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料到吃宵夜,最后能以受伤去医院收场。柏郁泽的后脑勺不断有血在往下滴,头发被血染得湿润,手掌轻轻碰了碰,手心摊开上面一片猩红。
偏偏柏郁泽没把伤当回事,照顾着苏洺的情绪,一遍又一遍地安抚着拍他的背。
哄小孩儿似的。
“再哭眼睛就肿了。”
“乖洺洺,听话。”
从来没有人用这么亲昵地叠字叫过苏洺,就连父母也是直接喊他名字,只有柏郁泽,喜欢用那把低沉性感的嗓子,喊他洺洺,偶尔心情好的时候,尾音会明显上翘弧度。
眼泪在男人耐心哄人的过程中,慢慢止住。苏洺侧头看了下柏郁泽受伤的手臂,那里还有很多带着血迹的玻璃碎渣。
苏洺放缓动作慢慢从柏郁泽怀里退开,要不是他在第一时间冲过来挡住,啤酒瓶就该砸在他身上。
受伤流血的人也只会是他。
很多很多话想说出来,却被夜色迷惑,在柏郁泽望过来的关切目光里堵在胸腔,变成开不了口。
最后苏洺只能拉着柏郁泽未受伤的那只手,离开人群。
“去医院。”
柏郁泽这个样子没法儿开车,两个人上了一辆出租车,去医院挂急诊。
医生先给柏郁泽头上受伤的地方消毒,为了方便包扎,把他头发剪去不少。不仅没变难看,反倒是多了几分痞气,一身西装活脱脱的斯文败类。
惹得不少年轻护士频频睇来眼神。
苏洺端了张凳子,坐在柏郁泽身边,看医生在他手臂上挑玻璃碎渣。从头到尾男人没吭一声,苏洺被吓得好几次吸冷气。
柏郁泽用另外只手摸他的头,“没事,我不痛。”
苏洺知道他在骗人,他稍稍一抬头,就可以看到柏郁泽额头上不断冒出的细密汗珠。隐忍着不肯落下来,跟主人一样倔犟。
苏洺伸手在衣服口袋里摸出一颗大白兔奶糖,是白天彭希给的,他几下剥开糖纸。
“柏郁泽,张嘴。”
男人不明所以,还是照做,嘴唇感受到苏洺的手指温度,接着舌尖上传来浓厚的奶糖味儿。
奶香浓郁,甜丝丝的。
柏郁泽用牙齿半咬着糖,笑得像只妖精。
“痛就叫出来,毕竟你是见义勇为的好青年,我不会嘲笑你。”
舌头卷着奶糖,顶到口腔内壁,柏郁泽吊儿郎当地笑着说:“错了,是英雄救美。”
苏洺撅了下嘴,“狗熊还差不多。”
那些玻璃渣清了一个多小时,苏洺守在旁边,情绪一直不高。柏郁泽几次和他说话逗闷子,苏洺都不太搭理,很少给回应。
等医生治疗完出去,柏郁泽倾过身用手在苏洺眼前打了个响指。
“喂,想什么呢!”
苏洺说:“我以前问过你,李一夏和柏司是什么关系。你说,是朋友。”
“是,我是这样说的。”柏郁泽没否认。
“行。”苏洺从位置上站起来,直接要走。
柏郁泽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硬拽着他停下来。
“你什么意思?气我没跟你说真话?现在你不是知道了。”
苏洺头也没回,只冷声说:“放手。”
“我说与不说,有什么关系,就算重来一百次,柏司也会选择夏哥,男人永远不会忘记初恋,洺洺,在他们两人之间,你毫无胜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