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看见前面两句的时候, 还有人在问：
“茜茜？娱乐圈有叫这个名字的女明星吗？”
“好大的手笔啊。”
直到最后一句“我们在一起吧”出来，大家才愣住。
这怎么看也不像是给明星网红应援。
这特么是表白吧？
茜茜。
茜茜！
三大桌上的人齐刷刷的扭头看向晨曦，手里果汁差点惊掉。
浪漫土味偶像剧的主角竟在自己身边！
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会不会是同名？
“茜茜学姐。”
说话的小学妹紧张的吞咽口水，手指着外面循环播放的三句话, 哑声问，“是你吗？”
晨曦脑子一片空白，愣愣的看着“我们在一起吧”这六个字像金色蝴蝶一样被风吹散再凝聚, 组变成一颗颗怦然跳动的心。
led灯还在闪烁。
简简单单的三句话，变换着语言跟颜色, 不停循环播放。
晨曦记得黎芷跟她说过自己会六门语言，她凝神数了一遍, 的确变了六次。
胸口心脏像是被什么轻轻击中, 突然悸动。
手机响了。
晨曦呆呆的低头看, 是大小姐。
她眼睫煽动回神，接通电话，轻轻“喂”了声。
“茜茜，圣诞快乐。”
晨曦眼睛看着外面的大楼, 眼里不自觉溢出笑意，“圣诞快乐。”
刚才还嘈杂的包厢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下来, 大家捏着筷子听晨曦打电话。
晨曦后知后觉的环视一圈，发现众人眼睛全都晶亮的看着自己，脸莫名有点热。
“吃完饭了吗？”黎芷问。
晨曦其实刚准备动筷，但还是点头，“嗯。”
“那咱们回家吧。”
风声从话筒里灌进来，晨曦愣了下。
“我让张助理替你们付过账了。”
黎芷声音放轻：
“你下来，我在楼下等你。”
晨曦猛地站起来。
她记得自己给黎芷提过一句自己在哪儿聚餐。
当时她好像在忙工作, 晨曦以为她没听见。
“好，你等我。”
晨曦结束通话转身伸手拿椅背上的羽绒服包包跟围巾帽子，她低头看会长跟颜酡。
颜酡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
会长催促说，“快去快去。”
晨曦笑，半滴酒都没喝的人，嫩白如初雪的脸蛋难得染上醇红，露出几分少见的羞涩。
这种少女怀春的表情出现在晨曦脸上真是难得，顿时揶揄声四起。
平时只有别人害羞的份儿，今天居然轮到晨曦。
晨曦轻咳一声，“我家人来接我了，就在楼下。”
她将羽绒服穿上，眼里带笑，“今天早走实在是抱歉，但账已经结过，你们慢慢吃。”
“哇——！”
包厢里重新喧闹，个个伸长脖子想问晨曦对方是谁，他们认识吗。
奈何晨曦提起包包脚步飞快的出门，只留给她们一个白色背影。
没想到黎芷清清冷冷正正经经的一个人还会搞这么俗气的一套。
颜酡咋舌低头把刚才拍的视频删掉，同时将拍到的灯光照片分享给笑笑。
她心里为晨曦高兴，又都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若失。
跟老父亲嫁闺女的感受差不多。
家里的粉嫩小骚猪好不容易找到颗眼瞎的翡翠白菜，不容易。
颜酡拿起筷子准备吃两口菜庆祝一下，就瞥见大家的目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都落在她身上。
“……”
艹。
颜酡夹起来的这口菜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最后深吸口气把筷子塞嘴里。
