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路家小姐并不是许志口里路家二老爷的孩子,而是路家大老爷的嫡女。从知府之前送上来的资料来看,路家二老爷是个游手好闲的人, 仗着自己有一个哥哥会赚钱,每年都要往府里纳好几房美妾,更不要说出入青楼这种日常行为了。

  说出去的话自然是要遵守的, 既然许志愿意用性命当作抵押,周行知也就顺着他的意思, 选了一个破案比较多的通判,让他带着一队亲卫先去路家调查情况。

  路家二老爷还不知道已经大祸临头,正在宅院的竹屋里一脸傲气的开口, “蔓蔓啊, 不是二叔说你,大哥的身体不好,你就应该早些日子成婚嫁出去,到时候大哥就不用为你的婚事操心了。”

  “二叔说笑了,爹爹只有我一个孩子,我自然是不能嫁出去的 ,不然我爹爹挣下来的家业, 又有谁来守着呢。”路蔓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自己都已经有了一个名义上要入赘的夫婿了,二叔怎么还是对家业不死心呢。不过是一个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人罢了,要是路家的家业真的落到了他的手上, 衰败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

  “这个就不用蔓蔓你操心了, 我虽然不是很明白生意上的事情,但是我还是会学着大哥的样好好管理这些产业的。”路家二老爷可不是什么薄脸皮的人,就算路蔓近乎明示了,他也依旧可以厚着脸皮开口。

  “再说了, 就算我只能守成,但你还有那么多堂弟呢,到时候总有一个两个聪明的,可以让大哥的产业更上一层楼。”

  “二叔,我爹爹只是生病了,你这就要把手插到我们这里来了吗?”路蔓也被路二叔不要脸的态度打败了,这种人和泼皮无赖有什么区别?

  “蔓蔓,你看看你选的夫婿,不过是一个没有什么的根基的普通人而已,你要是和他成亲了,家业不就落在了一个外人的手上?”路二叔说道,眼神还往站在不远处的男人身上瞟。

  这个男人也不知道是路蔓从哪来搞过来的,脾气又臭又硬,放着钱和美人不要,一门心思的就跟在路蔓屁股后面打转了。

  “二叔,你这是要谋取我家的家产是吗?”路蔓心中的怒火越来越多,也懒得和路二叔绕来绕去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可是一家人啊,大哥要是挺不过去了,我这个当弟弟的接手家业又怎么样?”路二叔说着,眼里带着明显的得意。他大哥再怎么能赚钱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儿子都没有,这次要是蹬腿了,这整个路家就是自己的了。

  “二老爷,大小姐,门口来了一堆军爷,说是要来查案。”门房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汇报。

  还没等路二叔开口询问什么,亲卫军就直接从门口进来,几十人刷刷刷的把主屋给围了起来。

  看到亲卫进来以后,原本站在远处发呆的百户也来劲了,要不是脑中的理智拉扯住了他,他早就乐呵呵的和亲卫站一块去了。

  亲卫军都是穿着全套盔甲防护的,身上的气势也比一般的衙役要重很多。所以在看到这些人以后,路二叔下意识的有些心虚。

  好不容易在人群里面找到自己认识的人以后,路二叔很快就上前去攀谈,“通判大人,这是怎么回事,是我们路家的谁犯错了吗?”

  通判是认识路二叔的,甚至还收过他的好处。但现在可不是叙旧攀关系的时候,要是被陛下知道他和路二叔有什么关系,他肯定会被牵连到。

  “你就是路同盛?”通判一脸不熟的看着路二叔,“路家的二老爷?”

  “通判大人你这是说得什么话,我是谁您还不清楚吗?”路二叔有些摸不着头脑,前段时间他还在酒楼遇到过这位通判,还请他吃了一顿饭呢。

  “许志状告你在十年前谋害他妹妹,陛下已经受理此案,命我等先到路府查看情况。”通判板着脸,“路同盛,你可认罪?”

  路二叔人在原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通判说了什么话,“大人说的是什么话,草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人,平时虽然贪恋美色,但我都是正正经经把喜欢的人娶回到家里来的,我可不敢说什么谋害。”

  路二叔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委屈,但是他的心里已经慌到不行了。许志这个崽子,怎么到现在还活着,万家是吃屁的吗!

  “既然你不认罪,那就麻烦路二老爷在此处不要走动了,我们要搜查一番。”通判板着脸说道。

  “这……”路二叔有些犹豫,这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自己的房间都翻修过好几次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证据在吧。

  还没等路二叔想好说什么,八个亲卫军就站了出来,问出了路二叔在的房间后,直接推开门进去搜查了。

  亲卫军还是比较守规矩的,没有把路二叔的房间翻的一团乱,只是非常仔细的敲了敲每一块转头,检查了每一个摆件而已。

  正如路二叔想得那样,且不提十年前的案发现场不在这里,就算是在这里,十年过去了,也不会有什么痕迹留下来的。

  “几位军爷小心些啊,这里的摆件都是我重金寻来的古董,可别砸坏了啊。”经过短暂的慌张后,路二叔的心态也稳了下来。

  证据肯定是找不出来的,只要自己不认,就算是陛下来了,也不能强迫他认罪!就是这样!

