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未在医务室待了将近两个小时, 一共打了三瓶点滴,期间江幼怡一直守在病床边,除了去过一趟洗手间, 中途没有离开。

  直到校医来把针取了, 颜未的精神也好一些,她才稍稍放心。

  从医务室出来, 江幼怡提议:“我背你吧。”

  上次颜未也背着她走过这条路,现在轮到她背颜未了。

  颜未想试着自己走, 结果没两步就头晕,扶着柱子动不了。

  “就你这个状态还想去上课?”江幼怡开始施放嘲讽, 抱着膀子在旁看戏,一副“你不听话看你现在怎么自己走回去”的表情。

  颜未翻了个白眼:“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坦白说你担心我不行吗?”

  “谁担心你!”江幼怡被怼, 耳朵飞快红了,还犟着不肯服软。

  “好好好,你不担心。”颜未没脾气了, 朝江幼怡摊开手,“那麻烦小江同学, 背我回宿舍好不好?”

  江幼怡撇撇嘴,“勉为其难”转身过去原地蹲下,让颜未趴到她身上。

  稳稳背起颜未, 感觉到颜未前胸贴住她的后背, 江幼怡脸上发烫, 下意识把头埋低。

  “是不是我太重了?你怎么这么热?”颜未发现江幼怡开始出汗, 手伸过去摸了摸江幼怡发红的脸。

  江幼怡像被踩着尾巴似的,险些跳起来把颜未抖地上去,吓得颜未猛抱紧她的脖子,惊慌失措:“怎么啦?”

  颜未两条胳膊勒得江幼怡喘不过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报应。

  小江同学睁眼说瞎话:“刚才跑了只老鼠过去,差点踩我脚上。”

  “啊?”颜未惊了,下意识回头去找,“哪儿呢?”她什么都没看见。

  “不知道。”江幼怡停下来站稳了,伸长脖子倒气,“你先松松胳膊,我快断气了。”

  “哦。”颜未稍微松手,关心道,“你还好吧?”

  江幼怡重获新生,故作平静:“我没事。”只不过,她那点旖旎的小心思已经散得一干二净。

  颜未不疑有他,牢牢环住江幼怡的脖子,生怕再有类似的意外发生。

  后面半程路没再出什么幺蛾子,虽然江幼怡看起来又瘦又柔弱,但事实上她的力气比颜未大很多,体能也好,背着颜未从校医室到宿舍,一口气爬上二楼,大气都不喘。

  到了宿舍,颜未眼睁睁地看着江幼怡把她桌子上没写完的数学卷子收起来,顺带还拿走了她的书包和枕头底下压的单词本,一脸严肃地对她说:“你今天除了休息,什么都不能做。”

  “幼怡……”颜未可怜兮兮地拽住江幼怡的衣角,好歹留个单词本啊?

  江幼怡不为所动,提着一大包东西要下扶梯,非常无情地开口:“撒手,我得去上课了。”

  “打个商量呗?”颜未不松手,两眼水汪汪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江幼怡:“没得商量。”

  “你都不知道我要说什么!”颜未控诉,“太过分了!”

  江幼怡:“……好吧,说来听听。”

  “如果这次月考我拿第一,六一节我们一起出去玩好不好?就我们俩。”颜未揪着江幼怡校服外套的衣摆,似有江幼怡不答应她就一直拽着的架势。

  江幼怡:“……”这难道不是约会?不是说好不谈吗?

  好像从江幼怡的表情里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颜未理直气壮地说:“朋友就不能一块儿出去玩吗?”

  有道理。

  “好。”

  颜未笑嘻嘻:“那,为了能考第一,测验卷留给我呗。”

  原来在这儿等着。

  江幼怡冷笑:“今明两天你好好休息,然后月考拿第一,我才答应你。”说完掰开颜未抓在她衣服上的手指,抱着颜未的书包走了。

  颜未:“……”嘤。

  所有学习资料都被清干净了,颜未除了睡觉就只能望着天花板发呆。

  中午江幼怡回来,监督颜未吃了药,晚上换周晓晓轮班,坚决不允许她熬夜。

  颜未被迫休息了整整两天,第二天下午,终于好说歹说叫江幼怡把物理化学两科的课本拿给她看看,明天就考试了,月考时间安排紧凑,上午考数学和英语,下午语文和理综,已经没时间再复习。

  紧赶慢赶把重要知识点都过了一遍,眼看着要打熄灯铃,颜未手里的书被周晓晓无情抽走:“该睡觉了,颜同学。”

  “还有两分钟才熄灯!”颜未讨价还价。

  周晓晓:“你不洗漱吗?”

  “摸黑去也行!”

  “不行!”

  颜未感到异常绝望。

  小学毕业以

  后,她就再也没有为了考第一付出那么多的努力心里依然没底。

  她好紧张,但她必须能行。

  由于考前过于紧张,颜未当天晚上失眠到一点多,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做梦梦见自己在考试,拿到试卷全是不会做的题。

  一开始好歹还知道题目的意思,可怎么都算不出答案,后来干脆连题干都看不清,颜未又气又急,吓出一身冷汗,天不亮就醒了。

  醒来心里怦怦直跳,额头上全是汗。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是在做梦,考试还没开始,她把手盖在脸上,后怕极了。

  外面天还是灰的,但颜未已经睡不着了,她手上没书,干脆闭上眼睛默记,右手食指当笔在墙上比划,从物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