地接过打赏便走了。

  一路奔波,李煦往日也很少受这些苦累,倒也不嫌客栈床铺不太柔软,房间不是很干净了,简单洗漱一番,倒在床铺里,很快便睡死过去。

  独自行走在外,实际上很忌讳睡死过去的,更何况还是如李煦这般未经世事的小少年。等李煦醒过来时,发现自己随身所带银钱全不在了,恍神之中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摸摸自己的脖间,不禁恼怒非常,他从小戴在脖间的那块玉竟然不见了!他父皇可是再三交代这玉不能离身的!

  第63章 小李煦的番外(二):中二少年闯荡湖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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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霰镇十里之外,有一片连绵的山峰,往山更深处弯弯绕绕再走个数里,有几座陡峭的山峰,霰花教各堂分落在几座山峰之上,而最高的主峰则是霰花尊者所在之地。

  霰花尊者所在主峰,有一座高耸的塔尖式建筑,往里而去,间落的窗从一层一直爬到顶尖,洒下好像沾满了雾气的光线,大堂空间十分开阔,建筑高耸,人立在其中显得十分渺小。当中高台之上有一座很大很豪华的软榻,手上正拿着什么东西把玩,细细一看,正是李煦从小随身所戴的那块玉!

  那人半斜躺在软榻之上,模样十分慵懒,神态邪肆不羁,半支着手臂,将那块玉送到鼻端,轻轻嗅了一下道,“这味道,真香......”其实这玉只有一些淡淡的药味,混着一些李煦身上淡淡的体香。

  阶下立着一黑袍人,戴着兜帽,俯首垂眉,声音恭敬道,“尊主,这下面孝敬上来的玉,却是从一少年身上踅来的。属下曾在京城外见到过这少年,离京之时,听说小皇子偷偷离宫,整个京城都翻了个底朝天没寻到,这玉的丝绦,却像是宫中敕造。”

  “那少年生得十分漂亮,与传闻中的小皇子十分相似,属下猜这少年很可能是离宫出走的小皇子。尊主,您看,要不将这玉还给他,免得惹上麻烦?!”

  榻上之人轻哼了一声,“一个皇子而已......”

  “呵,不过本尊倒是挺有兴趣。听说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皇子正到处想寻本尊呢,让山下之刃与他指路,让他一人上山来。”

  阶下黑袍之人兜帽之下掩着的脸上,不禁显出些诡异的笑容出来。他便知道,他这尊主,只要稍微那话激他一下,从来都是肆意妄为的。那小少年的模样,还有帝王对小皇子的疼宠,怕都不是那么简单的;真正不知天高地厚的,还不知是谁呢......

  李煦逼问再三,也没拿回一个子,吞进去吐出来可没那么容易;不过他得知,他那玉却在霰花尊者手中,他是无奈论如何都得拿回来的。若是丢了这玉,回宫被他父皇知道,想想都好可怕。

  父兄三人中,他唯一还有点怂的怕就是他父皇了,他父亲虽然骁勇,武能上阵杀敌带兵,文能治国安民,素有威望,但向来对他是百依百顺的;他兄长虽城府颇深,但在他面前,便也啥智商也使不上了。惟有他父皇,虽平日也对他纵容得很,但某些事上,却十分严格,没有丝毫置喙的余地。比如这玉,若是让他父皇知道他弄丢了,想想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李煦进了山,按照山下人给他指的方向,只要朝着那最高的山峰一直爬就好了。那山峰看着不远,可他爬了整整一天,竟然看着还是和先前差不多的距离!山中弯弯绕绕太多,上上下下,李煦看着,大概还得走个一两天,便随意找了个山洞歇下。

  从小到大,他哪受过这些,出宫之后,才知道在家千日好,出门百般难,他父兄总是疼宠着他,从未让他经过这些世道的艰难。不过他也倒没特别灰心丧气或烦躁,毕竟他从小身体底子好,武艺、教养还是在那的,只是有点恼恨自己的愚蠢啊。到现在,他的满腔热情和膨胀的少年心性,不得不说还是瘪下去了不少。