声音含糊，“有事问她本人，我俩不熟。”
会长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既然晨曦买单，大家放开了吃。”
“今天省下来的费用回头等晨曦在我们再聚一次，到时候有什么好奇的一次问清好不好？”
“好！”
大家欢呼。
免费吃两顿饭当然高兴，除了刚才差点跟晨曦表白的娃娃脸以及黎清。
娃娃脸神色有些不自然，也庆幸自己没把话说出口。
他收拾收拾心情大口吃菜，算是对晨曦的祝福。
黎清却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他狐疑的看着外面的灯光，想了半天都没想出来头绪。
脑子里跟团乱麻一样，明知道有个线头，扯出来一切就清晰了，可就是不知道在哪里。
包厢里热闹依旧。
晨曦出来直奔电梯，看着缓慢跳动的数字，站在电梯前焦急的跺起小碎步。
旁边一起等电梯的好心人还特意提醒晨曦，“卫生间在那个方向，不用下楼。”
她看起来就很急。
“……”
晨曦微笑，“谢谢。”
她不是急着上厕所，她是急着去见喜欢的人。
外面纷纷扬扬的下起小雪，路过的行人都在朝大楼的灯光上看，甚至停下来拍照。
晨曦拎着包从大厅里出来，站在门口朝外看，一眼就瞧见站在车旁的黎芷。
她穿着白色高领毛衣，外面是件黑色大衣，双手抄兜站在那儿，任由风雪落在她肩上。
黎芷身上有股难以形容的静，她光站着就让晨曦躁动的情绪安定下来，移不开视线。
砰然乱动的心像是一下子找到归处，找到主心骨。
晨曦掏出手机，给黎芷打电话。
黎芷没看见晨曦，她跟路人一样抬头在看楼体上的三行情诗。
风卷起她大衣的衣带，在空中伴着雪花猎猎作响蹁跹起舞。
口袋里手机震动，黎芷掏出来垂眸看，接通后心有所感的侧头朝后望过去。
黎芷转身的那一瞬间，楼体上的led金色的灯光正好映在她身上。
明亮的光线勾勒出黎芷精致流畅的脸庞线条，清冷的眉眼在看见晨曦后，像是冬季午后破开冰层的湖面，荡起暖黄的粼粼波光。
“喂。”
晨曦眉眼弯弯，连声音都是甜的，“喂。”
黎芷插在口袋里的手指动了动，抬眸看着背对大堂光亮站在台阶上的晨曦，脸慢慢发热。
“晨曦。”
她看着晨曦，轻声对话筒说，“我们在一起吧。”
以情侣的关系，正式在一起。
晨曦低头看自己的脚尖，嘴角笑意怎么都压不下来。
她也好想矜持一下，可面对黎芷，笑容根本藏不住。
如果身后有条小尾巴，早就左右摇摆起来。
“好~”
晨曦深呼吸，重复一遍，“好啊。”
两人结束通话，隔着短短一段距离对视。
黎芷手从口袋里抽出来，在她张开怀抱的那瞬间，晨曦就已经朝她跑过来。
晨曦蹦起来环住黎芷的脖子，亲她微凉的唇瓣。
顶着led的告白，晨曦轻轻咬黎芷下唇，“我也喜欢你。”
“好喜欢好喜欢。”
黎芷眼睫煽动，耳廓有些红，伸手拂去落下晨曦帽子上的雪花，顺势托着她侧脸，垂眸吻她粉润温热的唇。
唇舌间带有淡淡的果汁清甜。
两人交换了一个短暂的吻。
晨曦双手贴在滚烫的脸上钻进车里。
“这个灯是不是很贵啊？”
晨曦指着身后的大楼，冰凉的手背贴在脸上降温。
黎芷开车，眼神没跟晨曦对视，避重就轻的问，“喜欢吗？”
“喜欢！”晨曦掏出手机探出窗外拍了一张照片。
“那就不贵。”
晨曦笑。
她本来以为就只有面前这栋楼有灯光，毕竟正对着自己聚餐的地方。
直到晴然给自己发来照片。
晨曦这才意识到黎芷是买了全市的楼体灯光用来表白。
“晴然也看见了，问这个是不是你弄的。”
晨曦眨巴眼睛，狐疑的盯着黎芷看。
正在开车的人眼神有点虚，目视前方根本不看她。
晨曦有点想笑，伸手戳了下黎芷的手肘，“大小姐也学会心机了呀。”
