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旖旎似乎只对张小九一个人造成了影响，浮浮沉沉间，张小九连思维都是混沌的，唯一清晰的只有来自身体的酸痛以及溢满身躯的快感，还有偶尔与欧阳青锋对视的时候，他眼里的疼惜与爱意。
他也在想我。他也爱着我。
这么想着的张小九觉得就算这一刻让自己就这么死去，他也是一百个愿意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太久没见，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现在的欧阳青锋比过去更霸道了，就连拥抱的时候，都用力得像是要被他揉进骨血里去。
第二日，张小九是被欧阳青锋唤醒的，卧室里昏暗又凉快，他光溜溜地包在被窝里，背后贴着同样光溜溜的欧阳青锋滚烫的身体。
“你都有腹肌了，”张小九伸手摸摸身后人的腹部，“以前没这么明显。”
欧阳青锋笑着把人抓到怀里亲吻，吻着吻着，没忍住，把连连求饶的小东西按着又晨间运动了一次。
张小九被干的后腰又酸又痛，在床上缓了好半天都没能爬起来，干脆埋进欧阳青锋的怀里，动都不想动了。
一晚过去，他的大脑终于慢慢接受了这个讯息：他的神明把他捡回怀抱了。
又亲热了一会，张小九开始了解欧阳青锋的近况，他问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你后来还有和你堂弟联系吗？当年估计就是他放的摄像头……”
“不是他。”欧阳青锋摇头，淡淡道。
张小九一愣，不解地蹙起好看的眉头：“怎么会不是他，那间谍一样的拍摄角度，还能是谁？”
欧阳青锋看了张小九一眼，见他实在过不去心理这一关，便告诉了他一些当年他不知道的事。
在他房间里动手脚的不是欧阳牧，而是那个看起来温柔无害的伯母，原因是欧阳青锋伯父在外赌博输了钱，家里需要一大笔支出。就那个时候，有人找上欧阳青锋的伯母，给钱让她在自己侄子的房间里安放了三个摄像头。
张小九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他愣了半天，喃喃道：“那到底是谁找你伯母这么干的？”
“不知道，也没法知道了。”欧阳青锋捏了捏张小九的下巴，“我重新跟家里联系的时候，就听说她早些年已经乳腺癌复发走了，这件事她谁也没说，只在死前告诉了我堂弟。”
“堂弟？”张小九反问，接着很不满道，“叫的这么亲热，你跟家里恢复联系了，那怎么不来联系我？”
欧阳青锋看着昨晚还哭着求自己不要再离开，今早就开始张牙舞爪的小东西，无奈道：“与家里联系是因为我伯父赌博犯事要坐牢，小牧还没成年，警察只能找到我。没跟你联系是因为，”他顿了顿，“怕你另结新欢了。”
张小九闷闷的，不开心道：“我这辈子都毁你手里了，还新欢。”
这句话无疑是取悦了欧阳青锋，导致他抓着张小九的头发又来了一次，最后释放在他身体里的时候小东西看起来似乎已经累到快晕死过去了。
“我下午去稻城，你要回学校，还是就住这里？”餍足的欧阳青锋声音有些沙哑，贴在张小九耳边嗡嗡的，刺得人心里痒痒。
张小九闭着眼睛，半梦半醒：“你要去多久？”
“电影要拍四个月，但中间会有休息的时候，我也经常需要回来赶通告。”欧阳青锋轻抚着他的头发，刚才抓得有点太过用力，张小九哭得挺厉害的。
“电影？你要拍电影了？”张小九惊讶道，这之前欧阳青锋接触的基本都是电视剧。
“嗯，试试。”男人点点头，笑道，“能不能成就不知道了。”
张小九撇撇嘴：“谦虚，你一定可以的。你没空，那我还是回学校了，学校里还一堆事等我，最近还在学驾照，过几天就要考科目三了。”
