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安经过几日的修养, 伤也好了差不多,再有两日,便是内门大比, 此刻斩魔宗上下, 皆是一片热闹亢奋的景象, 许多在外的弟子也纷纷赶了回来, 或是参加或是帮着师弟师妹助威。

  只有绥安较为凄惨, 因为澹藴门下的弟子就只有她一人,自然也不存在师兄师姐对她助威。

  至于别人, 那最多是对她的恭维,只能算是同门,却非同师, 感情自然也比不上同师同门来得好。

  “哎!”绥安趴在院落之中的石桌上,唉声叹气, 一副虚脱的模样。

  这几日,她去书阁找了许久, 就是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她木灵根上的纹理记录, 这斩魔宗也不小, 为何就一点线索都没有, 绥安也着实想不通。

  “哎!什么也没找到,时间还浪费了。”绥安这几天都没有修炼, 眼看就要内门大比,她还如同一条解剖的鱼,抹上盐摆在石桌上,在太阳底下暴晒着。

  忽然,晴天白云下,一滩冷水浇灌而下, 将绥安淋了个透澈,她回头一看,澹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身后,虽没什么笑容,可澹藴微微弯着的眉,怎么看都是憋着一股笑意。

  “你干嘛?”绥安神色淡淡,她站起身,水流哗啦啦顺着衣襟落地。

  “帮你醒神。”

  一开始,知道澹藴要住她这边,她也觉得没什么,可现在,她不想澹藴住这里,真是做什么都不方便,还要每日被这人盯着修炼。

  绥安运转火灵力,不一会全身冒着热气,衣裳上的水被蒸干,风一吹,还是那飘扬的裙摆。

  “多谢师尊,安儿清醒得很。”

  “那便好。”澹藴目光炯炯,兵书有云,欲先制敌,就得先放任敌人,这叫欲擒故纵,她接连几日在绥安面前晃,如今可以消失一阵子,想来绥安会变得不习惯。

  绥安稍感疑惑,道:“这都快内门大比了,师尊今日也不忙吗?”

  “我正要同你说,这几日/我还需要处理奖励事宜,我不在的期间,修炼莫要懈怠。”

  绥安闻言,双眼顿时有了神采,道:“那师尊还是赶紧去忙吧!”

  澹藴见她如此神情,稍感不对,许是绥安还未意识到,她道:“怎的,听我不在,你竟如此的欢心?”

  “怎会,我自然是极其想念师尊的。”绥安矢口否认,她心里巴不得这人赶紧消失。

  澹藴勾唇,心中甚是欣慰,她又嘱咐了两句,这才离开。

  【宿主的行为就不怕女主起疑心,再次搜魂?】

  “怕什么,不是还有你么。”

  【系统每次启动紧急保护程序,都需要消耗能量的,现在系统空间里所剩的东西不够提供保护程序的开启,系统建议宿主存放东西时,可以放在系统储物栏里,确保东西绝不会丢失。】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不能在澹藴面前作死?”绥安一惊。

  【是的,除非宿主舍得消耗灵石。】

  不舍得,可是比起小命,钱财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绥安将储物戒里的东西给转移到系统空间内,道:“罢了,只要我小心点就没事。”

  绥安静静思索。

  她总觉得自己做什么事都不太顺利,就拿这次的纹理图来说,她可不信一个如此大的宗门会对此没有任何记载,最大的可能就是被人提前一步拿走。

  会是那个下毒害死她的人吗?

  绥安不确定,她拿出传音石,传给媛暖暖,想让其帮忙去调查一番,可她等待许久,也没能等到回应。

  她疑惑:“奇怪了,媛暖暖有钱会不赚?”

  绥安正想御剑往天武峰去看看。

  正巧碰见虚浮。

  或许是已经得到了原谅,他看见绥安时,脸上的笑容怎么也藏不住:“师妹这是要去哪?”

  “这不马上要内门大比了,听说场地已经备好,想去看看是什么样的。”以前被问东问西倒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她感觉有点烦,面色平平回了声。

  “原来如此,师妹第一次参加内门大比,难免好奇。”虚浮转身让路,“不如,让我为师妹带路。”

  “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自然认得路,师兄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虚浮闻言,笑容渐渐僵硬,他将储物袋递给她,道:“我知师妹在炼丹,需要不少药材,这里头都是我这些年在外历练所得,师妹若不嫌弃,就拿去用,反正我留着也无甚用。”

  听见药材,绥安想到妙木也在收集,总觉得奇奇怪怪的,想了想,她摇摇头,道:“多谢师兄美意,如果我缺药材,我可以向师尊讨要,师兄还请收回。”

  虚浮紧了紧手中的储物袋,他略感无力,总觉得和绥安渐行渐远,弄不懂她的想法,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明明她以前很是单纯,想什么便会做什么,不会加以掩饰。