  翻找了大概一刻钟以后,几个亲卫军从路二叔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其中一个手上拿了一些东西出来。

  “几位军爷,这些东西应该和大人所说的案件没有什么关系吧?”看着亲卫手上的东西后,路二叔又开始不确定了。自己重要的东西虽然都放在了外面,但保不准遗漏了什么东西在房间里,该不会运气那么差被发现了吧?

  “路同盛,你现在是被告是嫌犯,不该问的问题就不要问。”通判开口警告。这个路同盛怎么那么蠢,这个时候肯定是少说少错了,还在叭叭叭个什么,是觉得自己身上的嫌疑不够多吗?

  听到通判的话后,路二叔才讪讪的闭嘴。

  “通判大人,一会陛下要亲自过来吗?”路蔓试探性问道。

  通判点了点头,“在没有把事情查清楚以前,还请在路府的几位都不要出门,如果有什么一定要办的事情,那也要我们派人跟着才可以出门。”

  路蔓点了点头,视线落在了自己身后的百户身上,希望路同盛犯下的错和路家无关,不然路家就危险了啊。

  周行知没有在第一时间就赶到路家来,而是和叶宁萱还有钟青衣一起慢悠悠的吃了一顿饭睡了个午觉,养足了精神才动身出发。

  在周行知赶到路府的时候,通判已经审问了一番路二叔,虽然没有问道什么明确性的东西,但还是写了一份口供,上面详细的说明了路二叔有多少妻妾,这些妻妾各自又有多少孩子。家产几何,花销几何,都记录在了上面。

  周行知看了看这份几位流水账的口供后,脸上的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知府说你是最会断案审人的通判,过去半天了,这就是你的结果?”

  “陛下恕罪,因为暂时没有找到有关路同盛犯案的证据,所以臣只是采用了一般问询的调查方法,没有动用刑罚。”通判立马跪下谢罪,他是已经很努力的去问了,但奈何路同盛的嘴太硬了,他基本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至于另外的那些,他不敢问,路同盛也不敢答。

  “陛下,这是从路同盛房间里搜出来的东西。”在周行知的眼神示意下,亲卫军的小队长站了出来,“一共有十三封往来信件,三份没有送出去的拜帖,两本账本。”

  “账本上都记录了一些什么?”周行知问道。

  “记录了日常花销,属下大概看了一下基本都是买礼物的开支。”亲卫说道。

  “礼物?”钟青衣来劲了,“是送给谁的礼物,账本上面有记录吗?”

  亲卫犹豫了一下,“是,属下推算,应该是送给某些姑娘家的礼物,都是些胭脂水粉,金银首饰之类的。”

  “没有其他的礼物往来?”钟青衣问道。这不科学啊,按照自己以前看的古装剧,搜出来的账本不都应该是什么行贿的账本,上面记录都是送给哪个官员东西之类的吗?

  “禀娘娘,并没有,除了这些外,剩下的都是些古董字画的购买,其中大部分都在可以和库房的东西对上。”亲卫说道,这半天他们也没有闲着,已经找了管家核对了部分账目。

  “陛下明鉴,草民是被冤枉的。”路二叔这个也开始表态,“草民就是有些贪恋美色罢了,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草民是绝对不会干的。”

  “是吗?”周行知笑了一下,“你要是骗朕,朕可是可以砍掉你脑袋的。朕最后问你一次,你真没有做过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

  “……”没有做过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这个话路二叔还真的不敢答应。他可以确定,十年前的事情查不出来了,但他却不敢确定十天前的事情也查不出来。

  “不敢答应,看来还是有的。”周行知笑了一下,没有继续抓着这个不放,而是把视线转向了路蔓,“路姑娘,几日不见,你似乎清瘦了很多啊。”

  听到周行知的话后,路蔓在心里松了一口,陛下看来是承了那十万两银子的情了,“民女多谢陛下挂念,民女的父亲身体不太好,所以也没有怎么顾得上吃饭。”

  “那可不行,身体最重要。”周行知说道,这可是自己的财神,可不能受罪了,“你父亲得的是什么病?”

  “父亲是劳累过度,身体一下就垮了。”路蔓说道,“大夫说只能好好休养,吃些滋补的东西。”

  “朕晚些让太医过来一趟,看看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周行知说道。

  路蔓非常上道,立马跪下行礼,“父亲卧病不便谢恩,民女代替父亲谢过陛下。”

  “免礼,路姑娘你也算是朕的朋友了,如果有什么难处,尽管和朕说就是了。”周行知对路蔓的态度非常好,都没有说过什么重话。

  这一幕落在路二叔的眼里后,他的心开始拔凉拔凉的。

  路蔓这个丫头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会被陛下看上了!要是路蔓成了陛下的人入了皇宫的话,那自己怎么斗得过她啊!到时候按照路蔓的性格,自己怕是一分钱都拿不到手啊!

  对了,路蔓可是有未婚夫的人啊,加上现在这个的话有两个呢!陛下就算喜欢路蔓,也不可能会要这样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搓手手

  周行知:胡说八道!我看上的不是路蔓的人,是她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