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难惹>第28章 “宝贝儿,再叫一声”

  汤鹤对盛绍昀向来是无原则的,盛绍昀怎么欺负他都不会生气,还要反过来讨盛绍昀开心,像是最忠诚的小狗。

  小狗总觉得自己愚笨,觉得自己不懂得主人的心思,其实不是的,这种懵懵懂懂的纯粹反而是最招人疼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他,恶劣地逗弄他,又想要把所有的、最好的都给他。

  盛绍昀原本只是想逗一逗汤鹤的,看到汤鹤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的时候,却忽然有点儿忍不住了,如果不是因为知道汤鹤的性格,他简直要怀疑汤鹤是故意在勾引自己了。

  “你这不是挺会的?”盛绍昀凑近了一点儿,嘴唇几乎要贴在了他的嘴唇上,声音哑哑的,说:“……宝贝儿,再叫一声。”

  两个人离得太近了,近到盛绍昀温热的气息就洒在汤鹤的脸上,近到汤鹤几乎能听到盛绍昀的心跳。

  听到那个称呼的时候,汤鹤的身子一下子就软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讨好似的看着盛绍昀,下意识地开口道:“哥、哥哥……”

  这简直像是在点火了,盛绍昀的眼眸更暗了,其中有火苗在噼里啪啦地燃烧着,他低下头,用虎口掐着掐着汤鹤的脖子,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吻上了他。

  当初汤鹤招惹上盛绍昀的那天,他便应该明白的,盛绍昀并不是什么好人,哪怕答应了汤鹤要给他时间,盛绍昀也不会委屈自己。

  其实盛绍昀之前也没做过这样的事情,但是想做他就做了,他像是刚刚探索出一片新大陆的孩子,顽皮又恶劣,含住了汤鹤那颗圆润饱满的唇珠细细玩/.弄,又大胆地把舌尖探入了汤鹤的口腔。

  汤鹤的人是蒙的,哪怕是在梦中,他也从未幻想过这种场景,刺激的劲儿太大了,他的身体开始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生理性的泪水簌簌地从眼角滑落。

  “诶诶诶,你哭什么?”盛绍昀很快就发现了异常,有点儿慌了,再没有半点儿欺负他的心思,把他揽在怀里,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哄小孩儿似的语气,“好了好了,不哭不哭,我们不亲了,好不好?”

  “不、不好……”汤鹤还在抽噎着,听到盛绍昀的话,又立刻摇头,手指抓着盛绍昀的衣服不愿意松手,声音闷闷的,说,“我没有不喜欢……我、我很喜欢的……”

  汤鹤真的不讨厌被盛绍昀这样触碰,只是这对他来说太刺激了,让他一时有点儿接受不了。

  汤鹤咬了咬牙,闭上眼睛,仰起头,主动往盛绍昀那边儿凑过去,少年小心翼翼的动作落在眼里,反而让盛绍昀更不舍得对他做什么了。

  盛绍昀的手指微微弯曲,轻柔地帮汤鹤把脸上的眼泪揩掉,说,“行了,真不继续了,你主动也没用……我不需要你给我证明什么。”

  他当然相信汤鹤说的是实话,汤鹤的所有反应他都看在眼里,他绝对不怀疑汤鹤的真心,但他也十分清楚,汤鹤是一个很敏感的小孩儿,像是躲在角落里的含羞草,稍微一碰就要缩起自己的叶子,盛绍昀不想强行撬开汤鹤的外壳,他希望汤鹤和自己在一起时是自在的,自由的。

  听到盛绍昀的话之后,汤鹤先是觉得松了口气,继而又感觉到一阵微妙的失落,他有点儿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眸,试探性地说:“真的、真的不继续了吗……其实我……”

  “行了,不聊这个了。”盛绍昀态度倒是很坚决,他要摇头笑了笑,自言自语般的开口,“胆子小得跟小猫似的,一会儿再被我吓跑了我找谁哭去?”