  他抿了抿唇,道:“……师妹,我知你不能接受我向宗主汇报你的行踪,但是我可以对天起誓,只要是对师妹无利的,我绝不会向宗主透露半句。”

  “师兄误会了,我不收礼,只是认为我自己可以淘得这些药材,与那事无关,师兄若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虚浮没有回答,默默收回储物袋。

  绥安御剑离去。

  她回头看了一眼,见人没有再追上来喋喋不休,着实松口气:“幸好没追上来,烦死了。”

  【宿主,男主在附近。】

  绥安闻言,心更烦。

  她便踏着剑拐弯,绕了一大圈来到媛暖暖住处,一番询问才得知,媛暖暖回家几日,还没来过宗门。

  【宿主,按照剧情时间线来算,媛暖暖这条线如果没有走偏,她父亲这时的病情应该是加重了,内门大比不久后就会去世。】

  “是啊,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媛暖暖的父亲死后,她自己的生活就直转急下,没了父亲庇佑,本来欺负她的本家人就更是肆无忌惮,最后被逼嫁人留子嗣,人生早已没了乐趣。

  “媛暖暖的父亲,是什么病?”

  【宿主是想要救他?】

  “能救的话就救,目前我还需要媛暖暖帮我弄药材。”其实,更多的,还是绥安不忍媛暖的人生就此画上句号而已。

  【系统也不太清楚,小说里是一笔带过的,不过宿主可以去问一下媛暖的师尊,天武峰峰主陆长青。】

  绥安转身踏剑,前往天武峰主殿,询问守殿弟子,陆长青此刻去了内门大比修建场地。

  时间不多,绥安急忙御剑飞去。

  高空中的冷风吹去她这急火般的心,她视线上覆盖着云层,向下一看只能隐约看见一些建筑。

  当她飞低一截时,淡淡的白云下,隐约有道熟悉的紫影,只是紫影身旁还有道白影。

  她又飞低一截。

  绥安觑眼一瞧,远远看见澹藴身边站着男主,二人不知在说什么,走得比较近。

  绥安不知道此刻内心是什么感觉,总有种周围空气稀薄,难以透气,令她又烦闷许多,道:“还说忙着商议奖励,骗子。”

  且看澹藴的背影,绥安尚不能确定什么,但重生前,她自己就或多或少,因为澹藴不准她找淮阳,才被关入水牢之中。

  绥安原本还觉得自己就算死,其实也和淮阳无关,不该迁怒于他,可现在,绥安觉得淮阳周身透着古怪。

  或许这人,也并非无辜。

  绥安没有时间联想太多,她只在空中停留片刻,便直径来到武场寻人。

  陆长青,人如其名,长年穿着青衣,腰间佩剑从不放入储物戒里,按照他的说法,这样才够气魄。

  此刻的武场,上面聚集的人已经不多,显然已经完工,武场上还雕刻着阵法,武场里头的场地,比之外头看起来更大更宽。

  陆长青正在中央查看着阵法。

  “陆峰主,我能问下,媛暖暖的父亲是得了什么病吗?”绥安朝他行礼,问了问。

  陆长青一愣,看清绥安时才恍然大悟:“哦,看来你是知道她父亲病重的事了吧,平时看你们吵吵闹闹,真有事,还都挺关心对方的。”

  “啊……您说关心就关心吧!”绥安还挺心虚,她早把媛暖暖的事给忘了,更别说关心。

  “我听暖暖描述,他父亲常年卧床,四肢乏力酸疼,时常会出现呕血,找了许多医师查过,却不知其因。”他摸了摸下巴,“最近人更是暴瘦,我估摸着……倒是有些像……”

  “像什么?”

  “像典籍里记载的巫蛊,不过看着又不太像,若是巫蛊,那这蛊虫在人体内,多多少少有迹可循,但医师在媛暖暖的父亲身上,什么也没发现。”

  巫族的巫蛊,哪怕是虫卵进入人体,修士多少还是能察觉到不妥。

  绥安也是通过小说知道,巫蛊有子虫和母虫,子虫入体,除非像天生毒体的人,都不可强行解蛊,否则子虫感觉到危机,优先噬人心,若是金丹修士,则噬丹。

  而母虫,则是养在巫族人体内,控制子虫,同时,母虫分多种,还能产子,只是每次母虫产子会吸取巫族人的灵力。

  蛊虫很强,但有利也有弊。

  所以,修士惧怕巫族,好在巫族养虫,大多数人被虫反噬,即使修士见到,也是人人喊杀的存在。

  这也导致巫族销声匿迹。

  “如此说来,媛暖暖的父亲无救了?”绥安皱眉。

  “至少,我们是无能为力。”

  【宿主,根据陆长青说的,系统查到小说里面,巫族其实还会另外一种杀人无形的能力,可能媛暖暖的父亲,就是被这种东西困扰。】

  绥安闻言,便辞别陆长青。

  找了个无人的地方继续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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