  李煦在山洞了里燃了个火堆,和衣靠墙而眠,半夜睡得黑甜之时,忍不住躺倒在地上睡沉了。这火堆边的地被烤得十分暖和,还有些余烬烘着,倒也没什么晚上的湿寒气。

  半夜深山中,漆黑一片,偶尔有鸟鸣和野兽的嚎叫划过空谷,显得越发的渗人。不过李煦睡得太沉,倒都没发觉。只是朦胧中,他好像闻到一股冷香,淡淡的,他费劲地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在黑沉黑沉的意识中挣扎了好久,好不容易才费劲地睁开一条缝隙,模糊中他仿佛见到一袭红衣,那人转过脸来,生得十分之漂亮,眉眼斜飞,红唇曜目,李煦想,这女的真漂亮,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他以后要娶媳妇就要娶这么漂亮的!

  那红人人盯着他瞧了许久,李煦仿佛能感受到其中的灼热,那人伸出手来,似要将他搂在怀中,可突然,那红衣之人往山洞外面望了望,似是侧耳倾听,倏忽之间,便又突然消失了。

  李煦心想,他大概是做梦吧。

  等他醒来时,他发现他竟然已回到宫中,而他竟已昏睡了有三天三夜。他是被他父皇派的人在那山洞里找到的,找到的时候,过了几日几夜李煦自己也弄不清了,只当那晚便被寻回来了。他父兄都守在他身边,模样都十分憔悴,一时间,李煦只觉得自己心里十分难受,很是愧疚。他觉得自己太任性了,才会让父兄这么担心。

  突然想到什么,往脖间摸了摸,只见那块玉还在,李煦半颗心就落在了肚子里。他想,幸好他父皇发现之前,就找回来了。虽然不知道这玉是怎么回来的,可是联想到店小二说的那玉在霰花尊者手里,半夜里的红衣女子,李煦也不是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他想,应该是霰花尊者命人送来的,而且那人也没把他怎样,这么一想,他又觉得那霰花尊者好像也没有很过分的样子。

  却说霰花教所在的主峰内,黑袍之人恭敬立于阶下道,“尊者怎如此轻易便将小皇子放了回去?!竟然连玉也还了回去?”

  突然一袭掌风袭来,如万钧之力,击到黑袍人胸口,冷道,“本尊如何做,哪有你置喙的余地?!”

  黑袍人欲抬头分辨什么,但想起霰花尊者很忌讳别人看到他的样子,便又低下头,辩解道,“属下不敢!”

  霰花尊者冷哼一声,“莫以为父亲去世后,本尊就是那么好拿捏的!识相点本尊还能放你们一马!”

  黑袍人心下一惊,唯唯承诺。

  待黑袍人离开后,霰花尊者躺在榻上,望着尖尖的塔顶发呆起来。他如今实际上才二十四五,乃是被霰花教前任教主收养长大,从小他养父待他十分严厉苛刻,几乎从未出过几次山。

  手下那些心思叵测的黑袍人,以为他真那么天真好哄的,他虽行事诡异,曾将看到他容貌起了淫邪念头的手下挖眼杀害,但也并非完全天真、狂妄自大的毛头小子一个。他趁夜孤身一人赶将到李煦歇息的地方,在一堆明灭的余火之中,桔黄色的火光映照着山壁,那少年蜷缩在地上,睡得十分香甜。

  不知为何,向来性情乖戾、喜怒无常的他,只觉得一瞬间心里好像软了一片,也许是想到了幼年记忆中靠在母亲怀里面前的那堆火光,也许是想到了他那早夭的弟弟,也许仅仅只是因为,这许多年来孤身一人的那种孤独的感觉,在这一瞬间,他可以坦承地去承认,然后感受到一点温暖,冥冥之中大概总有天意。

