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千柔离她比较近,她在思考的同时忍不住打量起沈沂秋。对方并没有因为她的犹豫和打量而有所闪躲,眼里仍是和昨晚一样的,除了最初时小小的犹豫,就只剩下坚定和急切。

 

  这是很奇怪的情绪组合,如果她在恶作剧,那现在应该是紧张和掩饰更多吧?如果不是恶作剧,而是她在暗示自己,借机透露秘密,那应该是若无其事表现得不知情才对。

 

  为什么你会这么的急切和……害怕?

 

  秦千柔以为自己看错了,沈沂秋的确是在害怕,但这害怕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自己?

 

  “你……”

 

  沈沂秋见秦千柔犹豫,也顾不上之前刚下的决心,扯着她衣角的手顺势上移,一下子就拉住了她的手。

 

  指尖微凉,指腹柔腻,沈沂秋却无暇欣赏。

 

  “千万别开车好不好?好不好啊!”说到后来,竟然着急了。

 

  这一声低吼让所有人一怔,就连一直在旁边看好戏的容菲都觉出些不对劲来。

 

  她是心理学博士,拥有自己心理辅导工作室,年约三十,算是秦千柔和黎婉的学姐。但真正让她们熟识的还是因为在工作中屡次遇到,对彼此工作能力和态度的认可,让她们成为彼此欣赏的朋友。

 

  今天下午,秦千柔亲自拜托她代为照顾沈沂秋,是想让她帮助这孩子将创伤后遗症降到最低,同时也观察父母意外亡故对沈沂秋造成的打击究竟有多大。

 

  很多人遭受的打击会被隐藏,被沉淀,变成毒瘤,数年后才萌芽,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容菲也知道高速公路的连环车祸,只是没想到会是秦千柔来找她帮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竟能让忙碌到飞起的秦大记者主动开口。不管是出于好奇还是职业习惯,又或是常人的同情心,容菲都毫不犹豫取消了今晚的健身安排。

 

  “小朋友,你为什么不让千柔开车?”容菲走了过去,看了眼秦千柔被拉着的手,嘴角含笑地问。

 

  沈沂秋词穷:“我……嗯,是因为……”

 

  嗯了半天,却说不出所以然来。

 

  她知道秦千柔在看她,容菲也在看她,但沈沂秋不知该怎么说。刚才脑中出现的那一幕,比之前她所见到的画面都惊险,堪称灾难!

 

  “你不用紧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没有关系的。”容菲的语调平和,不给任何压力,即便刚认识不久,也让沈沂秋感到舒适。

 

  秦千柔迅速和容菲对视一眼,她知道容菲是在做专业引导。

 

  沈沂秋没有意识到这些,她满脑子想的就是不能让秦千柔坐上那辆车,更不能让她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