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洺有种柏郁泽靠在他耳边,说的这句话的错觉,整个脸都烧了起来。

  之前在外面那种后背被盯穿的灼热感,不是他多想,是柏郁泽真的在看。

  难怪上车后他变得暴躁。

  “你脸红了。”

  苏洺猛从微信对话框地抬起头,又不敢去看始作俑者,只咬着嘴唇,做出看窗外景色的样子。

  柏郁泽收起手机,靠着苏洺坐过来,他难得穿得没那么正式,头发和指甲修剪得十分干净,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

  “别动。”柏郁泽说,然后伸手落在苏洺的肩上,在衣领褶皱处捡起一片小树叶。

  应该是经过校园大道时,从树上落下来的。

  “谢谢。”

  苏洺说的音量很低,被掩盖在前排回忆往昔的热烈谈话中。

  柏郁泽没退回去,和苏洺腿挨着腿,若无其事地聊了起来。

  “你会滑雪吗?”

  “算不上太会,只能基础地滑行,转弯和技巧不行。”

  高三那段时间压力很大,艺体生除了专业还要抓文化成绩,苏洺每天都过得很焦虑。有天他实在坚持不住了,趁着月假去室内滑雪场玩了一个下午。

  菜鸟摔得很惨,滑雪手套都被冰蹭破了,偏偏他在刺激中找到了平衡心态的方法。

  每周都去,但永远掌握不了方法,摔得比狗还狼狈。

  柏郁泽问:“你玩双板还是单板?”

  苏洺叹气,“都不行……”

  “你们舞蹈生平衡能力满点,怎么能做到在滑雪场上一直摔。”

  高考结束两年了,苏洺自个儿都还没想明白。

  柏司被两人聊的话题吸引,问:“我怎么没见过你滑雪。”

  李一夏也跟着偏头看过来。

  苏洺说:“出了点意外,就不想再玩儿了。”

  高考结束后他撒丫子疯玩,不自量力地挑高级雪坡作死,一头扎下来摔进陌生人的怀里。

  把无辜路人直接撞进了医院。

  他人当场吓傻,付完治疗费后发誓再也不碰滑雪板。

  “我想起来高中那阵,我们班特流行轮滑,阿司你还记得吗,我们还跟隔壁班比赛来着。”

  李一夏把话题从苏洺身上扯了回去,柏司一边开车,时不时地应上两句。

  李一夏的长相和嗓音都不像奔三十的人,五官妖孽,说话的时候意气风发,少年感十足。

  柏司和他在一起,似乎话更多,笑得更开心,也更合拍了。

  苏洺又陷入那股难受的情绪中。

  耳朵里突然有东西塞进来,柏郁泽低着头,轻声说:“别动。”

  他分享了一个蓝牙耳机,正单手帮苏洺调整位置。

  越野车偶尔有颠簸,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像上了条松紧带,不断拉长,再快速收紧。

  苏洺能清楚看到,柏郁泽宽松衣领下的锁骨和肌肉,难免不会想起那个早晨,健身房里脱了上衣的男人。

  耳机很快戴好,柏郁泽退开,他身上的淡淡香水味也消失了。

  “耳朵是很珍贵的,只能用来听喜欢的声音。”

  说着,他在播放器里打开了一首歌,前奏响起,他说:“一首《Shut Up》送给苏洺,希望他能喜欢。”

  苏洺英文成绩稀烂,听不懂歌词,就觉得歌名很应景,选得好,让柏郁泽把声音再调大些。

  之前那些无故翻涌的低落情绪,被耳机里快节奏的音乐打断,男歌手的感性烟嗓和窗外快速闪过的风景融合在了一起。

  苏洺说:“这首歌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