  实际上江湖上所传,武功最厉害之人,却是前任霰花尊主,只是数十日之前,前任霰花尊主已身亡,他自是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当今受宠的小皇子,还有传闻中赵将军与帝王不一般的关系,皇权与军队,岂是他一个根基未闻的江湖教派能招惹的。他自是看得清,便也不会如那些人所愿,着了他们的道。

  那三天两夜,李煦高热昏迷之中早已记不得,不过,他记得。

  他想,总有一天,他会到那小皇子的跟前,让那人心甘情愿地,跟着他到天涯海角,只要他愿意,所有人便无法阻拦他。他要成长为更强大的人。

  (ps:其实本来想没节操地写在山洞里这样那样,然后怀着孩子回了宫,父兄三人大怒,然后要死死地惩治那人,中间又这样那样,小李煦又动了情,最后父兄三人只能内伤。不过突然想到小李煦才十五,这么早就这样了,好像不太好,还是算了,而且那个思路太诡异太麻烦了。)

  第64章 西山寺主持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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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年的深冬,大雪封山,积了厚厚的一层,从西山寺放眼望去,整个天地一片苍茫,一阵寒风扫过,山上的松竹抖落一身雪花,在一片苍茫中显得支楞楞的。佛堂禅院之中,燃着几缕佛香,一个老和尚坐在蒲团之上,闭目诵经;邓京并列坐在他身旁,望向栏杆外的山崖。

  他曾取笑这个老和尚,诵经哪有背着佛像的,可老和尚对他说,心中有佛,无处不是佛。

  邓京那时只是嗤笑一声;不过随着年岁渐长,感触颇多,倒是觉得望着这一片天地和山崖,倒颇能体会那种“空”所体现的大道的感觉。

  这么冷冽的天,室中一片清冷,邓京有些低沉的声音道,“你说你观那孩子命数有一些异象?!”

  老和尚双手合十,很缓慢地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邓京哼了一声,不屑道,“你这老秃驴,当初欠了我的,你便也得了却这因果了吧!”

  老和尚长叹一口气道,“哎,当初太后所托,老身也不得不为之啊......”

  邓京凉凉道,“不得已为之,主持还是为了;按佛家所言,主持为了,便要担了这因果。”

  “也罢,也罢。贫僧见到那孩子时,其身上确有帝王紫气,只是气运薄弱,不得善终,而舞阳长公主之子身上倒是龙气初显,势运渐长,不可估量。”

  邓京不禁面色黑得能滴出水来,他这一生错过了对于他来说最珍贵的东西,他知道有些事情,过去了,便再也很难弥补挽回,但是他无法接受他的孩子要面对这人生巨大的苦难,即使是逆天改命,他也在所不惜。

  “我知道你会有办法的!你一定有办法!”邓京两眼灼灼地盯着老和尚,毫不示弱。

  老和尚始终闭着双眼,但神情不似经年枯木般淡然,反倒显出些挣扎,“逆天改命是要遭天谴的!事关帝王气运,涉及天下苍生祸福,岂可儿戏!”

  “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天道自有*,你岂知你所为并非天意呢?既是天意,又岂是一人所决定这天下祸福?!世道轮回,有生有灭,万物生灵湮灭其中,皆是天意,又何必将功过强揽于自身?!”

  邓京见和尚还是不应,便咬咬牙,下定狠心道,“既然如此,不如我给主持提个法子!”

  “这孩子乃李济所生,主持是清楚的。帝王有此一脉,男子也能生子,乃世上闻所未闻之罕事,这孩子却也是与李济一般。若主持作一段姻缘,想必您能将舞阳长公主之子气运加持到彧儿身上!”

