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之日已经近在眼前,花簇所希望的“谨慎行事”当然也就不可能持续太久。花筝一边思考一边修正着今后的计划,然而脑中却不期然地回忆起了一种陌生的感觉。

 

    疼痛。

 

    一定要为之定义的话,那是被称之为疼痛的感觉。因为是直接刺激着大脑皮层,所以没有经过芯片的更改,她也第一次体会到了所谓的“痛觉”。

 

    “痛觉是机体受到伤害性刺激时,产生的一种不愉快的感觉。”

 

    这是她知道的解释,可不愉快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而愉快又是一种什么感觉?

 

    她不可能会知道,因为她体内一切与愉快和痛苦有关的神经递质和激素——诸如多巴胺、内咖肽、肾上腺素等等都会被迅速分解。

 

    思考这些是毫无意义的,她该考虑的是如何更多地获得“姐姐大人”的信任。或许,讨得她的欢心后,她愿意再一次为自己展示那种所谓的“疼痛”。

 

    她对花簇的能力很有“兴趣”,当然,她不可能产生所谓的“兴趣”这种情绪。一定要说的话,这是她在执行命令的过程中不可避免需要收集的讯息。

 

    向导的能力与宿主的精神状态有着很大的联系,花筝对此有自己的一套体系。既能减轻痛苦又能施于痛苦,单纯从花簇的这个能力可以推断出她具有慈悲与破坏的双面性。

 

    慈悲她已经看到,那么破坏呢?

 

    善良自然是难能可贵的品质,可对于君主来说,残忍也必不可少。

 

    有机会的话,她需要见识一下姐姐大人的“残忍”品格。

 

    花原紫微回帝都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花簇的耳中,这位从事生物方面研究而对权利丝毫不感兴趣的叔叔这几年据说是在国外的研究机构任职,比起花原绛阙还要神出鬼没。

 

    花簇和花简趁着他在帝都好好地拜访了他一次,叔侄相聚愉快,没人提到过花筝。

 

    冬去春来,气温渐渐回暖,春天的帝都显出了与隆冬不一样的风情。外郊莺飞草长,窝了一冬天的贵族子弟们又开始活络起来。

 

    只不过这样的春天对花簇来说实在是有些折磨——她有严重的花粉过敏症。每年春天,王女殿下都是如临大敌的警戒状态,除了必要的出行外可谓足不出户,房间也是一直紧闭,只靠静音室的通风系统来维持室内空气的流通。

 

    幸好春季时她的外务不多,花原都也很体谅女儿的身体,尽量不给她安排外出的工作。

 

    虽说如今已经有十分便携的防花粉面罩和预防性药物,但花簇很不习惯戴那种东西,也不爱总是吃会紊乱身体代谢的药物,所以干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花园也不去逛了。而减少逛花园后,她与花筝的见面次数直线下降。

 

    花簇之前倒也不是刻意要和花筝在花园里相见,只不过她不准对方动不动往锦簇宫跑,花筝只能像过去一样守着她进出时看个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