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彭新洲道。

  虞理眨巴了两下眼。

  彭新洲指指对面:“坐过去,斜得我脖子疼。”

  虞理乖乖地端碗换到了对面,把唐星用过的碗筷放到了一边。

  “她一口都没吃。”虞理盯着唐星碗里那根排骨。

  “我看你也不想让我吃了。”彭新洲有些难受,缓了缓才道,“我教你啊……”

  这四个字一出来,虞理眼睛跟小灯泡似的,唰地就亮了。

  彭新洲:“……”

  彭新洲:“你整天就为这点事呢?”

  虞理:“开始学了,就一定要学到最好。”

  “成,学霸和傻子之间只有一线之隔。”彭新洲放下了筷子,想跟虞理说说她和唐星的故事,但发现要追溯的过往实在太久,发生过的事也实在太多,一时不知道该选择从哪里说起。

  停顿了好一会儿,她呼出口气,决定不说故事了,说结果就成。

  “爱情和友情、亲情,有共通性,但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如果一个人对你没有情爱的喜欢,你自己是感受得到的,这个时候不要欺骗自己。”

  “不要告白,不要穷追不舍,爱情是追不来的。”

  彭新洲扯了扯嘴角:“特别是我这种人,没有的东西你硬要,只会失去得更多。”

  虞理:“啊。”

  彭新洲:“你啊什么?”

  “所以姐姐是一见钟情型的吗?”虞理问。

  彭新洲:“我可以日久生情,但仅限于那种‘日’。”

  虞理低头想了想,也没其他解释了,于是皱巴着小脸:“如果是说脏话的那个字的话,那你在最开始日这个人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情爱那种喜欢呢?如果有,那就不用日久生情,如果没有,那根本不会开始日,就像你肯定没有和唐经理日过,所以这个,矛盾了呀……”

  彭新洲:“……”

  虞理:“姐姐那我们见的那一晚你亲我是想要日……”

  “闭嘴。”彭新洲打断了她的话。

  虞理乖乖地闭紧了嘴巴。

  “吃饭。”彭新洲用冷酷无情的语气命令道,“以后不准说那个字。”

  虞理开始拼命扒饭。

  房间里安静,两人接下来吃饭就只是吃饭,每当虞理从饭碗里抬起脸,用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瞅彭新洲的时候,彭新洲就随便夹一筷子菜塞她碗里,表明自己的意思。

  不想理你。

  虞理饭量不错,桌上的菜被她扫了个七七八八。

  吃完后再灌口水,大概是撑着了,用手抚了好几下胸口。

  彭新洲这顿饭到底是没耽搁,今天折腾了一整天,好歹不会再加个胃疼了。

  两人起身往外走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世贸中心在市中心的繁华区,什么时候人都挺多。

  彭新洲的狐朋狗友最喜欢这个时候叫她出去玩,一折腾就是一两点,挺累的。

  果不其然,手机嗡嗡地振,彭新洲接了电话,语气有点烦:“说事。”

  “还能有什么事,”那边笑着道,“小寒回来了,她带了两个妹妹过来,我看是你的口味。”

  彭新洲:“不去。”

  “呦,心情这么差啊。”那边压低了声音,“我听说今天唐星去你公司了,闹得不愉快?”

  “愉快得很。”彭新洲把手机递到了虞理嘴边,“叫一个。”

  虞理:“啊?姐姐?”

  彭新洲把手机收了回来:“听到了吗?忙着呢。”

  那边笑声大起来,有好些嘈杂的声音加入了:“是那个妹妹吗,很厉害那个,哎呦你把人带过来啊……”

  彭新洲把电话挂断了。

  虞理瞅了瞅马路牙子,然后仰头瞅她。

  彭新洲问她:“看什么?”

  虞理:“不想去的聚会拒绝就可以了,不用找借口。”

  彭新洲笑:“你以为我是你啊,无忧无虑的。”

  “我确实挺无忧无虑的,”虞理升起一个笑脸,“因为我不想去的聚会会直接拒绝掉啊。”

  彭新洲:“……”

  彭新洲:“想去酒店看画吗?”

  虞理用力点头:“想。”

  彭新洲笑起来,眼睛都弯弯的:“我不想去,拒绝你了。”

  虞理却一点儿都没生气,反而肉眼可见地更快乐了起来。

  她心里高兴的时候,眼睛便一直是亮的,仿佛这世间万物都充满了乐趣,有无限美好在未来等她。

  彭新洲觉得这个样子挺傻的,又觉得虞理年龄也不是特别小了,未必没遇到过许多人心险恶世事艰辛的时候,还能保持这样的状态,实在是神奇。

  她想起虞理发给她的微信,索性问道:“谁说我包养你了?”

  虞理:“网上。”

  彭新洲抬抬下巴:“给我看看。”

  虞理:“我不知道在哪儿看,我没看,姐姐他们没发你的照片和信息,所以你也不用在意。”

  彭新洲把握住了关键词:“也?”

  虞理:“嗯,我没关系啊。”

  “什么没关系?”彭新洲笑着道,“被我包养没关系吗?”

  虞理点点头。

  彭新洲踩着高跟鞋,站得也累,干脆把两只胳膊都搭在了虞理的肩膀上,弯腰看着她。

  这样就能望进这双明亮的眼睛深处,看到里面倒映着一个自己。

  彭新洲抿了抿唇,放开的时候,口红的颜色便更鲜艳了。

  她道:“妹妹,你卖几个钱啊?”

  虞理的眼神一点都没晃,话接得也十分快:“姐姐我不卖钱,你不讨厌我碰你就成。”

  彭新洲偏了偏脑袋:“妹妹,看不出来啊,你这么色啊。”

  虞理:“在适当的时机直白地说出自己的**,不失为一种优秀的恭维手段,容易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转换氛围,并增加心动的可能性。”

  彭新洲:“……”

  虞理:“姐姐你教我的。”

  她顿了顿,补充道:“用身体教的。”

  彭新洲被她绕得脑袋里晕乎,不是逻辑的晕乎,是血液上头的晕乎。

  周边吵闹,红橙黄绿青蓝紫的光胡乱变幻着,打在虞理的脸上,打在她的身上,就像电影里一般,囊括出一个只有她们两人的世界。

  彭新洲收了笑意,问她:“所以你心动过了?”

  虞理突然凑了过来,极短的距离极快的速度,蜻蜓点水,吻落在彭新洲的唇尖上。

  “像这样的突然袭击,”虞理笑着道,“谁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加速。”

  作者有话要说:  彭新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