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朕乃昏君[系统](GL)>第110章 先帝的算计

  全场鸦雀无声、万籁俱寂好像到了无人存在的地步。

  连郑公公都忍不住吃惊了。但他不敢多说什么话, 心里却在惊奇阳大人与陛下经过一晚上的发展后, 现在已经熟悉到能彼此间开玩笑的程度了。

  只是陛下好像误会了。

  郑公公瞧了眼已经面红耳赤的楚月。他还是悄悄退下吧。

  阳清涟本就打算要离开浦苍殿。

  当她听见身边的楚月, 整个人逐渐粗粗地喘气起来~

  阳清涟伫立了会儿。

  只见楚月她整个人的情绪, 现在处于紧张、激动、瞪大眼的状态,她还伸出手抓住阳清涟的袖口。

  抓的特别紧, 就好像小狗儿咬着她的衣裳不放。

  阳清涟轻轻地拨开她的手。

  楚月再度伸手抓住她的袖口。

  拨开。

  再抓住。

  拨开。

  ......

  阳清涟想开口提醒她,她有事情需要回去处理。

  却没想到,楚月比她先开口,只不过她已经变得语无伦次了:“朕, 朕, 朕娶!”

  说罢她像是怕阳清涟没听懂一样,再次特别强调道:“朕娶!  ”

  阳清涟:.......

  见她误会了。

  阳清涟叹气解释道:“陛下,微臣只是打个比方。您不要当真。 ”

  楚月焦急道:“怎么可以打比方, 你明明都说了。”

  “说了?”阳清涟突然觉得陛下可能将她的话, 只听了一半, 才会有现在误会的局面。

  楚月道:“你不是说让朕八抬大轿娶你。”

  “怎么可以临阵反悔呢?!! ”

  阳清涟:.......

  她果然只听进了后半句。

  楚月就是这么偶尔粗神经的人。

  阳清涟没有再理会她,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总之先稳住栖皇爷再说,至于其他大臣那边, 她自有办法镇住他们蠢蠢欲动的心思。

  阳清涟作缉道:“微臣告退。”

  楚月只好收回了手,双手插在袖口两边,整个人蹲在地上不说话了。

  阳清涟本想直接离开,可看见她整个人缩成一团蹲在那里,身上透着一丝丝可怜兮兮的气息。她便挪不开脚步。

  阳清涟无奈道:“陛下,微臣忘记和您说一件事。”

  楚月一副霜打茄子的模样:“爱卿, 你不要再说令朕误会的话了。”

  阳清涟道:“以后陛下可以多抽空见见赵将军。 ”

  话虽这么说,其他大家心里很清楚,陛下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每天上早朝回来看会儿奏折就偷懒。偷看小人书,还特别爱吃。

  楚月听过阳清涟提醒二次了,关于这个赵将军的消息。

  她知道赵主对先帝来说,是挚友,是君臣,更是感到亏欠的人。赵主的大儿子就是死在了先帝的派遣上,虽说是天灾,可仍旧让先帝自责不已。

  楚月道:“朕知道了。”

  阳清涟见她回过神来了。

  她道:“那微臣走了。 ”

  楚月摆摆手,亲自送她出了门口。

  她自己再回来时看着餐桌上的点心,顿时觉得没胃口了。

  阳清涟说的没错,她现在还不能帮上她的忙,还需要多加积累一下人心。

  与此同时,皇宫外早早有一辆四马的豪华马车在等待着,等阳清涟出来了,马车主人便挑开窗帘冲她喊道:“ 阳大人,本王送你一程可好?”

  来人便是楚灿,而这四马豪车是栖皇爷特地给他配置的,希望能给他现在的身份添一份保障。做给别人看,他楚灿以后是栖皇爷正统的继承人。

  宗人府未来的统领。

  楚灿虽然无奈,但也只能接受了。

  阳清涟应了他的邀请,坐上了马车,很快马车就奔驰而去,与另一辆同样奢华的马车插肩而过了。

  那辆马车正是栖皇爷派来接阳清涟的,栖皇爷还是没放弃想第一时间接触阳清涟,想探探阳清涟的口风。这不仅仅是他的压力,更是背后那些支持者共同给他施加的压力。

  只可惜他成功错过了。

  路途中。

  阳清涟坐在楚灿对面,一直不语,等待对方主动开口。

  楚灿便道:“清涟,你和陛下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阳清涟淡淡道:“王爷信了?”

  楚灿笑道:“我自然不信,只是有些事情并非空穴来风,这仅仅空穴来风四字,就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笑说一会儿,表情逐渐凝重起来了。

  楚灿继续道:“清涟,阿月冲动,你也跟着冲动,就没想过这样的做的后果吗?”

  阳清涟何尝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只是她若不做,可能今生再无机会,去把握她。楚月她会越走越远,她会符合前人的期待成为那样的帝王。哪怕最后有失偏颇,那又怎么样?

  先帝都已经不在乎的事情。她何必去坚持。

  她唯有启唇道:“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

  “情难自禁,情难自枕。”

  楚灿闻言他沉默了。

  他想起以前的自己,自己对喜欢的人不正是如此,喜欢的不得了,有了想争取的念头。却没有争取的胆量。

  楚灿不由道:“我没有你勇敢。”

  阳清涟道:“我已经有承受任何代价的觉悟。只为,不失去她。”

  即便她失忆了,不再记得她。

  她也忘不了,她们的过去。她们曾经如何喜欢上彼此的。

  楚灿并没有再说阳清涟在浦苍殿留夜的风险,因为他觉得已经没有必要了,他担心的两个人,比他想象中要有担当要有力量。

  他道:“我送你回阳府吧。想必,老师等着急了。”

  阳清涟眼睛一闪,道:“是爹爹拜托你来的?”

