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洺照常回到学校上课,莫名发现身边的同学,看向他的眼神发生了变化。

  课间休息时几个女生涌过来,一连抛出好几个问题,苏洺勉强听懂一半,依稀辨别出加布里埃尔的名字,还有同居,G*A*Y,等词汇。

  苏洺知道一定是昨天那群人送自己回去,引起误会,他苦笑着摇摇头,尽力解释:“我只是住在他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法国姑娘们表示不相信,加布里埃尔对待朋友是出了名的绝情,好心借房子给别的系的同学住,骗鬼呢。

  “要不是音乐系那帮男生出国了,苏你绝对会被他们围攻。”

  “为什么?”苏洺满头问号。

  姑娘暧昧地眨了眨眼睛,“因为至今没有一个人,能踏进加布里埃尔的房子。”

  “你是唯一,所以要小心哦。”

  苏洺无助地用双手揉了揉脸,对面镜子里的人影对视,闹了个大乌龙,希望加布里埃尔回来后谣言已经散了,不然传进他的耳朵里,把直男惹生气就不好了。

  后面问的人越来越多,苏洺否认三连:不是、没有、假新闻。

  他背着双肩背包从学校出去,目光中心忽然出现柏郁泽的身影。

  苏洺装作没看到,抓起卫衣帽子戴在头上,把自己隐藏在人流之间,若无其事走出去。

  柏郁泽的视线越过人群,直直盯着躲躲藏藏的人,苏洺永远都不会知道,就算他从头到尾换张皮,柏郁泽也一定能分辨出他。

  “苏洺。”

  猫鼠游戏,玩一次就够了,柏郁泽迈开长腿,径直走到苏洺身边。

  躲在卫衣帽子里的人,因为男人的突然靠近,手心开始紧张得冒汗,实在不能怪苏洺怂,主要是柏郁泽阴魂不散,他怕男人蓦然在大学门口发疯。

  两个大男人吵起来,那得多丢人。

  苏洺调了个方向,脚底抹油准备开溜。

  卫衣带子被柏郁泽眼疾手快抓住,他一动,带子便绷紧,连带帽檐越收越紧,最后直接给苏洺的视野上锁。

  除了衣服布料,他什么也看不到。

  苏洺僵在原地,视线被遮挡,听觉变得更灵敏,他听到四周有风声,学生的交谈声,汽车轰鸣声,还有旁边男人的心跳和呼吸声。

  “柏郁泽,你把手松开。”

  说这句话的时候,苏洺已经做好被男人拒绝,强制性带回去的心理准备。

  令他意外的是,柏郁泽竟然真的照做,松开前还把卫衣绳子拉回原位,替苏洺理了理衣领。

  满意地在他身上扫了一眼,洋溢着学生气,柏郁泽光看着就觉得自己快石更了。

  “洺洺,你看起来像17岁的高中生。”

  苏洺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好话,“稿未成年犯法,你小心被警察抓。”

  “有时间吗,一起吃个晚餐。”

  “没有。”

  看着他苏洺吃不下任何东西。

  柏郁泽从后面拉住他的手腕,不让苏洺走,“就只是吃饭,我不会对你做任何坏事。”

  难得他有自觉,知道做的是坏事。 苏洺扭头看过来,柏郁泽一如当初,笑得痞气,深邃的眉眼十分平静。

  很难将他和暴戾的男人联系在一起,他就像柏郁泽的幻化出来的影子。

  “不用了,我不饿。”

  “洺洺。”柏郁泽拽着苏洺白皙的手腕,稍稍歪着头,温柔道:“我不想逼你,我只是单纯地想和你一起吃顿饭,如果你坚持不去,让我开车送你回家也行。”

  他在威胁。

  要么吃晚餐,要么找到苏洺住的地方,以后纠缠起来更没完没了。

  苏洺当即妥协,“好,但你要选一家在城市中心,顾客很多的餐厅。”

  人多的地方,柏郁泽强迫他的几率要小一些。

  柏郁泽勾唇一笑,风度翩翩,“没问题。”

  苏洺跟着男人来到塞纳河边,晚上微微有些凉,临近处停着一艘豪华游艇,光影投在河面上,流光溢彩。

  柏郁泽绅士地朝他伸出手,牵着苏洺上去,抬头就能看到埃菲尔铁塔,灯光闪烁,明明已经看过很多次了,苏洺还是为它的美感到震撼。

  游艇上除了他们,有穿着工作服的侍从,微笑着朝苏洺点头,在晚风中打开香槟。

  柏郁泽拉开座椅,示意苏洺入座,强迫自己坦然接受一切的苏洺,在看到小型古典乐团出现后,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柏郁泽一袭西装革履,优雅地端坐在他面前,苏洺隔着餐中中间摆放着的一大捧红玫瑰,看向男人,有种下一秒会被柏郁泽求婚的错觉。

  “怎么样,我这样安排你还喜欢吗?”

  晚餐极其奢华,是柏郁泽一贯的风格,苏洺就当自己来上流社会开眼界了,“很浪漫,柏总不愧是经验丰富啊,这招对多少个前任用过,你不会还在巴黎办了VIP年卡吧。”

  “当然没有,我以前瞧不上这招,总觉得土。”柏郁泽两根手指摩挲着餐刀,说:“但我实在想不出,用什么办法才能哄你回来,只好病急乱投医,希望好莱坞的爱情电影不会骗我。”

  两个人很久没有这样安静下来,对坐着聊天。 侍者上完主菜,柏郁泽开口问苏洺,“你什么时候决定来的法国?”

  苏洺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回答道:“和你分手之后,李老师说有一个出国学习的机会,问我想不想来,我答应了。”

  “我从来没有同意过和你分手。”

  “纠结这些没有意义,柏郁泽,我们俩不合适。”

  这个问题,两个人就算再吵八百次,都争论不出满意结果。

  柏郁泽不想毁坏布置的气氛,在小提琴声背景下,又问:“这三个月,有法国佬欺负你吗?老头子找了贺瑾,我被扣在国内,无法出境,每天都在担心你。”

  柏郁泽声音里的关心,是真实存在的,不会骗人。

  河风吹乱苏洺额前碎发,他不愿直面男人的柔情,端起酒杯示意柏郁泽,“我一个人过得挺好的,来,喝酒。”

  柏郁泽端坐着不动,“我答应过你,不能喝酒。”

  “做生意的人怎么能不碰酒,出去应酬怎么办,难不成别人喝酒,你喝水?”苏洺苏低头抿了一口香槟,“以前是我幼稚不懂事,随口乱说的,你别当真。”

  晚风中传来男人的声音,坚定中透着惨淡,“我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