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藤!”沐吟风警告道, 周身灵力爆裂而出,硬生生将蔓延而出的血藤压回了原状。

 

  这时回雪已经化成一道白光闪出了芦雪居,当沐吟风跑出去时候, 回雪已经提着一具“尸体”扔在了一旁的草丛中, 空气中弥漫着人血的腥气,在幽暗的夜色之下尤为明显。沐吟风微微皱起了眉头。

 

  虽然隔着这一段距离和苍茫夜色,但以她的目力, 她已经看清了这个“尸体”属于谁,她却不知道自己该是如何的心情了。

 

  “是常醉么?”沐吟风定了定心神, 问。

 

  “就是他。”回雪随手将他扔在了一旁的沟壑中,声音幽冷, “擅闯芦雪居者, 这样死了也真是便宜他了。”

 

  “他死了?”沐吟风心中有些奇怪,她想要上前探查, 却被回雪拦在了门口。

 

  “半夜你想见这个脏东西?”回雪伸出手, 将她按在了门框上, “吟风, 你在想什么呢?你这一去肯定会留下痕迹,你就不怕师尊发现么?”

 

  “本来就是我……”

 

  “不是你。”回雪一用力, 沐吟风只觉自己的身体与门框紧密贴合,仿佛整个人都要粘在门框上一样,“吟风你冷静点,谁看见这是你做的了呢?谁知道你有血藤?在整个修真界,能操纵血藤的有几个人?”

 

  “我……”

 

  “你别说了,给我回去,这里有我就行。”

 

  回雪不由她多说,指间银光闪烁, 手起针落,霎时间封住了她的穴道。沐吟风睁着眼睛,但身体却不能动,只能看着回雪将自己抱起,抱回了卧房。

 

  卧房上方还残留着血藤发动时候的十几个窟窿。

 

  回雪掌心灵光闪烁,偏偏雪花从她周身翻涌而出,凌空而上,堵住了被血藤戳破的屋顶。

 

  这一连串流程轻松自如,就像习以为常了一般。沐吟风微微惊愕地睁大了眸子,这时已经见回雪走出了房间,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之中。

 

  回雪在庆幸,庆幸她杀死了常醉,这样就不用回雪自己动手了。沐吟风看穿了回雪的心思,心中颇有些诧然,回雪与常醉往来无怨近日无仇,怎么可能对常醉这般憎恶?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现在的常醉并没有想要杀了她,或者就算想要杀她,不也是没有动手?

 

  “你不是很想杀了他么?”血藤细细的声音重新在沐吟风心中响起,沐吟风转动着眼珠想要看自己的手,但她根本看不见血藤现在的反应,只能从这声音判断出血藤的兴奋与欣喜,就像立了一个大功一般。

 

  “我没有。”

 

  “你可别想骗我,我知道你的全部。”

 

  细细的声音宛若魔音,让她不敢多想下去。

 

  其实她已经不止一次想要去杀死常醉了,但是因为惧怕常醉身死世界崩溃而停手。她也在执行任务之时采用不少手段让常醉身处险境,可常醉不愧是书中男主,气运惊人,每次都能成功化险为夷逢凶化吉。

 

  她与常醉只能活一人,不是她成为常醉炼制的炉鼎,就是常醉死在她的手下。

 

  那血藤见沐吟风沉默,依旧用着戏谑的语气说了下去:“难道你不希望他死么?难道你希望他继续阻拦你们么?虽然你们已经不可能了,但是可不代表你因为不可能去另寻他人吧?”

 

  “为什么不可能?”

 

  手腕传来了一股淡淡的灼痛,显然是血藤在惩罚她。

 

  “除了发动禁制,我不会做出任何违背你意愿的事。”血藤平静地道,“我能将微弱的欲念捕获无限放大,你现在正视你自己,你真的不想杀了他么?”

