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老板又去那里了。

  孔诚透过后视镜偷偷瞄了一眼后座。

  最近那里好像一直都不是很安分,频频出事,老板好像都在忙那边的事。

  那是一些灰色产业,孔诚不负责那方面,对这事不是很清楚,只是之前偶然间不小心看到一些。

  想到这,孔诚明明坐在暖气开足的车厢,心里却有寒气漫上来。

  他分散注意似的看向窗外,发现路边绿化的树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挂上了红红的装饰。

  啊,好像快过年了。

  跟着司运晟的这两年,他的春节都是在异国他乡的哪个机场或者酒店里度过的。

  每当这个时候,酒店或者机场提供年夜饭,孔诚怎么着也会苦中作乐地和同事吃上几口,他孤家寡人的也没习惯了。

  而和他们一起加班的司运晟这时总会一个人坐得很远,一直看着电脑屏幕,也不操作,不知道在看什么。

  不过今年,应该会有一个久违的假期吧。

  孔诚想到司宅里的某人。

  汽车停在司宅门前。

  司运晟一进门就直奔三楼,打开门。

  陆默陷在毛毯里,睡得很沉,手边还有一本摊开的书。

  看样子,是看书看着看着睡着了。

  他伸手轻柔地抚过那人的脸颊,虽然监控里也能看到,但到底与真人是不同的。

  躺着的人手指微微动了动,慢慢清醒。

  司运晟俯下身在他耳边地低声笑道:“怎么这么能睡?”

  陆默清醒地睁开眼看他,一起床就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被瞪的人目光暗了暗,凑过去在他嘴角轻轻啄吻,问道:“无聊?”

  其实也不无聊,这种生活方式对陆默来说刚刚好,但这个时候怎么能说不呢。

  陆默偏开脸不让人亲,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可能是觉得不够强调,于是又加了一句:“很无聊。”

  “那你想去哪?我陪你。”

  “今天?”陆默打起精神,坐了起来。

  “嗯,今天。”

  “那就……”陆默在脑子里过了一圈发现自己也没什么想去的。

  那些情侣出去都干嘛?

  正愁着,他余光一转,突然看到外头的飘雪,于是说道:“我们去滑雪吧。”

  “好。”

  但陆默好像想起什么似的,立即改口道:“还是明天吧。”

  “好。”司运晟一愣,随即点头应道,“下去吃饭吧。”

  陆默心情愉悦地站起来,拉住司运晟想离开的手。

  司运晟疑惑回头。

  “等等,还是先涂个药吧。”

  “什么药?”司运晟想起今天早上林医生来了,但他当时太忙就没看监控,过后他还特地打了个电话给林医生,以为这人出什么事了,结果林医生只是告诉他陆默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很好了。

  现在却提起药。

  他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他应该去看看回放的。

  果不其然,陆默担忧道:“就是那里的药膏,昨晚我看了一下,都有点肿了。”

  “不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司运晟面无表情地拒绝。

  “不行,怎么可能没感觉,快点给我看看。”陆默抓着人防止他逃跑了。

  司运晟哑口无言,毕竟其实到现在他无意间牵动那里,还会产生陆默还在里面的错觉。

  但最后还是想小小地挣扎一下,“真的不用了。”

  “快点。”陆默拿着药盒凶巴巴道。

  他趴在床上,脸整个埋进枕头里,任由陆默涂药。

  陆默打开药膏盒,瞥见司运晟有些泛红的耳朵,也开始不好意思起来。

  特别是当他看到那里的指印时,整个人温度都升高了一节。

  某些画面又回到脑海,他去抹药膏的手都轻轻颤抖。

  陆默啊陆默,你太罪恶了。

  但接下来的画面又让他一下顾不上害羞了。

  果然,还是肿了。

  丝丝缕缕的心疼冒出来,陆默皱着眉上手,仔仔细细地涂药。

  今天晚上一定不可以!

  于是,当天晚上无论司运晟怎么服软诱惑,陆默都不动如山,忍得很辛苦也只有两个字——

  “不行。”

  司运晟yu求不满地黑了脸。

  陆默一翻身,动用双手双脚,像八爪鱼似的,紧紧地箍住人,不再让人有机会乱动。

  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守立场。

  “睡觉。”

  ——

  缆车慢悠悠地上升,这是一个室外滑雪场。

  雪在早上已经停了,现在滑雪刚刚好。

  陆默和司运晟换上装备,就出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司运晟吩咐了什么,整个场地几乎看不到人。

  说实话,上次陆默滑雪还是他只是一个普通学生的时候。

  时间过去太久了,实在是陌生得很。

  看着蜿蜒下去的雪坡,陆默陷入沉默。

  一旁的管理员看出了他的尴尬,服务周到地上前道:“先生,我们这边可以提供专业的教练,我们的教练……”

  管理员还想更详细地介绍一下,就被司运晟打断了,“不用了,我可以教他。”

  闻言,明明司运晟也没说什么话,管理员却像是被吓到似的,顿了顿,才低眉顺眼地恭敬道:“好的,抱歉,司先生。”

  司运晟走过来,蹲下身仔细地开始检查陆默的装备。

  从头到脚检查完,正了正他头上的滑雪帽,才笑道:“不会还说要来玩。”

  陆默卡壳,竟然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只能拉了拉对方的衣角以示不满。

  所幸,司运晟没为难他,很快就开始耐心地教他,讲解细节。

  一旁的管理员低着头,听着司运晟详细的说明,想看又不敢看。

  陆默是个好学生,对方没讲多少,他就听明白了。

  当然,上手也很快。

  在原地纠正了几个动作后,司运晟为他挑选了一个适合新手的雪道练习,自己在旁边认真地看着。

  陆默顺从地在这个缓得不能再缓的雪坡上滑了几回,终于失去耐心。

  “我觉得我可以了。”陆默小小声。

  闻言,司运晟皱着眉头,没说话。

  陆默觉得有戏,挪过去把人一把抱住,还凑过去“啪叽”往人脸颊上亲了一口。

  虽然滑雪服很厚,这个拥抱简直就是两件大衣挨在一起,而且因为滑雪镜的存在,这个亲亲也是只问其声不觉其感。

  但司运晟还是慢慢地松开紧皱的眉头,勉为其难道:“好吧。”

  这回,一旁的管理人没忍住抬头,故作正经地望向远处的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