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已经做好大吵一架的准备,却被柏郁泽亲软的态度哄好,苏洺分裂成两个不同脾性的部分,一个站在道德制高点批评他见色忘友,另一个则完全沉溺在柏郁泽的温柔拥抱里。

  就算知道柏郁泽性格偏执,行事猖狂,苏洺对他还是选择纵容。

  就像无奈的家长,守着成天在外惹是生非的男孩儿,生气地骂几句,骂完对方依旧死性不改,自己也只能跟在他身边,没办法和他切断关系。

  苏洺从心里瞧不起自己,好好一个人,偏偏脑子不对,沉迷于柏郁泽的美色,放在古代他就是商纣王,亡国昏君。

  越想越气,苏洺推开柏郁泽的手,“你死远一点,别靠着我。”

  推一下,男人纹丝不动,甚至笑出了声,苏洺一咬牙,矮身从柏郁泽怀里钻出来,拉开办公室门走出去。

  柏郁泽抓起挂在椅子上的外套,跟在他身后,公司里的人看见自家老板狂追另一个小帅哥,偷笑着低声八卦。

  柏郁泽在大众前从来没有遮掩过自己的取向,抬手指着苏洺的身影,回过头对众人好奇的重任说:“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老板娘,小七,老板娘害羞了,你帮我拦一下。”

  被点到名字的年轻人,动作迅速,蹿出去把苏洺拦住,满脸惊喜地打招呼,“哇,同样都是男人,你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柏郁泽充分发挥主场优势,成功拦截苏洺,稳步向他走过去,同时在场的十几个员工放下手头工作,全部看了过来。

  目光相接中,从小登台演出的苏洺竟然不太适应,他不是怕很多人看他,而是不习惯很多人,加一层“柏总男朋友”的滤镜看他。

  仿佛在这一瞬间,他的五官、身高、穿着,气质和谈吐,都被人拿着放大镜仔细观看琢磨。

  比期末考核和上台表演还叫人紧张。

  苏洺扬了扬嘴角,露出职业性微笑,心里想的却是别和我说话……

  别问我问题……

  “老板娘看着好小,柏总艳福不浅哦~”

  “老板娘怎么称呼,今年多大?”

  事实告诉苏洺墨菲定律确实有其存在的道理。

  “我只是脸看着显得年纪小,其实和你们柏总差不多大。”男人间莫名其妙的暗自较劲,让苏洺否认自己年纪小的事实。

  柏郁泽笑了笑,没有拆穿,手牵着苏洺的手,十指紧扣,“我先送老板娘回家。”

  从公司出来后,柏郁泽趴在方向盘上,肩膀抖动一直在笑,苏洺翻了个白眼,打开镜子左右打量自己的脸。

  和饱经风霜的社畜比起来,确实太稚嫩了。

  胶原蛋白藏也藏不住。

  “你说我要不要尝试蓄胡子?”

  柏郁泽用力捏苏洺的脸,“蓄个屁,搞得跟猕猴桃一样,我随便一亲,不得亲个满嘴毛。”

  这个词语着实生动,苏洺代入情境,皱了皱眉,“那算了……”

  他在副驾驶的座椅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给彭希打电话,那边很快接了,无精打采地问什么事。

  柏郁泽瞟了一眼,手指敲敲方向盘,示意苏洺开免提。

  在苏洺说了约他吃饭的地点后,彭希的声音很快被放大,有气无力地道了声好。

  柏郁泽还在酸,“什么时候能等到洺洺主动约我吃饭,真是做梦都能笑醒。”

  “你说得我好像很绝情很没有良心的样子。”

  “我只陈述事实,别人听了会怎么想,那我就没办法了。”

  苏洺低着头划动手机屏幕,在柏郁泽的微信备注偏执犯,后面加了一个大大的感叹号。

  他豁出去了,“只要你今晚诚恳地跟彭希道歉,别说请你吃饭,我脱了主动上你的床都行。”

  柏郁泽眼神微动,“五百字道歉宣言可以吗?不够我再准备准备。”

  “你早这么听话,我用得着生气吗?”苏洺想不通,“你是不是想着哪天气死我,好找下家?”

  “呸呸呸,不吉利不吉利。”无神论者柏郁泽,选择性封建迷信。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一路上都没歇过嘴,直到车稳稳停下,苏洺仰头喝了半瓶水,柏郁泽趁机吻他湿润的嘴唇,把最后水分勾走。

  等男人一吻结束,苏洺举起还没合盖的矿泉水,“泽哥,你口渴是不是找错地儿了。”

  “你喝。”柏郁泽说:“喝完再来喂我。”

  “……恶心。”

  有些人仗着一副好皮囊,嘴里说着吊儿郎当的话,瞧着却不油腻,反而有种要命的痞帅感。

  如果有人让他们填特长,苏洺写跳舞,柏郁泽填的一定是用脸杀人。

  他太擅长用外貌蛊惑人心。

  苏洺一头栽进来,便再也出不去。

  转身走进电梯,路过长长的走廊,柏郁泽的手臂故意撞向他,脸上笑得极其得意。

  苏洺被撞了两次,停下来,反手握住男人的手,扯着嘴角笑道:“泽哥,就这么喜欢我牵着你的手走路?”

  柏郁泽满意地挑了挑眉,由他牵着大摇大摆地走进餐厅,比普通情侣还高调。

  照着彭希胃口点完菜,他却发消息说不来了。

  没有打电话亲口说,只用文字的方式,一点也不像彭希平时待人接物温时,润有礼的作风。

  “他不来啊?那就让服务员上菜,我们开吃。”

  苏洺看了眼对面空荡荡的座位,“都怪你,彭希肯定还在生气。”

  “气他的呗。”柏郁泽无所谓,甚至觉得电灯泡不来更好。

  苏洺握着手机,耳边传来“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提示声,又打了两次后,他停下来,蓦地对着柏郁泽问:“你还背着我,做过其他伤害人的事吗?”

  筷子在空碗碟中顿住,柏郁泽抬起头,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苏洺还没来得及把注意力转过去,他的脸色又变了,柏郁泽勾唇一笑,白衬衫的领口颈骨微凸。

  “当然没有。”

  苏洺认真地又问了一遍,“泽哥,你不能骗我,你保证伤害彭希是做的唯一一件混蛋事。”

  柏郁泽的眼眸深邃,又黑又亮,微微松动,“我……”

  “今天我差一点就跟你说分手了,幸好你想通了,愿意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