 

  “那又怎么样?我想要做的事不代表我能做出来。”

 

  “这个不是我能理解的了。”血藤声音执拗,“我只知道,服从意愿,才是首要的目的。”

 

  沐吟风沉默了。

 

  这时候回雪又进了房间,她轻轻挑开帷幔,看着沐吟风睁得大大的眼睛,又把帷幔放下了。

 

  “吟风,你害怕么?”隔着帷幔,回雪的声音宛若从云端传来,虚幻缥缈。

 

  “我不怕。”

 

  “你浑身都在发抖,你告诉我你不怕?”回雪笑了一声,“常醉对你很重要么?”

 

  沐吟风闭了闭眼睛,避而不答:“他是含幽谷的弟子。”

 

  如果让常醉死在对阵邪祟的意外,或者死在邪祟的偷袭之中都可以,但要是直接死在她的手中,那就不行了。

 

  “含幽谷的弟子那么多,你能都管得过来么?在修真界中,死伤弟子都是常事,每年都要死成百上千各弟子,你要清楚这一点。”

 

  沐吟风沉默了一下:“要是死在邪祟手下或者门派争斗之中,这些在所难免,但要是死在自己人手中,这就不是很合适。”

 

  回雪的手伸入了帷幔之中,攥住了沐吟风的手腕。在两人触碰的一瞬间,回雪左手上的风纹突然亮了起来。

 

  她缓缓将左手背到身后,不让沐吟风发现这风纹的存在:“吟风,常醉是被血藤袭击的。”

 

  “我知道。”

 

  “血藤是乙木的东西。”

 

  “大师姐想把这些都推给乙木么?”

 

  “没有人知道乙木的行踪。”回雪幽幽道,“你放心,在芦雪居的任何事都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沐吟风没有作声。乙木的血藤袭击,乙木做事从来不留下任何痕迹,以及乙木做事的毫无理由,听起来是个天衣无缝的谎言,但在堪称探测天花板的冰灵儿面前,能瞒得过么?

 

  “没有关系么?那大师姐,你怎么办?”

 

  在芦雪居发生的事,回雪很难脱得了干系。如果回雪不用流霏一换一,现在她还没有办法同整个修真界抗衡。

 

  “不值得的,没有必要为我这样。如果师尊问起,直接把我交出来就好了。”沐吟风轻声道,“我知道我要做什么。”

 

  “你放心,他没死,不会有人在意这些的。”

 

  “没死?”

 

  常醉没有死?这命堪比小强啊。

 

  “如果他死了师尊当然会彻查到底,但是他没有死的话,此事只会草草揭过,因为血藤这种东西。”回雪顿了顿,声音莫名覆盖上了一层寒霜,“影师叔说过,修真界对与乙木有嫌疑的人驱逐清洗,但却对真正与乙木有关的人敬而远之。就算已经证据确凿就是你所为,在没有判断你与乙木的关系之前也没有谁敢轻举妄动。”

 

  “反正快了,得看阿碧她来得及不及时了。”回雪这才挑开帷幔,掌力一吸,将封在沐吟风身上的银针解除,沐吟风终于恢复了行动能力。

 

  沐吟风腾地一下子坐起身来,从帷幔中探出了脑袋:“那大师姐接下来想要怎么办?”

 

  “只要保证他留着一口气之外,可以做任何事。”回雪口吻放得轻松自若,可沐吟风听出了一抹冰冷的杀气,她在沐吟风身边坐好,目光若有所思瞥了一眼沐吟风的方向,但很快就转了过去,“你想要怎么处理他?”