她这是要秀给本市所有的情敌看。
告诉那些觊觎晨曦的人，她已经有主了。
黎芷被说中心思，眸光闪烁，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微微握紧。
她不确定晨曦会不会生气，毕竟阵仗搞的实在是太大了。
“你这样——”
晨曦轻轻叹息，黎芷心脏骤然收缩，还没来得及紧张，就听她哼唧着说，“显得我本来准备的表白有点拿不出手。”
“……”
晨曦脸贴在玻璃上，转动眼睛看黎芷，“我还打算你今天要是没有行动，我就跟你表白，战袍都买好了。”
黎芷轻轻吐出卡在胸口的气。
她眼里露出几分笑意，余光瞥向晨曦，“抱歉，让你久等了。”
是等了好久。
好在等到了。
晨曦笑，“看在节日的份上，原谅你啦。”
晨曦说，“我给你准备了惊喜，回家给你看。”
黎芷脸上没什么表示，只是默默的提了点速。
当初两人在c大校友会重逢后去开房，全程黎芷都不疾不徐慢慢开，甚至还能分出神开个电话会议，晨曦还以为她不急。
现在大小姐竟然加速了。
晨曦莫名不好意思起来。
她趴在窗户上往外看雪花飞逝，卷长的眼睫像只振翅的黑蝴蝶，粉白的指尖抵着微凉的车玻璃画了两颗交叠的心，悄悄红了脸。
两人都没吃饭，也没一个人想起来提。
到家的时候晨曦先进的门，她伸手遮住黎芷的眼睛，另只手把灯打开。
“当当当~”
晨曦手挥向圣诞树的方向。
偌大的落地窗前立着一颗圣诞树，上面挂满明亮闪烁的小彩灯，下面堆积着五颜六色大大小小的礼物盒子。
黎芷不知道晨曦怎么做到的，就看见她抬手拍一下，《jingle bells》的音乐立马响起来。
整个家瞬间有了圣诞的气氛。
穿着红色圣诞节小衣服、脖子上挂着铃铛的小橘子从猫窝里跳出来，撒娇的朝两人喵喵叫。
猫猫一甩头，铃铛就发出清脆的声响。
黎芷蹲下来摸小橘子脑袋，心里期待起晨曦的礼物。
她喂猫的时候，晨曦进卧室换衣服。
黎芷本来应该冷静的坐在沙发上等她，但心怎么都静不下来，脚不受控制的往卧室的方向走。
直到里面响起晨曦喊她的声音。
黎芷深呼吸，推门进去。
心说还有什么能比她生日时收到的“礼物”更惊喜？
直到她看见今天的晨曦。
卧室灯光只开了四个暧昧暖黄的角灯，穿着麋鹿衣服的晨曦双腿分开跪坐在床中央。
她头上戴着红色毛绒绒鹿角，脖子上挂着红色项圈，麋鹿款式的布料堪堪遮住比基尼的位置。
窗外初雪一样干净通透的肌肤露在外面，白的反光。
红与白，极大视觉冲击。
黎芷视线就没从晨曦的事业线跟紧致的腰腹上移开过。
直到对方该跪为坐，黎芷才发现晨曦修长笔直的两条腿上穿的是黑丝。
两只纤细骨感的脚踝上系着小巧精致的金色铃铛。
她只要一动，铃铛就叮铃作响。
声音格外清脆。
像刚才门外的小橘子一样。
跟小橘子不同的是，晨曦妩媚的像只妖精，举手投足都勾着人的魂儿。
晨曦手指点在脚背上，指腹顺着腿往上虚虚滑动。
“大小姐喜欢你的小麋鹿吗？”
黎芷鼻子有点痒，脸上微热。
喜欢。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骑呀？”
黎芷的表白是张扬给所有人看，晨曦的战袍只秀给黎芷一人。
平时沉静内敛的黎芷跟张扬明媚的晨曦在今天像是反过来。
两个人都不玩字母，也没什么特殊癖好，但今天黎芷却有点想欺负晨曦。
她伸手捏了把麋鹿的蜜桃屯，鹿尾巴一抖。
“小妖精。”
晨曦眼尾撩起，笑着“嗯哼”一声。
尾音上扬，音调婉转。
在遇到晨曦之前，黎芷活的过于安静沉寂。
遇见晨曦之后，清冷不入世的她像是被晨曦拉入繁华人间，感受到热闹与温度。
洗过后依旧微凉的指尖没入温热中，犹如黎芷本来寂静冷漠的心跌入暖阳里，见到了光。