  老和尚回道,“侯爷还真是苦心。只是欢爱之事,向来不可强求。”

  恁是邓京想好言好语,也不禁有些恼火,“这便不用主持费心了,若他们能在一起,不恰是天意,主持也只是顺从天意而已。”

  主持不语,邓京便知他是默认了。

  其实若李彧只是作个普通的王侯子孙,能平安喜乐过一生,邓京也是愿意的。只是,有些注定的,他实在无法强求李彧去做他认为所该做的,即使如此,他还是希望那是个好的结果。

  大雪来西山寺,却是因为邓京前夜做了个实在匪夷所思的梦。他梦见李彧从小长大的一生,李济因不知情,从来便对他冷冷淡淡的,杨氏对他更是厌恶,甚至下药坏了他的身子,想到此,他便对杨氏十分愤恨。后来李彧入了京,作了皇帝,终日忙忙碌碌,却没有一日是真正开心的,没有一个知心人在身边,竟连孩子,也没一个;最后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梦中的场景其实并不清晰,只是模模糊糊的一片,但发生了什么,邓京却是清楚的,他不禁心里生出许多痛苦、愧疚和心疼出来,他从来没有尽过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但从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时,他便无时无刻无法不去想要弥补他,也许弥补不了,但只是想尽自己可能让他过得幸福。

  而他知道李彧的存在,却是那年李彧入京时,西山寺主持请他上山,告诉与他的。那时他已深居简出多年,与外界往来稀少,即使连家气焰如日中天,也与他并无多大干系。连太后召诸侯王子嗣入京,选其中合适者继承帝位,他虽知道,但也并不是太关心。

  乍听得主持将如此惊人的消息告知与他,一瞬间,他是不太相信的。他也不知道为何不信,也许是匪夷所思,也许是如果这是真的,他错过了多少,他无法想象这巨大的遗憾所带来的痛苦。

  主持只是似枯木般说了句,“出家人不打诳语。”又将经年往事都悉数说与他知晓。只是这些他所不知道的往事对他来说,太过沉重;而其中,他也捉到了主持的小辫子。

  他曾与李济飞鸽传书过,欲将这事告知与李济,不知书信被杨实拦截,还是即使如此,李济也不想搭理他,总之,李济还是如过去十多年一般,与他不通丝毫往来。

  心中最挂念之人形同陌路,这种滋味的苦涩,是难以想象的。不过相较以往的心死,邓京觉得自己好像又活过来了一样,这种还有着深刻的牵连的感觉,他毫不怀疑,对于他们共同的孩子,他们都是爱着但又怀着愧疚的。即使还没有改变,他相信,这一切,还能改变。

  到如今,他仿佛能看得更清了,他为之而必须放弃他心中所向的家族,到底是如何的内里,如今家族没有血灾之忧,他已完全毫无顾忌,反倒心中生出些隐秘的怨恨来。他不再在乎所为邓氏的荣光,这些他想让这些都湮灭于尘土,便再也不能成为绳索。

  后来,李彧往西京养胎之时,邓京托故交出面,完全不提及他,只是让李济往西京看看李彧。只要李济一看到李彧的情景,便心中也能明白了。毕竟这一脉,只有他自己生下的孩子才能又怀上孩子。

  当共同牵念着共同的孩子时,邓京与李济便有了许多不可避免的接触;毕竟,这世上,只有他们两人会站在为人父母的角度上,为李彧考虑。而李济心中对于李彧的愧疚和因遗憾而带来的痛苦,比邓京也少不了多少。毕竟李彧在他身边长了十来年,触手可及的距离,他却就这样漠不关心然后错过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世上之人,世上之事,可怜可恨,总是太多。

  李济纵是开始与邓京接触有些隔阂,但两人都是费心为李彧着想,又并未完全无情,一来二去,感情这回事,便是如何也止不住的。

  只是李济在世人看来终是当今圣上的生父,顾及身份,李彧却是再不愿就这样与邓京在一起的。而他经年心思郁郁,身体底子并不是太好,邓京便干脆来了一着金蝉脱壳。

  西山寺后山禅院内,主持还数着一粒粒的佛珠,诵经念佛,只见一白须白眉的老和尚飘然而至,主持和尚蓦然睁开眼,起身恭敬道,“师父。”

  老和尚慈眉善目,一派悠然道,“你啊,终是未能看透啊。这也是你的缘法,莫要过于执着,大概,天意如此啊。”

