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就是您的独子,花沂小少爷吧?”

 

    花沂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匆匆抬头望了她一眼,目光中带着仓皇与失措。

 

    他确实和艾丽莎很像,有着同样温柔的褐色眼眸。

 

    “你要干什么!”

 

    花策警惕地将儿子掩在身后,动作充满了防备。

 

    花筝语露不解,“我只是想打个招呼而已,为何您要如此防备?不过,我记得您说他还需要静养,如今看来……”

 

    “我只是带他出来散散步,这是医生要求的。”

 

    “哦~”花筝作出恍然大悟的模样,“不过既然能够散步,那么乘坐飞行机也不会有事的吧?陛下继位在即,还想花沂少爷也能参加呢,不如我们早一些启程,去帝都静养。”

 

    花沂被父亲拦在身后,此刻却终于敢直视向花筝,表情带着几分疑惑。

 

    花策脸色铁青,紧紧捏着拳头。

 

    花沂已经十分熟悉父亲的这种情绪,这是愤怒、不甘以及无法遏制的恐惧。

 

    对于恐惧,花沂从陌生到熟悉。虽然父亲至今不曾对他真正动过手,可是那种压迫感让他无法不战栗。

 

    让他不解的是,父亲的愤怒之中也时常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恐慌与不安。这个疑问在此时终于有了答案,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的人,正是父亲恐惧的来源。

 

    花沂并不是什么都不懂,他知道父亲去帝都是参加领袖的选拔,也知道他在这场选拔中失败。他知道贺州人心惶惶,也知道父亲和姑姑的对立。

 

    他只是……他只是以为自己可以一直在母亲的羽翼之下,以为自己还不用去面对这些。

 

    “……但艾丽莎仍身体不适。”

 

    花沂感觉到父亲将那些愤怒压下,感觉到那如同火山即将爆发的巨大感情,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紧紧压缩包裹,埋入心底深处。

 

    这是近段时间,他从父亲口中听到过的最平静的一句话,不知为何,他竟产生了一丝快意。

 

    在花沂心中,父亲一直强大自信,高高在上,犹如天神一般。

 

    可他也有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语气,他也会表现出为他所不齿的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