 

  她的手指停留在沐吟风灵核处,轻轻一点。

 

  “在阿碧赶来之前,可以做到。”

 

  现在回雪已经无可避免回忆起上辈子她亲眼看见的那柄锁阴刀,常醉用甜言蜜语和各种手段将沐吟风骗得死心塌地,一心只想要让沐吟风心甘情愿成为自己的炉鼎。

 

  她之所以清楚这一点,那是因为常醉修行的是无情道,与冰灵儿的完全一致,如果有区别的话,也就是冰灵儿是半路出家,常醉是开始修行时候这无情道就浸淫在骨子中。

 

  因为他修行的是这种功法,所以他根本不可能动情,与人结契就意味着要放弃他修行多年的无情道,因此回雪清楚,常醉选择与沐吟风结契所获得的利益一定比一直这样修行走下去更大。

 

  而想到这里,就不能忽略沐吟风的体质,元阴之体,炼制成炉鼎之后对修行的裨益不容小觑。而以常醉的阴狠来看,他会极力压榨沐吟风的一丝一毫利用价值。那柄置人于死地的锁阴刀就是事实。

 

  沐吟风明白了她的意思,缓缓摇了摇头:“没有必要。”

 

  废了人的灵根往往比杀了一个人还要屈辱,这意味着这个人会从云端跌落到尘泥,任人践踏,无法反抗。

 

  “对于一个把你当成寻常物件的人,为什么要把他当成人看?”回雪问。

 

  “无论如何,他终究还是师尊的弟子,并不是我们能随便处理的。”沐吟风冷静地道,“大师姐不如想想,这些年,师尊终究偏爱常醉多一点,大师姐觉得常醉灵根被废,师尊真就一点都不会过问么?”

 

  在书中的常醉死后,揽风君用全部修为将常醉的精魂封锁在了自己身体中。冰灵儿得知这些之后,甚至不惜用各种天材地宝堆积让常醉的魂魄在揽风君体内更为巩固。她明明知道一人双魂在这种身体里很难支撑太久,如果揽风君的魂魄不牢固的话就会被常醉所取代。冰灵儿这样做,几乎就是要牺牲了揽风君而保住常醉。

 

  想到这,沐吟风眼睛微微眯起,锐利的光芒在她眼底一闪而过。

 

  “现在还不是让他死的时候。”沐吟风轻声道,“大师姐不用担心,他活不长了。”

 

  刚说出这句话,沐吟风心底漏跳一拍,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难道她心中一直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是这个?

 

  *

 

  “司命殿那边出事了。”这次的太阴星君一改往日的玩笑放纵,抬眸看向身边的雪衣神官,那雪衣神官神色漠然冰冷,唯有一双眼睛在注视他的时候流露出些许温情。

 

  雪衣神官点点头,一言不发,身形骤然一闪,直奔司命殿的方向而去。

 

  太阴星君紧随其后,二人一追一赶,不多时便到了天界中的禁忌之地司命殿。

 

  “记得上次我来的时候还是为了小太阳……”太阴星君神情一飘忽,陡然觉得手腕一凉,他下意识低头,只见一只修长的手死死拉住了他的手腕,寒意就是从这只手的手掌中释放而出的。

 

  “司命殿的封印被破了。”雪衣神官淡淡道,“封印破开时这样的精神冲击,至少天等丑级。”

 

  “是子级。”太阴星君眼底常有的盈盈笑意消弭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近乎狂热的战意,他的手搭在了流光之上,唇角勾起,望着烟云缭绕的司命殿,“水师哥哥,我们要不要进去?”

 

  雪衣神官抬起一只手,拦住了太阴星君。太阴星君看出了雪衣神官的意图,眸光微敛,战意淡化熄灭,仿佛一瞬间恢复了原本的玩世不恭。

 

  “每次都要等,你也太谨慎了些。这次司命二君能怎么样?还能……”

 

  “冲破封印的是雪神,太阴星君。”这时候一个绿裙少女出现在了他们身后,少女手中执着一根柳枝,柳枝上凝着滴滴露水,但都稳稳停在柳叶之上,并不下滑。

 

  这就是司命殿的少司命,少司命是天界中难得一个毫无战斗能力的神官,虽然是这样,谁也不敢得罪她。因为少司命执掌命谱,掌控气运,虽然看上去年轻,却是天界元老之一,地位尊荣,几乎不在天界帝君之下。

 

  “雪神封印啊。等等,雪神封印?”

