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要叫花筝殿下吃早餐吗?”

 

    花簇的母亲去世前,只要没有要紧事务,一家四口都会一起用餐。平日井水不犯河水也便罢了,但昨天花筝留宿在锦簇宫,一日三餐照理说也该在这边解决。

 

    花簇微微一愣,问道:“她醒了吗?”

 

    “很早就醒了,据守夜的侍女说,她只睡了很少的时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疼痛。”

 

    “召医生了吗?”

 

    “一个多小时前传唤过,打了一剂止痛消炎针,目前情况稳定。”

 

    花簇点点头,“要是能下地就带她去餐厅吃饭吧,没道理为她坏了规矩。”

 

    “是。”

 

    花筝的伤看起来可怖,在如今的科技下倒算不上很严重,只不过恢复期身体难免会出现些应激反应,看护显得尤其重要。

 

    因不用外出,今天花筝只穿了一套宽松的米白色连衣裙。脸上和脖子上仍包裹着绷带,看起来像是只瘦弱的小木乃伊。

 

    她身后跟着昨天的贴身侍女许如月。

 

    许如月毕业于专门的培训学校,进入王宫才一年。她之前一直都只负责一些打扫整理的事务,半年前突然被调来照料王女,诚惶诚恐了好长一段时间。

 

    盛朝帝国的政体是二元制君主立宪制,体制上来看绝不算多民主,但比起过去的专制来说还是有了不小的改善。加上宗正枢、议会以及大众媒体对王室成员的约束监督,大多贵族的行事都比较低调收敛。所以在王宫以及贵族家中从事服务行业也成了待遇不错,晋升空间巨大的热门职业。

 

    许如月有幸进入王宫,除了偶尔轮到值夜有些辛苦之外,其他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分好工作——直到她被调来当花筝的侍女。

 

    倒不是说那之后真的遇到了什么麻烦,只是陡然接触这些天潢贵胄的的时间多了,难免胆战心惊,生怕行差踏错。

 

    加上花筝身份毕竟敏感,王女对她表现出极大的敌意,陛下也没多关照她,许如月自然只得小心谨慎——她甚至因此产生过辞职的想法。

 

    不过这半年相处下来,她对花筝多少产生了一些感情,慢慢也熄了辞职的心思。

 

    王女殿下似乎是在等着这个妹妹,安静地端坐在餐桌一头,直到花筝进门才吩咐人开始上菜。

 

    花筝乖巧地向她行了礼,而后规规矩矩地坐到了椅子上。许如月站在她身后随时准备帮她拿餐品——又是孩子又是伤患,对花筝的照顾自然也就比平常多一些。

 

    花簇面色冷淡地看着对面的花筝,既没有关怀也没有寒暄,只静静地抬起了刀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