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赛班一下课, 教室里的人并没有留下很多,只留了几个打算在教室里做做题的人,燕茴因为被人请教所以耽误了下课的时间, 等她讲完,发现已经八点半了, 而且她的手机已经因为没电而关机了。

  教室的电路不太稳定, 灯光一闪一闪,本来想继续做题的人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撤了。

  燕茴想着一会回去充电, 就没管已经关机的手机。

  骆未央看到燕茴手机没电了, 把自己的充电宝和数据线递过去, “用我的吧?”

  “没事,我一会回家冲就可以了。”

  骆未央看了眼外面的磅礴大雨, “先充一点,最起码程学姐能联系到你。”

  她说的也对。

  燕茴接过她的充电宝和数据线,一插上, 发现根本不显示充电,“你这个充电宝怎么开机?”

  “没充上吗?”骆未央合上旁边的坐凳,走过去,“给我看看,是不是哪里不连接....”

  没注意脚下,腿猛地被扶手拌住。

  骆未央朝着燕茴栽倒过去,燕茴看到骆未央被拌住,看着也不像是故意的, 便想着伸手扶她一把。

  结果灯管一闪, 眼前发黑,燕茴手给偏了。

  骆未央直接扑到燕茴怀里,冲击力还挺大, 直接给燕茴带倒了。

  幸亏不是阶梯教室,也幸亏燕茴站在过道,也就后腰磕到了,燕茴估摸着就算不青紫也得发红。

  “抱歉,我马上起来,”骆未央刚要起身,听到教室外面传来的说话声音,脚下微微一转,一滑,整个人又摔下去了。

  燕茴痛吟还未喊出口就被骆未央突袭的亲吻给顿住,幸亏她躲得及时,但……骆未央还是亲在了她的脸颊。

  然后就被程也许看到了,然后她就...犯病了。

  许愿跑过来,见状,震惊之余连忙拉住程也许,“也许,冷静!”

  “冷静你麻痹!”程也许甩开许愿的手,她一脚踹开挡在身前的桌子,眼神怨毒盯着燕茴身上的人,目眦欲裂道:“你特么想死吗?谁给你的胆子敢碰她?!”

  骆未央起身,面色平静,眼神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在无人能看到的盲区里对着程也许展现自己的得意,“这只是意外,程学姐不要多想。”

  程也许紧盯着骆未央,双手握拳,察觉到骆未央眼里的得意和挑衅,冲上去把骆未央从燕茴身上拽起来,扯着骆未央的衣领,厉声道:“意外?你特么当我瞎啊?骆未央,连老子的人你都敢动,你真特么以为骆家能保得住你?!”

  骆未央丝毫不在意程也许的威胁,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程学姐你再说什么?我听不太懂,我和燕学姐是清白的,燕学姐心善,看我摔倒扶我一把,程学姐以为什么?”

  两人离得近,骆未央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任何掩饰,好像就是故意展露在程也许眼前。

  “清白你麻痹!你特么清白?”

  骆未央漏出无辜的表情:“程学姐怎么了?我当然清白了,我对燕学姐很是倾慕,我说的坦坦荡荡,何来不清白,更何况....”她动了动嘴唇,无声说了一句,“燕学姐这么好,你一个神经病……特么也配?”

  程也许瞳孔一缩,

  啪——

  程也许顿时怒发冲冠,双目赤红,抬起手给了骆未央一个巴掌,怒吼道:“我特么宰了你!”

  “程也许!”许愿大喊想要制止。

  “啊——”

  其余人惊恐的看着骆未央被程也许怒删巴掌,身体不受控的朝着一旁摔了过去。

  只听到一道沉闷的撞击声。

  许愿惊讶地看着骆未央额头处正在流血的伤口,顿住,“骆...骆未央?”

  ......

  骆未央摸着额头上的血,眼泪唰的就流了下来,“程学姐,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

  “我知道....我知道你认为我想要争抢燕学姐,但是...”她不停地哽咽,语气里满是委屈和不甘,“...我只是钦慕燕学姐,觉得她很好,我从未想过与你争抢燕学姐,你不要误会,好吗?”

  其他人眼带不满的看向此刻没有因为打人而出现愧疚的程也许。

  “赶紧打电话,报警!”

  “叫救护车啊?程也许都把人打出血了!?”

  “真是醉了,我早就说过程也许和燕茴在一起不行,我倒觉得骆未央挺配燕茴的,一个是燕茴,一个是小燕茴,多般配啊?”

  “燕茴可是数学系的天才,程也许除了有钱还有啥?”

  “现在管理系的老师都不管吗?放人跑来数学系撒泼发疯吗?”

  “早就听说程也许有病,你们看她这样像不像犯病了?!”

  “妈呀!?不会是精神病吧?她..她会不会伤及无辜啊?”

  ......

  所有人的话,就像是锋利的刀子,一下一下的割着程也许几乎薄弱的神经和近乎跌到尘埃的尊严。

  她不能疯,不能犯病。

  她肯定控制不了自己的。

  她不能让燕茴怕...怕她。

  她要忍住,她要忍住....