 

  太阴星君一脸惊骇,一个闪身站到了少司命面前:“你们司命殿怎么搞的?三天两头就出岔子?放出雪神,你们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雪衣神官神情严肃,紧盯着少司命,眼神在让少司命对这件事进行解释。

 

  少司命轻轻捻着手中的柳叶,不慌不忙道:“我们司命殿只是奉□□事,未曾有所疏失。”

 

  一听这话,太阴星君都想抓着少司命的衣领质问,但奈何少司命是个女子,他也不好做这种激烈的事:“未曾有疏失?你可是把雪神放出去了?雪神评级是天等子级,你就不知道她到了凡间会出现什么事么?”

 

  “这些无可奉告了。”少司命转身要走,“星君大人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人界的事大抵不用星君大人这样操劳。”

 

  一刹那蓝光亮起,幽暗的流光剑直接对上了少司命的脖颈,太阴星君眸光幽冷,“司命姑娘要不说,可不太好了呢。如果流光逼迫司命姑娘说呢?司命姑娘觉得这样可好?”

 

  “你的剑对我无效。”少司命的身形虚幻起来,巧妙避开了流光的锋芒,跳开几步,周身翠雾氤氲,她几乎要与翠雾融为一处,“天命本来就是不容违抗的,太阴星君大人能违抗,不代表所有人都能做到这些事。”

 

  “司命殿这般恣意行事,迟早会为世间诸界带来无可挽回的祸患。”

 

  “星君大人难得如此为人间着想。”少司命的声音从翠雾之中传来,缥缈虚幻,“星君大人还记得当初是怎么提议天谕天罚之事?”

 

  “天命不容违……”

 

  “既然星君大人也这么认为,那我没什么可说的了。”少司命挥了挥柳枝,翠雾消散,她的身形也随之隐去,“在人间的,不管是谁,都是人,既然是人,就要循从天命。”

 

  太阴星君刚想提剑追上,这时候只听铿然一声,一柄黑色宝剑与流光相接,阻拦了他的行动。

 

  “阿蘋,回去罢。”

 

  “为什么?就这么放任雪神下界?那风君大人岂不就……”

 

  “风君大人福泽深厚,不会出事……”

 

  太阴星君陡然挑开黑色宝剑,声音抬高半分:“你知不知道天谕到底在说什么!天谕根本不止现在流传了这一条,风君死在雪神手中,这条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千年前……”

 

  “千年前风君大人与雪神一战中,并不是两人两败俱伤,风君大人本来可以全身而退的。”太阴星君睁开双眸直视着雪衣神官,眸底月华灼灼,其中一点血月冷光,宛若修罗地狱之中厉鬼的注视,“风君大人身为自然部神官之首,就连水师大人你都不是对手吧?怎么可能与一个雪神同归于尽?”

 

  “既然如此,那是为何?”

 

  “风君大人是献祭的。”太阴星君一字一顿道,“她破碎神格护住了雪神的神魂,这就是为什么雪神身为靠传承而不靠飞升补缺。雪神之位,只要雪神神魂不破,永远不可能落到他人手中。”

 

  雪衣神官沉默了,良久才问了一句:“风君与雪神,也是相知相契?”

 

  太阴星君缓缓点了点头。

 

  “原来这样。”雪衣神官点了点头,“不过阿蘋,天谕之事,可能并不落在风君身上。”

 

  说着,他一指点在太阴星君灵台处,太阴星君眸底的红光隐没,太阴星君缓缓倒下,他伸手将其揽起。

 

  “……现在雪神下界,事态莫测。这些阿蘋你还是不要管了。”

 

  *

 

  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发现一件事:揽风君是真的不知道常醉的用意么?

 

  想到这,她眼前浮现起了在五行阵法之中白雪塔丛间的揽风君,飞散成万道光点之时落在回雪发间久久未消散的一抹光痕,以及她刚出现之时对常醉毫不留情地一掌。这真的是一个对常醉用情至深之人能做到的事?