  楚灿点点头道:“老师似乎非常不高兴,你等下回去,尽量将态度放柔和点,让他老人家消消气。”

  阳清涟只有无奈点头了,回去后,父亲想说什么,她都已经猜到了。

  只不过,她希望父亲不要插手此事。

  等到了阳府。可以说阳府和灵珑府靠在一起,回到阳府相当于回到了灵珑府。

  阳清涟下了马车,本想招待楚灿进去坐坐。

  楚灿就不好意思道:“我还是和你保持距离吧,省得阿月误会了。”

  阳清涟颔首道:“她现在要处理的事情很多。”

  提醒他楚月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的楚月,她早就知道分寸了。

  楚灿便放心离开了。

  阳清涟回了阳府直接去了阳拓的书房,果然看见阳拓已经备好茶,坐在太师椅上,等着她回来。

  她走进去请安道:“孩儿,让爹久等了。”

  阳拓看了看她身后,发现没人,他不由道:“你怎么不请王爷进来?”

  阳清涟坐在父亲旁边的凳子上,她倒了茶放在桌边给他道:“王爷有公务在身。”

  阳拓就哼道:“你以为我不知道。”

  阳清涟顺从道:“清涟的爹爹,自然是上天入地,无所不知。”

  “你!”阳拓被她一副你任说任训,那乖巧的模样给弄无语了。

  现在连刚刚积攒的脾气都消失了,阳拓特别的无奈,每次她都这样,还以为自己真不会罚她吗?

  阳拓确实不舍得罚唯一的孩子。

  他道:“你该好好想想怎么和大家有个交待?”

  大家两字,被阳拓的咬字咬的特别重。几乎是有些愤怒的情绪掺和在其中。

  阳清涟目光微微闪烁,她反问道:“爹爹,又是怎么想孩儿的?”

  阳拓瞪了她一眼道:“为父自然站在你这边。”

  阳清涟承受了老父亲的白眼,她没有急着说,可以说,她这个人向来冷静,只不过有时她冷静到让人抓狂。

  她喝了口茶,才道:“那爹爹就不要再问。”

  等了一会儿却等出这个答案。阳拓顿时有些生气了,这孩子真是越大心思越多,就越不可爱了。

  他便没有心情坐在太师椅上,而是站起来道:“看来我的女儿已经有了主意了。只不过,自信是好事。但太过于自信可是会尝到马失前蹄的苦头。”

  阳清涟道:“还请爹爹指教。”

  阳拓立即转身,肃目以对说:“你防得住司马下冲,你防得住栖皇爷。但有一个人你防不住。”

  此话一出,她那寒光浮映着平波深眸,已经提起了警惕。

  她或许骄傲自满了,轮到父亲提醒她了。

  阳拓深深看着女儿一瞬间的情绪转变,他告诉她道:“先帝。”

  先帝。。。

  阳清涟直接将茶杯搁在了茶桌上,她站起来对着阳拓拘礼一下道:“多谢父亲的警醒。”

  “还请父亲多提点女儿一下。”

  阳拓就摸着胡子,逐渐有了笑意道:“你现在反思还来得及。儿啊,虽然你在朝廷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但一人之力,终究有限。”

  “你如今的成就,都是为父和先帝教导出来的。”

  “自然,我们都很了解你,甚至可以猜出你下一步可能要做什么。只不过现在区别在于,先帝去了,而为父还在。但为父却不会管朝堂之事。”

  阳拓说着,他眼神复杂看着已经快临近二十岁的女儿,他眼下最操心的事情不是朝堂了,而是女儿的婚事。毕竟先帝曾经允诺过他们阳家,阳清涟会嫁她喜欢的皇子。

  他道:“先帝亦会多准备几手后招,他既然给你放任那么多权力,就必然有一丝丝的顾虑。所以,于情于理,在先帝看来他该怎么做的事情还是会做。”

  阳清涟不语,只是静静听着父亲的话。

  阳拓道:“想必你已经猜到,先帝早就准备好一份遗旨。”

  阳清涟这时整个人微微一动,还是不动声色地听父亲说话。

  最后阳拓道:“栖皇爷身上有先帝曾经安排好的亲事。他到了最后,都没有告诉你,就是在暗示为父。”

  “这是他个人的决定,绝不允许更改。 ”

  此话一出。

  阳清涟的眸光逐渐流转,颤抖了几分:“那孩儿就该和其他人分享,自己所爱的人吗?”

  阳拓叹气道:“总会有损失。先帝就是那样的一个人。”

  “他可以考虑到所有人,但绝不会在一个人身上考虑到全部。如果有,那也只是占据他大部分的心思。”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会根据最好的方向来制定计划,安排后路。”

  “这便是先帝。”

  说着说着。阳拓不知是感伤还是无奈,恐怕更多的是对过去的一种缅怀。

  他最后道:“朝廷明争暗斗无数次,为父到现在才发现素妃娘娘和陛下,他们根本是一路人。”

  “而涟儿,你不是先帝给陛下准备的唯一的后路。”

  阳清涟的手掌已经握成拳头,逐渐颤抖几分:“爹爹说的另一条后路,可是赵主。”

  此时此刻,她才觉得自己先前与楚月说,让她多见见赵将军的话,变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砸的她后悔如此提醒楚月。

  阳拓直接回答道:“是。”

  “可能连栖皇爷本人都不知道,他被先帝蒙在鼓里为先帝做尽最后的事情,还一直信着先帝真的只是许诺了赵主一个妃位。 ”

  “他想的太简单了,先帝从来不是那种一条路走到底的人,他只要结果。”

  “至于路,对先帝来说,怎么走都行。 ”

  此话充满了残酷对现实无奈的情绪。

  还有对一个帝王的敬佩与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