  (ps.在yy中,主持和尚和邓太后应该是要一段的,可是写出来有点奇怪,还是yy就好。)

  第65章 李煦的番外(终章 )

  李亨二十岁时,李彧便与他行了冠礼;李亨再也不是过去那个喜欢黏着李彧的小哼唧了,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处理政事也十分老练沉稳,李彧也十分相信他。李亨眉眼很像赵翼,看起来一派坦承正气,行事也毫无他这个年纪的鲁莽和心浮气躁,朝中大臣也是十分满意的。

  李彧早与李亨说好,只要李亨娶了皇后,便会禅位与他,别居西京,图个清闲。一来是李彧年纪愈大,早年身体底子本就不好,又劳于政事,如今许多毛病倒显出来,身体愈发有些承受不住了,赵翼心疼他,便让他早早将政事交与李亨,也不用那么操劳,只是一日身居其位,一日便无法放下这担子。

  二来,西京位置扼要,若他与赵翼别居西京,加强对西京的驻守,必有更多的百姓迁往此地,西京也将更为繁盛,不必像往日一样凋落,而兴起西京对于防范胡人南下,是十分重要的,只有加强西关屏障,才能减弱胡人入关对百姓带来的侵害。

  只是,李亨对李彧表示,他不愿李彧与他赐婚,他要等找到自己心爱之人时,才会成亲。李彧自是不愿强迫他,只是想到他的尿性,也不禁有些头疼,真等这小子找到他心爱之人,他得何时才退休!

  话说李亨到现在,颜控的毛病还是没能改掉,反倒越发强烈起来,尤其对自己将来的心爱之人上。他觉得,他将来的心爱之人是一定不能比他父皇和他弟弟丑的,他也不要求他心爱之人要比他们美了。只是如今,李煦已出落得愈□□亮,是满京城闻名的美少年,而且李煦出身尊贵,又有父兄宠着,那一身的气度,也是常人难以比拟的,李彧只想对自家看起来十分可靠,内里秀逗了的颜控儿子表示呵呵了。

  等到那霰花尊者来京城寻李煦时,等到李煦都生下了小小包子之时,李亨都没遇上这人。当然,他见到霰花尊者,客观来说却是十分漂亮的,妖冶艳丽,张扬肆意,不属于他家弟弟的美貌;可是,李亨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竟会讨厌美人!

  大概是他的严重弟控属性爆发了,想到这人是来诱拐他家最可爱最漂亮的弟弟来的,便对这人生不出好感来,便天生气场不合!只是他家弟弟愿意,他也没法;虽说他从小见到他爹与他师父在一块,对男风这事并没什么不好的看法,但只要想到他家弟弟明明可以娶一个漂漂亮亮、娇娇软软的女孩,然后生许多漂亮的娃娃,但现在却得和一个男的在一起,还是自己走鬼门关一趟自己生娃娃,李亨便对这所谓的霰花尊者生不出丝毫好感来。

  等待真的并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尤其是在自己看来希望渺茫,试想,这世上,能和他父皇和弟弟一般美的人,大概实在是很难找到的;而以李亨的条件,多少名门闺秀、朝中大臣虎视眈眈,他身为储君,退一步可以选择的实在太多了。只是,他终究是对那些所谓的闺秀提不起兴趣。

  可是,对自己的所谓的心上人,也觉得遥不可及,简直就像不会遇到一样。不过,即使遇不到,他也不打算就这样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只是再也不心心念念纳入自己将来的念想之中了。

  李彧和赵翼也莫奈他何,便也在李亨二十四岁之时,将帝位禅让与他,从此别居西京。到西京后,李彧的身份实际上更像是一个象征,但象征对于普通百姓而言的吸引力,却也是巨大的;而许多富商豪强,本也是普通百姓而已,如此一来,经年累月,想见西京重现昔日繁华也是指日可待的。