  “你们特么给我闭嘴!”许愿听不下去,转头指着那帮人一个个骂过去,“一个个嘴这么碎,咋特么不去销售专业呢?我看你们在数学系都特么屈才了!可真特么会嚼舌根子,你爸妈没教过你们要礼貌做个人吗?指手画脚玩的挺溜啊!?程也许什么样关你们屁事,也轮的到你们品头论足?”

  “怎么还骂人啊?”有人愤愤不平,“本来就是她的错,横冲直撞的冲进来,不管不顾上来就揍人,一点都不知道尊重和愧疚,把人打了连一句道歉都没有?怪不得有人说程也许有精神上的疾病,我看是说对了。”

  “现在程也许能不问理由上来就揍人,那以后呢?燕茴是她女朋友,以后是不是程也许哪不顺心了哪不开心了,直接就打燕茴了!?”

  “下手在没轻没重的,把人就直接打死了,到时候怪谁啊!?”

  “我看她这种人赶紧送医院吧!反正学习也不好,干脆退学治病去吧!”

  砰——

  程也许推翻桌子,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闭嘴,眼神里满是恐惧和慌张,她不停地重复着。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发疯。

  “我不会的...我不会的...”我不会伤害燕茴的。

  最后的遮羞布就这么被人轻飘飘的掀开了,程也许感觉自己赤、裸、裸的站在冰天雪地里,凛冽的寒风呼啸而来,刺骨的冰凌穿透心脏。

  颤抖的双手根本无法给她温暖。

  她在支离破碎,她在失去控制....

  “我草你妈!”许愿把书包砸过去,对着那几个人一顿拳打脚踢,“你们嘴就是喷粪用的,还特么高材生,脑子里都特么是屎吧!一个个冠冕堂皇的,恶心死了!”

  骆未央冷眼看着一切,看着程也许失控,迷茫,崩溃。

  这样的一个危险万分动不动就失控的精神病,燕学姐还会喜欢吗?

  “我会。”燕茴扶着腰,刚才被骆未央砸的腰痛的直不起身,半天才慢慢坐起来,看着骆未央还未收起的得意眼神,冷嗤一笑,“程也许不管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哪怕她疯了,傻了,我都喜欢。”

  “......”脸上糊满了血,骆未央毫不在意额头上的疼痛,不可置信道,“...为什么?你不怕她有一天失控杀了你吗?”

  “许愿,停手!”燕茴叫住许愿,转头看向骆未央,眼含不屑的看着她,“我就算被她杀了,那也是我亲手把刀递给她,我心甘情愿。”

  骆未央眼神渐渐黯淡,嘴里不停呢喃,不肯相信燕茴的话,一再否定:“你说谎....你肯定是被程也许威胁了!你再说谎.....”

  燕茴懒得理她,“许愿,别特么打了,你带骆未央去医院,别闹出人命。”

  她看向站在原地不停颤抖,不停否认自己的程也许。

  她轻声唤道:“也许,我腰痛,你扶我一把好吗?”

  程也许一怔,颤抖的看着燕茴,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许愿拽着骆未央离开了,其他人也被许愿轰走了,偌大教室里,只有程也许急促的喘息声和如同幼兽困于牢笼里不知所措的呜咽声。

  燕茴艰难起身,慢腾腾的走到程也许面前。

  别看骆未央瘦,砸下来也挺结实的,揉了揉疼痛不已的腰椎骨,看着已经泪流满眼,眼里满是惊慌失措和惊恐的小丫头,心疼道:“怎么哭成这样子了?让人看了还以为是别人打了你呢?”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轻声哄着:“宝贝,别哭了,哭的我心尖痛。”

  程也许宛如坠入执念中,双眼无神,泪水盈灌。

  浑身上下,战栗不止,嘴里不停地在呢喃。

  燕茴凑近,想要听清小丫头在说什么。

  低落的声音幽幽传来,声音很轻,执念很重,把说的人听的人都压得喘不过来气。

  “我没有..我没有....”

  “我不会杀燕茴的.....我不会杀燕茴的...”

  “我要杀了我自己.....我要杀了我自己.....”

  “别走...别走....”

  “我没有.....我不会的....”

  燕茴难掩哀伤,眸底掠过一抹沉重不堪的痛苦之意,她忍痛敲昏了她,搂在怀里,乞求道:“也许,你别这样,我就在这里,哪也不会走。”

  “别怕,我在。”

  作者有话要说:  主神:我好像失控了,怎么办?

  燕茴:没事,走,咱们去床上失控。

  主神:....

  (骆未央的存在是让程也许打破桎梏,难道你们没有发现程也许很害怕让燕茴面对真实的自己吗?上次发疯是在校霸燕面前,在程也许的角度下来看,并不算直面真正的燕茴。而骆未央的存在让她可以坚定相信燕茴对她的真心,也不用再害怕自己发疯后会让燕茴厌恶,彼此痛苦。怎么说呢?就是有摩擦就会有动力!)

  【当然,这种摩擦也方便程也许……嗯……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