 

  揽风君的嘱托重新浮上了心间,不要动用血藤,也不要轻易动用断情。沐吟风叹了口气,把头靠在了回雪肩膀上。

 

  这大抵是可行的吧?这次如果不是血藤失控,她或许根本不会操纵这个在修真界让人见之色变的血藤。

 

  还有断情神秘的第六式,如果她没有领悟这一式,她就是注定的永世孤鸾之命。但要是她领悟了,她就会承受雪神对她下的诅咒。

 

  永世孤鸾也无妨,毕竟只要能伴在回雪身边,何必在意这些?若是真有此命,也免了不少麻烦。

 

  “大师姐,你会离开我么?”

 

  回雪伸出手,轻轻拍着沐吟风的手臂:“你问这做什么?”

 

  “我只是在想,还能与大师姐在一处多长时间。”沐吟风认真地问,“大师姐将来是要回到雪域的,而我……”

 

  “我不会回去了。吟风,你想过飞升么?”回雪突然问。

 

  她一只手悄然按在了流霏剑上,根据雪域一脉的传说,执掌流霏剑之人便是雪神神位的继承人,只要前往传说中的雪神陨落之地就可以开始传承神位。

 

  如果不是上辈子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拔除体内融入已深的壬水灵根,她或许已经前往雪神陨落之地进行神位传承。后来再加上沐吟风化揽风君之名为祸世间,她便再没有了这种想法。

 

  “大师姐想要……飞升?”沐吟风抬了抬眸字,幽幽问。

 

  “飞升方能长命无涯,不老不死。吟风,你不是刚问能和我在一处多长时间么?”

 

  “那我等着大师姐飞升好了。”天冰攀上了沐吟风的手指,亲昵地蹭着,沐吟风将那白绫捉住,叹息一声。

 

  “说得就像你想飞升就能飞升一般。”回雪含笑点了点沐吟风的额头,“飞升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大师姐又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容易?”沐吟风抬起身,正好与回雪相对视,二女相视一笑。

 

  飞升么?

 

  若影说过,只要她破开体内的封印就可以了。现在七道封印已经破了两道,一道是玲珑心法,另一道则是白天与回雪灵力交融之时无意中解开的蝶神投影。还有五道封印,不知道会是什么。

 

  原来她还是揽风君时候,就已经预见到了这些。虽然沐吟风想不起她还是揽风君时候到底有什么样的经历,甚至做不到与揽风君共情,但她似乎已经能隐约回忆起些许残破片段,这些片段好像是她还是风君时候的记忆。

 

  她能隐隐感觉到,她体内的一道封印便是这些记忆。如果这些记忆复苏,将是她永远不愿意见到的阴影。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一声重重的叹息,旋即一碧衣少女闪身而入,看她的眼神,沐吟风感觉这少女马上就要吃了眼前自己与回雪。

 

  “吟风师妹,你下次做事能不能利索点!别把人打个半死不活之后再让我把人弄回来?”阿碧绝望地问,“虽然现在我也能救,但你这,这……”

 

  阿碧想哭。

 

  当初回雪给她传音说常醉受伤,她不敢怠慢,急匆匆赶来,可她看见的却是一个被冰封用来维持生命的人。如果不是这种近乎死人的冬眠状态,常醉估计早就死得透透的了。

 

  “能救,还是不能救?”回雪看向阿碧,阿碧被她的目光吓得一哆嗦。

 

  说着,回雪抬手,递给阿碧一个锦囊,阿碧接了一看,重重叹息一声:“能救。不过……”

 

  “不过怎么?”

 

  “不过我得把三七叫来,单我一个不能保证能救回来。”

 

  回雪看了一眼沐吟风,沐吟风点了点头。

 

  “那只能这样了。”沐吟风已经坐直了,要是让阿碧看见她趴在回雪身上,传出去估计又是一段风言风语。

 

  阿碧若有所思看了一眼沐吟风,转身走了出去。与此同时明珠的声音在沐吟风识海中响起:“沐姑娘,这是何必么?”

 

  一瞬间,整个芦雪居笼罩在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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