  两个父亲别居西京了,弟弟也跟着别的男人跑了,虽说做了皇帝,可是想想,李亨还是满心塞的,心塞到只能拿忙碌的朝政让他不去想太多了,不过的确也没法精力再想太多。

  新帝登基,从辟雍学堂、明堂及各路府学中,选拔优秀学子,充实命官队伍,又从各郡府提拔能臣干吏,可以说,任人方面却是局面一新。

  近来进京考核选拔的学子和述职的官吏都十分之多,京城十分热闹。好不容易得了个空闲,赵捷便邀他出宫歇息一天。赵捷心性直率,又是赵翼堂侄,与李亨一向关系倒不错,也没像一般人那样太多忌讳。

  出宫时赵捷直接带着李亨去了白水居,一来弄些吃食,二来,白水居人来人往,进京子弟也颇多,也能察看一番。话说这白水居正是王家产业,而王老夫人去逝后,众人本以为是王家的当家人,即王老夫人的庶子继承那些家业,可谁想,那代表王家产业掌舵人的凤佩母佩,却是在赵翼手中。

  这一来二去,岂不是相当于白水居对于李亨来说,便是自家的了。不过身为帝王,并不应与民争利,他倒并不是看重这些。

  赵捷落在李亨身后,往白水居楼上而去,阶梯上人有些多,李亨只见几个白衣少年,欢脱地从楼梯上下来,其中一个,稍稍隐在当中之人的身后,那一眼,李亨竟是觉得特别漂亮。

  李亨直直站在阶梯之上,直见到那人的背影消失,才堪堪回过神来。赵翼虽说直率,倒不是笨的,到了隔间后,派人去打听一番,便于李亨说道,“陛下,方才在楼梯之上所遇见那个十四五岁、唇红齿白的少年,你可知他是谁?”

  李亨听见赵捷主动提起,心里有些痒痒的,但又故作矜持道,“是谁?”

  “那少年竟是楚先生的小师弟!”

  李亨不禁皱起眉来,楚太傅的小师弟,这竟是高出他一辈么!真真让人心塞。

  赵捷见他神情,便知他心中所想,道,“其实也算不上是真正的小师弟吧。这少年乃楚先生师父幼子,屈先生老来得子,向来看得如珠如宝一般,才这半年纪,自是不准他来京城的,只是小少男心性跳脱,却是偷偷跟着他师父门下的学生来京了。入京屈先生年事已高,早已不再教学,都是他的学生在教。”

  说完又诡异地往四周看了看,赴身到李亨耳边悄悄道,“听说那屈老先生不许他幼子进京,听说是早先生下这幼子时,屈老先生一至交好友与他这幼子算命,只要过得十八岁,这幼子不离开楚地,便能顺利地娶妻生子,平安喜乐到老。若是十八岁之前离了楚地,便是终身无后啊。”

  “屈老先生一听这话,心中自是担忧不已,便将这少年管束得十分厉害,从不许他离京,甚至连下山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不想,这小少年,却是有些叛逆,又对京城十分好奇,便趁着陛下招贤纳才的机会,偷偷跟着这当中的青年入京了!这当中的青年在楚地也是大家族的子弟。”

  李亨稍加思索,便不禁取笑道,“不想你竟这般机灵!这一会便打听到这许多消息!想当初煦儿也是这般淘气,才偷偷离了宫,遭了罪,才被那无赖缠上。”

  赵捷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支支吾吾道,“这小少年都差不多有小王爷漂亮,定是入得了陛下眼的。听说,这屈老先生与他妻子,实际上生得都一般,竟不想老蚌生珠,生出了这么个漂亮的幼子。一直当眼珠子养着,他那至交好友也是见小公子面相不凡,才算了一卦。”

  “你与屈小公子跟着的青年递过名帖,说是赏识他的才华,请他上府讨教。”

  “何时?”赵捷问道。

  李亨稍加思索了番,“来日也不知是否有空,择日不如撞日,便就今日罢。”