  汤鹤的脸上又是一热,他还被盛绍昀抱着,却根本不敢看盛绍昀了,红着脸转过了头,像是把头埋在沙子中的鸵鸟。

  不得不承认,盛绍昀确实很了解汤鹤,汤鹤并不讨厌与盛绍昀亲热,但他是真的还没有完全准备好。

  盛绍昀是一个太好太好的人,与他亲密接触的滋味也太好,让汤鹤根本不敢去想象,总觉得,这一切都是幻觉,总觉得,盛绍昀不会属于他。

  再给他一点时间吧,汤鹤想,再多一点点时间就好。

  俩人就这么面对面相拥着,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时间好像就这么静止了。

  不知过了多久,盛绍昀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打破了这难得的寂静。

  盛绍昀侧目瞥了一眼,本来是不想接的,看到来点人之后,又改了主意,拿起手机“嗯嗯啊啊”了几句,又对电话里的那个人说了句:“不用了。”

  盛绍昀打电话的时候,汤鹤就在旁边儿乖乖地等着他,俩人的距离很近,但盛绍昀没开免提,汤鹤听不到电话那边儿说了什么。

  待到盛绍昀挂断了电话之后,汤鹤犹豫了一下,迟疑着问:“是谁呀?”

  “刘叔,就我刚才给他打电话的那个。”盛绍昀倒是没有要隐瞒的意思,给汤鹤解释道,“他跟我说人已经找好了,我说不用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汤鹤愣了一下,忽然明白了过来,“你不打算找人堵盛泽承了吗?”

  “嗯,暂时不了。”盛绍昀点了点头,淡淡地笑了下,说,“你说的没错,我们有很多办法来对付盛泽承,不一定非得以暴制暴。”

  刚才情绪上头的时候盛绍昀没能控制住自己,这会儿冷静下来,他也意识到,把盛泽承所做的事情在他身上直接复现一遍并不能真正地惩罚到他,反而可能会被他借机抓住把柄,衍生出更多的事情来。

  “那……”汤鹤忽然想起了什么,小心翼翼地看向盛绍昀,有点儿忐忑地问他:“我刚刚说的那个方法……你觉得可行吗?”

  “当然可行啊,不然我刚才夸你干什么?”盛绍昀愣了一下,语气有些啼笑皆非,笑着揶揄他道,“怎么,你该不会是故意问的吧?想让我再夸你一次?”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汤鹤又有点儿脸红了,手指下意识地蹭了下自己的嘴唇,在那里,盛绍昀的嘴唇的温度与触觉似乎还长久的停留着,他想要解释,却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只是希望自己能够帮到盛绍昀,但又怕自己的办法不够好。

  盛绍昀勾了勾嘴唇,最终没有再为难他,实话实说道:“我不确定盛泽承会不会上套,但是我觉得我们可以试试。”

  汤鹤想的办法其实十分简单,既然盛泽承想让他受伤,那他就直接将计就计,装出一副受伤的样子,他打算这几天都不回别墅那边儿去了,让盛绍昀与其他人交涉,就说他伤得很重,正在住院接受治疗。

  不仅如此,他还要盛绍昀装作一副盛怒的样子,假装不知道是谁干的,要揪出背后的幕后黑手。

  盛泽承那边儿肯定会得到情报,说汤鹤根本就没有受伤,但汤鹤就是在赌,赌盛泽承会心虚,会偷偷去医院里确认他的状况。

  汤鹤打算让盛绍昀直接把盛泽承的罪行告诉盛弘业,让盛弘业派人到医院里盯着,一旦盛泽承真的去了,就相当于坐实了他的心虚,哪怕盛泽承再怎么狡辩,以盛弘业那种专断的性格,也一定不会相信他完全无辜。

  当然,这个方法存在很大的风险,如果盛泽承识破了他们的手段,或者他真的沉住了气,盛弘业派去医院的人没有盯到他,自然会觉得是盛绍昀在说谎,进而影响盛绍昀在盛弘业心中的形象。

  但盛绍昀愿意相信汤鹤的判断,也愿意陪他一起赌这一场。

  汤鹤自己其实没那么自信,看到盛绍昀如此笃定的表情,他有些犹豫地看向盛绍昀,忍不住问他:“你真的想好了吗,万一——”

  “没事儿的,相信我。”盛绍昀没让他继续说下去,开口打断了他,语气认真道,“我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的。”

  汤鹤抿着嘴唇,还想说点儿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只是点了点头,说:“……好。”

