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
“……”
“商总,您的母校发来一份演讲请函,我看看……什么优秀校友开学励志演讲的……要接吗?”
办公桌前,一个西装笔挺的英俊男人单手撑着下巴,目不转睛盯着电脑上助理转发过来的邮件,点了点头回答:“接,毕竟是导师请,你让人把我那天的行程都空出来,晚上顺便请恩师吃一顿饭,就定在老地方……”
“好的商总。”
“……”
这一次天扬大学的开学典礼恰逢七十周年校庆,校方格外重视,商默衍坐车到校门口时,远远的都能看见校园里彩旗飞扬,一片热闹景象。
豪车停靠在路边,一个满头大汗且长相稚嫩的学生远远跑了过来,冲他们挥了挥手,询问:“请问是商默衍先生的车吗?”
前头的助理摇下车窗,礼貌性笑道:“是的呀,你好同学,请问我们的车要停在哪里?”
商默衍合上电脑,抬起头看了眼窗外。
只见一个肌肤瓷白,眉眼清秀的少年擦了擦汗,扬起一个明媚开朗的笑容:“放在这里就好啦,我是学生会的干部,负责带你们进去,一会儿跟紧我噢。”
助理熄了火,冲那孩子笑了笑,而后对稳如泰山的商默衍道:“商总,下车吧商总,准备走路了。”
商默衍收拾好东西,整理了下略微褶皱的西装,这才下了车。
“往这边走,跟我来吧。”
少年对两人弯眼笑了笑,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皓齿,商默衍望着他比自己矮了一大截的脑袋,愣了愣。
“……你叫什么名字?”他忽然低沉地开口询问。
“啊……?”
少年似乎没有想到,眼前看起来矜贵高冷的西装男居然会主动和他搭话,神情愣了愣,青涩的脸庞看上去傻乎乎的,“你在问我吗……?”
商默衍瞧他那纯真还带着傻里傻气的面孔,有些好笑:“不然呢?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
助理疑惑地看向自家老板,有些奇怪,商总什么时候还对小男孩儿的事情感兴趣了?
“我叫茶白柏……”
对方挠了挠脸蛋,有些尴尬,“只是没想到叔叔你会主动和我说话,听他们说你是一个非常难相处的人,嘿嘿……”
助理:“……”
不愧是大学生,说话做事都那么地清澈愚蠢,当着本尊的面都敢说出这种话,助理一时间分不清,该说茶白柏是单纯好呢,还是傻好呢。
商默衍太阳穴一紧,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一字一顿道:“叔、叔?”
他看起来有这么老?
茶白柏还一脸不解地问:“怎么了叔叔?”
助理在一旁都忍不住笑了:“小兄弟,你知道我们商总才多大吗,你就喊他叔叔?”
茶白柏诚恳地发问:“多大?”
“他才二十四,刚毕业两年。”
“卧槽?!”茶白柏满脸震惊,难以置信地又认真看了眼商默衍,惊呼起来:“怎么可能?!你明明看起来起码有30……”
当然,他本意不是说外表,商默衍的外表是毋庸置疑的优秀,他是说对方给人一种气质上的感受,成熟高贵,像是社会上的成功人士。
商默衍却不这么认为,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咬牙切齿笑道:“原来是我长得显老了,那你多大了,同学?”
茶白柏咬着嫣红的唇,好像也意识到自己得罪了商默衍,心虚地小声回答:“我今年18了……”
原来才刚成年,难怪纯纯的。
“你是大一新生啊?”助理问。
“不是,大二了,我读书早……”
茶白柏送他们到了大会堂后门,然后道:“一会儿开学典礼准备开始了,我就送你们到这儿,先走啦!”
