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习方自认，自己还算是个有耐心的人。
——直到他遇见诸和君这个奇怪的家伙。
“你不会连什么是奇函数都不知道吧？”
习方丢开笔，只感觉自己过去这半个小时里，全都白讲了，“你画个奇函数给我看，随便画一个就行。”
言和颜：“……”
他看了眼草稿纸，又看了眼面前的习方，拿着笔思索片刻，画了个平面坐标轴。
然后，在习方的注视下，又犹豫着，缓缓画了个过原点的直线。
习方：“……”
言和颜把笔还给习方。然后觉得还缺些什么，从习方手里抓过笔，又加了个定义域。
定义域，从负无穷到正无穷。
习方：“…………”
他不再看言和颜。只是抬头望着天花板，无言无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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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有人来找习方。班上同学开始起哄。
那是一个长相清纯漂亮的女孩子。柳眉弯弯，面容娇好，一副标准校园文女主长相。
她手里抱着本资料书，面露羞涩地应答，“我……我找习方，我来还书的。”
言和颜大脑高速运转。
这谁啊？
不会是傻x系统给他塞了个校花吧？
愣神间，女生已经走到了言和颜面前。对上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言和颜一阵失语，“你……你好。”
结果对方却径直略过了他，把怀里的资料书交给习方。
“谢谢你的资料书，我有一直好好保存它哦，”林语曼盈盈一笑，“等会要不要一起去吃点东西？我请客哦。”
言和颜：“……”
这应该不是女主了，这得是女二的人设。妈的。
【解锁新人物，林语曼】
【人物介绍，林语曼是柳县一中远近闻名的校花，品学兼优，性格开朗，有众多追求……】
言和颜这会没什么心情听系统向他介绍，他骂了句脏话。
“妈的，闭嘴。”
.
林语曼：“什么？”
她似乎总算发现了言和颜的存在，又或是，习方的冷淡态度让她的自尊心有些受挫。
于是她转向言和颜，脸上仍是带着温柔的笑。
“你刚刚说什么，同学？不好意思我没听清。”
言和颜吞了口唾沫，瞳孔地震：“……”
草。完了。
让这位校花同学误会了。
“我……”言和颜绞尽脑汁。他实在不想初次见面，就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哪怕对方也并没有要尊重他的意思。
“我还要教我同桌做题目，他有点笨，连奇偶函数都搞不懂。”
沉默片刻，习方淡淡开口，“下次我请你喝奶茶吧，谢谢你把我的书还回来。”
“……”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林语曼不好发作，只能答应。她很快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言和颜脸上的表情很呆，似乎仍在惊吓当中。习方侧过身子，手肘撑着课桌，用笔盖戳戳言和颜的额头。
“看不出来……你竟然还会骂脏话？”
言和颜如梦方醒：“啊？”
“没什么，我接着给你讲题。”
习方垂眸。低头在草稿纸上演算的时候，忽然勾唇一笑。
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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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县一中是这座县城著名的重点高中，能够进入这所高中的学生，大多都是家长们眼中“别人家的孩子”。
——可习方似乎是个意外。
他们都说习方是靠走后门进的火箭班，是“关系户”。
言和颜觉得很奇怪。在他原本的设定里，习方是个成绩优异的学霸，而系统似乎早已把他的设定改得乱七八糟。
班主任兼数学老师是个五十多岁的秃顶大叔，戴着无框眼镜，态度温和。
“刚来到班上还习惯吗？”
言和颜站在办公室里，点点头，看着就像乖巧听话的三好学生。
班主任端着保温杯，往里面续上热水，“那就好……习方没欺负你吧？”
言和颜一愣，“啊？”
“老师也很抱歉，因为班上实在没有空座位了，只能安排让你跟习方坐……要是习方欺负你了，你就跟老师说噢。”
言和颜吞了口唾沫，“好的。”
要是我跟他说，他口中的“坏学生”习方并没有欺负同学，而是热心地帮同学解答数学问题……
言和颜：“呃……”
还是不说了，算了。
.
那张卷子，直到晚自习的时候，习方还是没能讲完。
于是他把自己的试卷跟言和颜调换，迅速抽走了言和颜的空白试卷。“你拿我那张给课代表检查。”
言和颜没反应过来：“？”
数学课代表是一个安静腼腆的女生，叫叶舒。她从言和颜手里接过试卷一看，密密麻麻，写满了计算过程。
叶舒立马对这个新来的转班生刮目相看，“哇，压轴题你竟然算出来了耶，你好厉害！”
言和颜差点要结巴了，“谢……谢谢你。”
检查完这一大组，叶舒准备去查下一大组的作业。言和颜有些犹豫地叫住对方，“同学……你好像忘记检查一个人的了。”
“什么？”叶舒回头，看了眼窗边趴在课桌上睡觉的习方，表情略有无奈地摆手。
“算了，估计他也没写，他经常这样。”
“噢……”言和颜怔怔地收回手。
他低头看看习方的试卷，又看了眼在一旁装睡的习方，感到有些困惑不解。
他经常假装自己没有完成作业？
为什么要这么做？
……
“她检查完了吗？”
头顶忽然被人不轻不重地拍了拍，言和颜回过神，发现是习方。
“嗯。”言和颜点点头，刚想把试卷还给习方，习方却忽然站起来，离开了自己的座位。
“晚自习我有点事，你帮我对答案。”
他只丢下这句话，便披上校服匆匆离开了教室。其他人只是回头看一眼，他们对此似乎见怪不怪。
仿佛习方逃课在他们眼里，是习以为常的一件小事。
“……”言和颜直觉会发生些什么事情。但是班主任端着保温杯，很快回到了教室。
“同学们，拿出我今天让课代表发下来的试卷，有哪些不会的题目我重点讲解……”
教室里响起了哗哗的试卷翻动声。老师放下保温杯，拿起粉笔开始在黑板上写下答案。
“B、A、B、C、A……”
言和颜愣神片刻，想起习方离开前嘱托他的事情，于是找出试卷，用红笔打分圈画。
五分钟后，答案公布完毕，教室里响起了学生们的窃窃私语。这次试卷的难度相比于往常，又高出许多……
班主任：“有没有上140分的同学？举手示意。”
教室里安静了下来。无人回应。
班主任摸摸头发稀疏的头顶——这个情况算是意料之内，“130分呢？”
叶舒犹豫片刻，慢慢举起了手。周围一片艳羡。
“120分呢？别告诉我这张试卷你们连120分都上不了。”
教室里零零星星有几人举手。大部分学生并没有取得可观的成绩，只是沉默地看着自己试卷上的错题。
言和颜盯着手里的试卷，也沉默了。他对这张试卷的难易程度没有什么概念，他的数学一向不好。
但是……看班上其他人的得分，这张试卷，应该是偏难的。
“……”
言和颜看着试卷上“142”的鲜红分数，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