  又过一会儿之后,盛绍昀买的衣服送来了,他让汤鹤穿上试了试,他买的就是最普通的白T恤和黑短裤,而汤鹤身上自带有一种纯粹的少年感,穿上后显得格外干净而清爽。

  盛绍昀十分满意自己的审美,汤鹤也很喜欢这身衣服,当然,他喜欢并不是衣服的问题,而是因为这衣服是盛绍昀给他买的,只要是与盛绍昀有关的,什么样他都喜欢。

  试好了衣服之后,俩人一起下楼去了前台,盛绍昀帮汤鹤换了个房型,从钟点房换成了商务房,而后汤鹤重新回到了楼上,盛绍昀则转身走出了酒店。

  按照汤鹤的计划,这段时间汤鹤都不能回别墅去,索性便直接在这里住下了。

  回到房间以后,汤鹤走到窗边儿,盛绍昀的身影早就不见了,但汤鹤还是站在窗帘旁边看了许久。

  除了因为几天见不着面的失落之外,汤鹤的心里还有一些难以言喻的担忧。

  汤鹤向来是信任盛绍昀的,盛绍昀在他这里是完美无缺的,他从不怀疑盛绍昀的能力,也绝不怀疑他的判断。

  可或许是因为和自己扯上了关系的缘故,汤鹤还是无法克制地有些担心,害怕自己的方法没那么好,害怕会出现什么意外。

  在窗户边儿站了好久,直到夜深了,周围的灯都一盏盏一灭了,汤鹤才终于拉上了窗帘,走到床边儿,把自己整个人砸在了床上。

  这种担忧和焦虑的情绪持续了整整三天,这三天里,汤鹤每天都度日如年,他吃不下、睡不着,几乎每隔几分钟就要看一下手机,看看盛绍昀有没有发消息,余下的时间便在房间里踱步,好像是被困在了笼中的囚鸟,不知何时才能重返天际。

  第三天的晚上,汤鹤实在是有些撑不下去了,迷迷糊糊地缩在被子里睡了一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了。

  连着三天都没吃什么东西,蒙着头睡了一觉之后,汤鹤终于感觉到有点儿饿了,他从被子里摸出手机,打算点个外卖吃,点亮屏幕的时候,才发现手机上多了两条消息,是昨晚上凌晨发来的。

  盛绍昀:【抓到他了】

  盛绍昀:【醒了给我发消息,我去接你回来】

  汤鹤刚刚睡醒,脑袋还是蒙的,看到消息后,他却一下子就清醒了,直挺挺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还怕自己是在做梦,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尖锐的痛意从手臂传来,他才终于有了那么点儿实感。

  汤鹤这会儿也不饿了,别的什么也不想了,光着脚跳下床,一边儿朝着窗户边走去,一边给盛绍昀打去了电话。

  酒店窗帘的遮光性很好,拉开窗帘后,灿烂的阳光投射进来,瞬间把房间照得温暖而亮堂,电话几乎是同时接通的,盛绍昀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温温和和的语调:“醒了吗?”

  “嗯,”汤鹤应了声,顾不得别的,赶忙问道,“你说抓到他了,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盛弘业的人抓到盛泽承去医院了?”

  “不止这么简单,”盛绍昀低低地笑了下,说,“不是盛弘业的人抓到的,是他本人抓到的,还把盛泽承的话也一起套了出来。”

  接连三天,盛泽承都没有任何动作,原本盛弘业已经开始怀疑起盛绍昀来了,明里暗里地告诉盛绍昀,要和弟弟搞好关系,他不希望看到兄弟阋墙的画面。

  第三天的晚上,盛弘业打算把派去医院蹲守的人撤走时,那边儿却突然传来消息,说是看到了一个很像盛泽承的人,穿着一身黑衣,还带着顶黑色的鸭舌帽,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盛弘业还是不信,说要亲自去看看,结果刚好和匆匆离去的盛泽承撞了个正着。

  本来这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盛泽承完全可以狡辩说自己是来关心汤鹤的,但猛地撞见盛弘业,盛泽承直接就慌了,拔腿就往外跑,这一下子就坐实了他的心虚。

  盛弘业叫人摁住了他,气急败坏地问他:“好端端地你跑什么?你心虚个什么劲儿?”

  盛泽承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也许是被抓到太紧张了,也许是对盛绍昀的怨恨积累的太深了,他张了张口,忽然来了一句:“爸,盛绍昀那是骗你的,那群人都跟我说了,汤鹤根本就没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