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第一次在酒吧遇到厉泽，自己被逼迫穿女装还说那些话的时候，有人劝他别再说了，否则把厉泽惹怒了没人给他收尸。
原来，那句话一点都没有夸张。
看着下场这么惨的“同伴”，另一个男人暗自吞了口唾沫。
当厉泽的视线转向他时，男人连忙摇头摆手：“我没碰他！我发誓我真的没碰他！”
厉泽走过去，这次下手稍微“温柔”了一点，没用玻璃碎片插手了，只是一脚揣在了那个男人脸上，踹掉了两颗牙齿，人也晕了过去。
现在该轮到厉炀了……
厉炀刚好就站在最近的地方，当看到厉泽的视线又转向他，甚至已经一步步走过来时，厉炀立刻识趣地举起手。
“我自己走，好吧，我自己走。”
厉泽瞥了厉炀一眼，没有动手，只用眼神无声地示意“滚出来”。
看到厉泽从身边走过，阮檬还仰着头视线跟随着厉泽。
正当阮檬想开口叫人的时候，厉泽却沉声说了一句：“待着。”
阮檬一下就不敢动了，在沙发上乖乖坐好。
厉泽和厉炀前脚出去，酒吧里立刻就沸腾起来。
酒吧老板见的世面多了，但是今天这么惨烈的场面还是很少遇到，本来想着毕竟是酒吧的客人，也该给这两个男人叫救护车的，但是厉大少爷没发话，他也只能当没看到。
现在阮檬成了主角，大家都纷纷看向他，似乎是想搞清楚这个厉大少都亲自帮他动手的人是个什么来历。
被那么多视线盯着，阮檬坐不下去，只能悄悄溜出去。
阮檬刚一出去，就透过后门看到厉泽正朝厉炀踹了一脚。
只不过应该是习惯了，这一觉居然被厉炀躲过，没踹在身上。
“你带他来这里干什么？”厉泽的语气和刚才对那两个男人的语气没什么分别。
“就，散散心嘛~”厉炀脸上波澜不惊，实际上内心已经有点慌了。
“他跟你什么关系，轮得着你来带他散心。”
“哥你这话说得好像你跟他就有关系，你又不喜欢他了，怎么着现在是在怪我挖你墙角吗？”
厉泽没说话，表情看得出来已经很不耐烦了。
厉炀也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该再惹他生气的亲哥，但是架不住天性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明知道在以身犯险还是一步步踏进坑里。
这时候躲在门后面的阮檬不经意发出点声响，两个人的视线又齐刷刷朝他看过来。
阮檬不想推卸责任，于是站了出来。
“是我自己也想跟来的，”阮檬怯怯地抬了下眼，“对不起，厉泽……”
“你对不起谁？”厉泽冷声打断，“是对不起我，还是对不起你自己，出了事你以为他会负责吗。”
“我怎么就不会负责了，我现在就负责，”厉炀感觉自己被深深地内涵了，一把揽过阮檬，“小檬，跟我在一起。”
没想到这个“表白”这么突如其来，阮檬一整个震惊住，但视线却不由自主望向了厉泽。
“你别看他，你看我，”厉炀扭过阮檬的下巴，表情居然还很严肃认真，“我保证，只要你跟我在一起，今天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
厉泽双臂抱胸站在一边，还冷哼了一声。
看阮檬愣着，厉炀还略带深情地问：“好不好？”
“不好。”阮檬一把推开厉炀，踉踉跄跄地走到另一边去，还很坚定地回答，“我喜欢厉泽，以前现在未来，我永远只喜欢厉泽。”
厉泽眼神微动，淡淡地瞥了阮檬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
后门突然传来一阵躁动，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三个人已经把酒吧里面的吃瓜群众引出来围观了。
这可够劲爆的，他爱他，他爱他，看起来关系很复杂啊。
被当众拒绝，纵使脸皮比城墙还厚，厉炀也有点脸上挂不住了。
本来就不喜欢这种场合的厉泽，现在更待不下去。
阮檬还在暗自佩服自己的勇敢，一转头看到厉泽不见了，再往前一望厉泽都要走出巷子了。
阮檬赶紧跟上去，尽管脚不方便，也一蹦一跳地尽力去追厉泽。
酒吧老板请走了围观的路人，怕刚被厉大少乱了气氛，又被厉二少砸了场子，赶忙先赔笑脸：“别生气啊厉二少，进来喝酒吧！”
厉炀盯着巷子口很久，才黑着一张脸走进去。
现在已经很晚了，半夜两点多，路上的行人也几乎没有。
阮檬虽然一瘸一拐的，但是居然也追上了厉泽，只是他受伤的脚好像又开始痛起来了，让他根本走不快。
阮檬扶着墙，和前面的厉泽始终保持两米远，他不想和厉泽隔得太远，也不敢朝厉泽走得太近。
“嘶——”阮檬抖了一下，受伤的脚撞到了石墩。