欧阳青锋亲了亲他：“好，那我待会送你回去。”
被温柔对待的人很开心，他小心翼翼贴在恋人的胸口上，问：“我可以随时给你打电话吗？”
“当然。”
“你要没空怎么办？”
“有空了给你回电。”
张小九甜蜜地笑了，有些小得意。
洗漱后，张小九本想一展厨艺亲手做一顿早餐，无奈欧阳青锋家里的冰箱比他的脸还干净，啥也做不成。好在一个男助理来接欧阳青锋的时候顺便送了早餐过来，张小九才没有挨饿。
那男性助理送了早餐说了句“我在楼下等”，便识相地提着欧阳青锋的行李溜了，留给屋里两人独处吃饭的时间，这时张小九注意到欧阳青锋吃得很少，其实之前第一次接机时，张小九就发现欧阳青锋比过去精瘦了，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虽然这样更帅，但不禁也让张小九担心起他的身体。
“上镜三分肥，演员需得保持偏瘦的身材，并且坚持锻炼，不让形体走样。这点男女都一样。”欧阳青锋举起手中的咖啡，“这个，消肿。”
“真不容易。”张小九皱着小脸道。
欧阳青锋笑着说：“你读研也不轻松，互联网技术，熬大夜的时间不比我少。”
“当初约好的本来应该你读这个的，后来你退学了，我就想着替你来读。”回忆起以前，张小九还是很难过，“我也没想到这专业这样熬，还卷。”
“卷的话，哪儿都卷。”欧阳青锋翻着助理刚送来的剧本，“做好自己的便是了。”
吃过饭，张小九跟着欧阳青锋走向玄关，还没开门，欧阳青锋突然停了脚步，回头瞟了一眼张小九。
这带着俯视从高往低的一眼把张小九瞟得双腿直发软，本能地就跪了。
欧阳青锋笑笑：“真乖。”
张小九扒着欧阳青锋的腿，把脑袋埋在男人的胯间，拱来拱去地像只撒娇的小狗。欧阳青锋伸手摸摸小狗的脑袋，道：“东倒西歪。等我回来，需要重新训练你的跪姿了。”
张小九红着脸，乖巧地点了点头。
时间不容许两人继续温存，他们整理好便出门下了地下车库，车里已经坐了两人，一个是昨天见到的女助理周琳，另一个便是方才送剧本和早餐的袁一波，听欧阳青锋分别叫他们阿琳和小波。
张小九一上车，前面那两人便疯狂从倒视镜里偷看他，张小九有些尴尬，只能把目光移向窗外装傻。
等一行人坐稳，欧阳青锋开口道：“先去R大。”
小波应了，设了导航便开动车辆。
欧阳青锋让张小九把手机给他，边存自己的手机号，边问：“Gene呢？”
Gene是欧阳青锋的经纪人，张小九在粉丝群里看到过这个人的名字。
阿琳回过头道：“他昨天就先一步去稻城了，团队里大部分人这会也已经到了。”
大明星点点头，存完号码以后又加了微信，还一眼看到了张小九的置顶——他已经弃置六年的旧微信号。
欧阳青锋点开那个旧号，还没扫两眼，这张小九就把手机抢回去了，一张小脸羞得通红，嘴里说不准他偷看。
“有事打电话，没事发微信，我看到就会回。”欧阳青锋没有介意那个旧微信的内容，他想起来一件另外的事，问小九，“你那个药是一直在吃吗？”
知道他说的是抗抑郁药物，张小九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道：“也不是，就是情绪低落，想……”他抬头看了看旁边坐着的人，“想伤害自己的时候，才会吃几天。”
欧阳青锋皱了皱眉，又问：“有去医生那里定期复查吗？”
回答是摇头。
欧阳青锋看了张小九两眼，明显不太开心，他拿起手机，像在翻找着什么，嘴里道：“我给你推个医生，今天开始每两周你去找他一次，挂号什么的我会给你安排好，你人去就行了。”
“啊，”张小九有些抵触，“我不要看医生！”
欧阳青锋深不见底的眸子转了过来，钉在他身上，张小九立马怂了，喏喏道：“知、知道了。”
见小东西应了，欧阳青锋才稍微缓了脸色，拍拍他的小脸道：“既然是因为我吃的药，那现在我人都在这了，药能减就减，最好能停了。”