小橘子在门外跟自己玩耍，挥爪子拨动脖子上的小铃铛。
伴着“铃儿响叮当”的曲调，自娱自乐格外开心。
像是跟它形成呼应，主卧里的铃铛声一阵急过一阵，一声比一声清脆剧烈。
足足响了快一个小时才停下来。
晨曦这只鹿头回感受到什么叫散架。
圣诞节送礼物这活儿真的不好干，怪不得一年只能一次。
黎芷半长的头发用皮筋在后脑勺扎了揪，碎发扫着脖子，勉强遮住上面的痕迹。
还好冬天可以穿高领毛衣，不然黎芷这样去公司，更是坐实自己下班就去姬吧的传闻。
晨曦换上睡衣穿着棉袜下床，将乱七八糟的战袍扔进垃圾桶里。
红着脸给店铺匿名评论：
[我老婆炒鸡喜欢！哦，我性别也是女。]
两个人都没吃饭，冰箱里有新鲜蔬菜跟肉，晨曦系上围裙准备做点吃的。
放在围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
晨曦洗干净手掏出手机，发现是个收入到账提醒短信。
大小姐给她转了三十万。
晨曦茫然。
她俩是在一起了吧？
如果不是提前表白说好了，晨曦恍惚间都觉得这是自己事后的报酬。
“宝贝，你怎么给我打钱了呀？”
晨曦探头往客厅里看，黎芷正在喂小橘子。
对方头也没回，轻声说，“恋爱资金。”
变着法的找理由给她钱？
晨曦局促忐忑起来，手握着手机眼神闪烁。
“那什么，”晨曦抠着手机壳边缘，试探着说，“我有件事情没告诉你。”
她本来想说的，但平时实在涉及不到这个话题，很突兀的提起显得她很奇怪。
黎芷扭头看她，眼睛微微眯了下，站起来怕拍手，坐在沙发上。
像是早有准备。
她双手交握放在腿上，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大度，“我不介意你有前任。”
晨曦茫然，“？”
前任？她这是初恋，什么时候有过前任了？
黎芷顿了顿，手指握紧，“我肯定比她给的多。”
晨曦懵逼，“？？”
比谁？比她爸还是比颜酡？
黎芷下颚紧绷，静静的看着晨曦，“我也比她更喜欢你。”
“……”
晨曦走过去，单膝挤进黎芷身前，跪在沙发上，捧着她的脸低头吻她额头。
“宝贝我也喜欢你。”
所以才要澄清一下。
“没有前任，没爱过，孩子就这一个。”
晨曦指着小橘子。
小橘子从饭盆里抬头，“喵~”
黎芷抬眼看晨曦，手搭在她腰上，紧绷的腰背明显放松下来。
晨曦劝她，“少跟张助理学习，狗血偶像剧真的不适合你的人设。”
黎芷眸光闪烁，抿紧薄唇。
晨曦说，“我想跟你讲的是。”
她深呼吸，目光认真，“我有钱，不用你给我打钱。”
虽然比不上大小姐，但晨曦自己也是个小小的富婆。
黎芷安静的看着晨曦，听她说完像是笑了一下，嘴角梨涡浅浅。
点头肯定，“嗯，你有钱，你有很多钱。”
晨曦是独立的人，她俩是在谈恋爱，当然不能让晨曦在金钱方面感觉到两人的差距。
晨曦这么说是因为她要强，不愿意在谈恋爱后还花她的钱。
黎芷觉得是自己疏忽了。
新的关系应该是平等的。
所以黎芷点头附和，“你有钱。”
晨曦眨巴眼睛，“我真的有钱。”
“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
晨曦想把自己之前穿的清贫学生马甲脱掉，可大小姐伸手又给她拢了回来让她穿好。
并且说，“我喜欢你，愿意给你花钱。”
“……”
作者有话要说： 备婚日记
荔枝：我老婆居然说她有钱，我老婆要强的时候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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