“好的,谢谢你。”助理笑道。
商默衍沉默不语,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茶白柏转头笑着扎进人群堆里,脸上的喜悦是那么的明媚动人。
牵动着“老男人”的心,再也移不开目光。
……
几个小时后,两人又在夜晚的饭局上相遇了。
彼时,茶白柏被同学们拉着过来蹭饭,屁股刚坐下,一抬眼,对面竟然就是白天被他得罪过的商默衍,原本开朗的笑容逐渐僵化,小嘴渐渐紧抿成一条直线。
商默衍坐在导师身旁,在发现茶白柏的反应后,忍不住勾起一抹饶有趣味的笑容。
这小家伙,这么心虚,原来也知道白天说错话了啊。
众人吃吃喝喝,气氛十分融洽,商默衍一边和恩师吃着饭,时不时就朝茶白柏的方向瞥去一眼,结果却发现一丝不同寻常之处。
只见茶白柏的左边坐着一个长相平平的男同学,那人似乎和他关系还不错,两人互动频繁。
商默衍静静观察着,结果发现,十几分钟下来,那个男同学已经劝了茶白柏五六杯酒了,而茶白柏整张脸都喝得和猴屁股一样,眼神迷瞪,一看就知道他醉得不轻。
“娥……鹅去上个厕梭!”
茶白柏大着舌头,晕乎乎站起身朝外头走去,他身边的男同学赶紧扶住他道:“我陪你一起吧?”
“布,不用乐……”
茶白柏摆摆手,神智不清地嘟囔着:“廖好急,快要憋布阻了……”
“我带你去吧……”
“……”
两人身形暧昧,半拉半扯地朝门外走去,商默衍直觉不对劲,默默起身,跟在了二人后头。
那男同学果真带着茶白柏往洗手间里走去,甚至跟着茶白柏进了隔间,商默衍假装洗了个手,就听茶白柏忽然喊道:“你干嘛!拽我裤子!”
难得说话口齿清晰,看来是清醒了一点儿。
又听另一个声音不怀好意道:“小柏,我帮你扶着吧……”
厕所里没有其他动静,两人交谈的声音一清二楚。
茶白柏微微带了些哭腔,“你粗砌!不准看……”
商默衍眯了眯眼睛,来到发出动静的隔间门前,突然恶狠狠对着门猛踹一脚,不悦道:“滚出来!”
里头先是安静了一会儿。
随后,一个男生惊慌失措地跌了出来,像是生怕有人看见他的脸,连滚带爬地奔出了洗手间。
商默衍本想抓他,可厕所里的茶白柏却哇呜一声,大哭起来。
他只好停下动作,打开门,便发现茶白柏衣衫不整,站在狭小的空间里无助地抹着眼泪。
商默衍只好问:“怎么了?”
“呜呜呜——”茶白柏醉得不仅仅是脸蛋,耳边连着脖颈一片全红了,“廖不粗来了!”
说着,他抓着裆部,两腿乱蹬,十万火急道:“好急好急,救并——”
此情此景,绕是商默衍再怎么正经,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为别的,就因为茶白柏实在太搞笑了。
他反手锁上隔间门,把茶白柏扶稳站好,让人面对马桶解开拉链,然后转过头去避嫌,还嘱咐道:“认真一点,看准了再上。”
“嗯嗯——”
茶白柏还真听话地不动了,开始酝酿起来。
一分钟后,没有任何动静。
身前的人儿再次哭了出来,“布行,怎么办哇——”
商默衍被刺耳聒噪的哭声吵得头疼,他没有办法,只好伸长脖子,低头看了眼状况,确实很奇怪。
想起刚才那个男的,商默衍面色一沉,“你被人摸了?”
茶白柏泪眼汪汪盯着他,“没有直接摸……隔着衣胡……”
男人有些头疼。
“站好。”
商默衍指挥道,“不要想别的,要想怎么样才可以变得放松。”
“曾的吗……”
茶白柏啜泣着低头,安安静静思考了一会儿,好像还真有点用,他又冥思了会儿,忽然虚弱道:“快帮我扶一下,头好晕……”
文明的大学生上厕所是不可洒在外面的……
——
以后有车,我会放在后宫里,坐标企鹅6062476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