  却说那青年名叫叶名,与屈小公子正住在白水居,方才不过送友人,很快便回到入住的房间。其实下楼梯的时候,叶公子与屈小公子自也是注意到了李亨与赵捷二人,李亨一身气度不凡,又生得俊美,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入了房间收到名帖,叶名心中便有些疑问,将店小二请来一问,得知楼梯上所见之人,其中一位便是赵捷赵小将军。而赵捷对身前之人十分恭敬,那般年纪与气度相貌,叶名心中便清楚了几分。

  屈小公子名唤屈白,得知叶名要去将军府,兴致高得很,非要跟着去,叶名也拿他没办法。以前在山中学堂时,屈白便是无法无天的,他是屈老先生的幼子,连教书先生都对他颇为和颜悦色,更何况他们,再加上屈白又生得漂亮,年纪又小,在学堂里差不多尽是人人宠着、让着。他还担心这次回去后被发现,他还不知道自己应付呢。

  叶名带着屈白按照名帖上的时间入了将军府,管事恭敬将他们迎入内院。叶名带着屈白与赵捷见了礼,赵捷称李亨为其表兄;叶名心中更是确认几分,只是对方不愿坦露身份,叶名便当作不知。而屈白虽看着一副聪慧的木有,但实在有些神经大条,压根就没想到这些。

  屈白在山中野惯了,倒不太会被那些礼节拘着,很是随性;他并不插话,只是将案桌上的茶点吃得干干净净,捧着杯茶喝了一口,微眯起眼睛,十分享受的模样。

  李亨见他这般,不禁觉得他越发可爱,竟直直盯着他看了好久。屈白愣是再大条,也注意到了李亨不太一般的视线,也不禁有些羞窘,脸上现出些微红色来。这含羞带怯的神态,落在这副漂亮的样貌上,只觉面如三月桃花,眼如黑夜秋潭,唇如绛朱微点,整个人都如晚暮云霞飞过一般。李亨这些竟看得有些痴了。

  叶名见得李亨这般神态,不禁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妙,他现在才想起,好像他听说过,这当今的圣上,虽自个生得俊美,千好万好,却是个喜欢美人的,还曾说过将来要娶一个与他父皇和弟弟一般美貌的人为妻。而他家小师弟,虽一向行事跳脱,实际上这模子,还真是个长得好的。

  叶名想到山里学堂那一众如护犊一般的同窗与学生,即使是当今圣上,他也只能豁出去了,他面上竟显出些大义凛然之色道,“李公子,我家幼弟从小被宠惯了,不拘礼节,如有冒犯之处,还望海涵!”

  李亨不禁被拉回过神来,笑道,“哦,哦,没事。屈小公子憨态可掬,一派天然,可爱得紧,谈何冒犯?!”

  这下叶名心中直呼哀哉,满心为自己回去后的遭遇忐忑;这,这看着,他完全无力回天啦!

  屈白听得李亨如此说,不禁更为羞窘;其实他往常也并非这般,只是不知今天为何,竟然这般容易害羞。他想,定是他从未见过这般的人物,生得俊美,举止、气度、进退,样样不凡,却,却还那样随和,好像也很喜欢他的样子。

  叶名心中忐忑,很快便带屈白离开了赵府,李亨倒也没挽留,只是自此以后,倒也时不时出宫,隔三差五,寻着各样的机会见那屈小公子。这一而再再而三,愣是大条的屈白,竟都发现李亨对他的心思了。初时他也有些迷惘,想着若是和一个男的在一起,他老爹定是要气得七窍生烟的。可是,其实,他觉得他也挺喜欢这人的。

  有时候,有些人、有些事,千等万等,终究等不到,你便丧气了,想放弃了;可是,有时候,有些人、有些事,你等到了,便只如顺水推舟、水到渠成,秋色大概有月,深冬大概有雪一般,那般自然,又那般简单。

  (后记:到这里,算是完结了,可能大家觉得这个故事没完,不过作为番外,觉得这样就可以啦,不用写得很详细,剩下的大家去yy脑补就好啦。李亨肯定是和屈小白在一起啦,终于抱得美人归~\(≧▽≦)/~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