阮檬不得已停了下来，摸了摸脚踝就准备再赶紧跟上去，以为厉泽肯定已经走远了，哪知道一抬头，厉泽居然还在离他两米远的位置。
而且，还背对着，朝他伸过来一只手。
阮檬盯着那只手，不敢相信地尝试着去握。
握到了，摸到了，居然是真的……
阮檬就这样牵着厉泽的手，依然在斜后方一瘸一拐地跟着走，偶尔走累了踉跄一下，厉泽就会把他的手握紧，等阮檬恢复过来，厉泽又把那只手摊开。
阮檬在后面嘤嘤地哭，哭得很小声，但是夜晚太寂静了，一点细小的声音都能被无限放大。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明明是值得开心的事情，怎么就忍不住哭了呢……
厉泽带着他去路边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让他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然后买了药膏和棉签，蹲在面前脱下鞋子上药。
阮檬的眼泪啪嗒啪嗒朝下掉，砸在厉泽涂药的手背上。
厉泽停下来，没抬头地问：“哭什么哭？”
一点都不温柔的质问语气，但是阮檬并不委屈，只是摇了摇头。
“是我欺负你了吗？”
“没有……”
“是我错了吗？”
“没有……”
厉泽站起来，把用过的棉签扔在药店门口的垃圾桶里。
阮檬低着头，看到厉泽站在自己面前，不由自主地就去抓住了厉泽的衣角。
虽然已经清醒了很多，但毕竟还是喝了很多酒，还是最烈的伏特加和威士忌，脑子里的意识还是没有正常情况下那么清醒。
厉泽看着阮檬毛茸茸的后脑勺，头垂得那么低，也不知道又掉了多少眼泪。
阮檬抓着厉泽衣角的手更紧了，过了好一会儿突然用颤抖的声音抽泣着说：“你只要说……你烦我，你讨厌我，以后……我就不来找你了……我就……永远不找你了……”
厉泽沉默了一会儿，只说了一个字：“走。”
“你说吧，你说什么都行。”
“非要我说了你才肯走？”
“嗯……”
厉泽抬起阮檬的下巴，看到一张全是眼泪的脸。
阮檬泪眼朦胧，他预想到会等来多么无情绝义的话，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看你表现。”
厉泽说完后就松开手，还掰开阮檬紧抓着他衣角的几根手指，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看……什么表现？
阮檬还呆愣地坐在长椅上，不是应该说烦他讨厌他吗，为什么会说看他表现？
意思是……
“在那待着，我去把车开过来。”
等阮檬再抬起头的时候，厉泽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街拐角。
过了好久，直到厉泽把车开过来停在路边，阮檬才终于反应过来。
厉泽也不催，就一只手搭在车窗上，等着阮檬过来。
阮檬捂住脸，突然笑了出来，然后从长椅上站起来，一蹦一跳地就朝路边厉泽的车跑去。
而此时的酒吧里，这下该轮到另一个人“借酒消愁”了。
厉炀靠在沙发上脸色从进来开始就没变过，因为酒量太好，喝再多下去都麻痹不了神经了。
他今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刚才说的那些话也是脱口而出，几乎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的。
明明知道这个“嫂子”一心扑在厉泽身上，他怎么就头脑发热的说出来了……
“厉二少来看看这个视频吧，感觉是你会喜欢的呢~”
“是什么好东西啊，我也要看~”
手机屏幕里在播放一个视频，不过没有声音只有画面。
来陪厉炀的人也是想拼命想讨厉炀欢心，把手机凑上去给厉炀看。
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法引起厉炀的兴趣，但余光还是不经意瞥到了一眼。
画面里的人没有露脸，穿着情趣女装，双手被迫举高，裸露出来的皮肤上全是没有完全消退的伤痕，锁骨下方有个很明显的黑痣，胸前平坦得一看就是个男生。
“这个账号都发了好多照片和视频了，看起来每次都像是同一个人，而且听说靠卖这个赚了不少钱呢。”
“真的啊，那就是故意摆拍的咯，我还以为是被逼的呢，演得还真像。”
“一张照片三百，一个视频五百，现在就有好多人都好这口，对吧厉二少？”
厉炀不耐烦地把拿手机的手推开，又喝了一大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