“嗯，知道了。”张小九乖乖的，转头对上阿琳好奇的眼神，他霎时脸红，真恨不得拿块砖把自己拍晕。
好在车开了没多久张小九就趴在欧阳青锋腿上睡着了，昨晚他实在太累，早上又被折腾了两次，根本没睡好。最后到了学校，被欧阳青锋摇醒时，他还不太乐意从青锋的大腿上拔起来。
但不乐意也没办法，外来车辆不能驶入校门，张小九只能暂时和欧阳青锋告别，倒是欧阳青锋看他一脸不舍的样子，笑道：“要不我步行送你回宿舍？”
“别！别！”张小九哧溜一下便下了车，再以光速关上了车门。
开什么玩笑？这里学生这么多，哪个不知道欧阳青锋？让这个大明星陪着他在学校里走一圈的话下午就能上头条。好在欧阳青锋的车贴的都是防窥膜，外面看起来黑乎乎一片。
这边张小九刚走，车里阿琳就忍不住了，赶紧道：“老大，这才休息一天，你啥时候钓的大学生？”
“就昨天。”欧阳青锋看着张小九走进学校，直到见不着人影，才让小波开车。
这话一出，阿琳和小波异口同声：“就昨天？”
“不行吗？”欧阳青锋抬眼。
阿琳赶紧道：“不是不是，就老大你以前都挺独的，上礼拜那个超级漂亮的四国混血小网红那么主动你都没兴趣，我还以为你对这方面完全没兴趣呢。”
阿琳拍拍自己的额头，她一个混在娱乐圈打了这么多年工的，骇人听闻的乱象看得太多，也就见怪不怪了。可她自己家的老大一向是很独善其身的，怎么突然就转变了？
欧阳青锋瞟了阿琳一眼，简单说道：“他是我初恋，高中的。昨天碰巧遇见，旧情复燃。”
其实说旧情复燃也不确切，他对张小九的情从未熄灭过。
这下阿琳和小波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阿琳还拍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原来是他！”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别人讨论对象的张小九回到宿舍后，便掏出手机对着欧阳青锋的微信痴痴笑，他把新号也置了顶，而那个旧号他还是舍不得删。
宿舍里没人，张小九倒在床上打了个滚，嘿嘿笑出声，当即给欧阳青锋发了微信。
“分开10分钟了，想你。”
那边回复得很快：“一样。”
小九啪啪啪打字：“你如果回来提前跟我说下，我好安排时间。”
“好的，日理万机的老婆大人。”
“老婆”两个字一下锤在了张小九的心坎上，让他高兴得跟只猴似的，上蹿下跳。还没开心几秒，欧阳青锋又发了讯息过来：“家教不准再去。”
张小九偷笑：“知道啦。”
他抬头望望杜盛的位置，这家伙应该是还没回来，他桌上的东西还保留着离开时候的模样，也不知道她母亲的手术怎么样了。
翻开两天没看的粉丝群，里面正好在讨论这次欧阳青锋要拍的电影《阿房宫》，张小九很少看电影，但总觉得光看这名字就像是很冗长的那种纪录片，群里都说这要是拍成烂片，那她们平时常挂嘴边的“青锋出品必属精品”这句话就保不住了，而且这是欧阳青锋的第一部电影，对他来说相当重要。
粉丝们这边在杞人忧天，那边张小九却觉得欧阳青锋挑剧本的目光一向毒辣，应该不至于会翻车。
进了组的欧阳青锋果然是忙得飞起，常常熬大夜熬到半夜三四点才能回上微信。张小九很想他，但也拼命克制着自己不要频繁去打扰，有的时候实在忍不住了，才会适当发一两条讯息，表达一下自己的思念。
鉴于欧阳青锋身份的特殊性，复合这一事张小九谁也没告诉，包括肖毅。欧阳青锋虽然正在缓慢转型，但他毕竟是以偶像剧走红，身上还背着大半个偶像包袱，谈恋爱对他的事业来说将会是个严重打击。
张小九不想也不会再重蹈五年前的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