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盛柳刚回到内庄自己的房间没多久,开着的窗户里就飞快的飞进来一道人影。

  “你!”看着进来的人,盛柳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这是白天!”

  来人表情语气都很委屈:“可柳柳姑娘刚刚转身之前的那个眼神,不是在说让我跟上吗?”

  明知道她在胡搅蛮缠,可盛柳却无话可说,毕竟连说出来的话她都可以曲解掉,更何况没有声音的表情了。于是盛柳决定用另一个问题来说她:“雾隐山庄戒备森严,内庄尤甚!昨夜你来也就罢了,这个时候外面全是弟子,你也敢胡来!”

  “他们发现不了我的。”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路过,梅香寒伸手替她关了窗,笑眯眯说,“你看,这不是没人发现嘛。”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很快就到了门口,还好没有停留渐渐走远,盛柳的心这才放回去了一点。其实这份担心与紧张来得毫无缘由,现在的梅香寒易着容、伪着声,就算被抓了也没人知道她是谁,自己就不用担心会被人误会勾结官府,可盛柳还是不自觉紧张了起来。

  真是中了邪!

  “柳柳姑娘如果是担心我的话直说便是, 我不会笑话你的,”梅香寒看着她,笑眯眯、慢吞吞地说, “毕竟——如果是柳柳姑娘来翻我的窗户, 我也会担心柳柳姑娘被人误会成登徒子的。”

  “梅捕头冒险前来,所为何事?”既然人是赶不走了,盛柳索性也不在其他事上跟她多做纠缠, 毕竟纠缠下去不是自己被气死, 就很可能是自己拔剑把她砍死, 于是直接问, “既然能让梅捕头冒着被赶出山庄、不能再参加武林大会的风险也要前来, 想必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了。”

  摸了摸下巴, 梅香寒靠着她放在窗边、没用过几次的梳妆台说:“恩……来看我将来的未婚妻, 确实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呢。”

  “梅捕头。”盛柳眉头一皱。

  梅香寒耸耸肩,径自坐到桌旁,打开茶壶看了看,空的:“有茶吗?”

  “没有。”

  “不愧是柳柳姑娘……好吧,白水也行。”

  ……

  两个人对着看了半天,都没有动作。梅香寒勾了勾嘴角,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朝门口走去:“算了,我自己去找点水喝。”

  手刚落在门闩上, 就听到盛柳起身, 带着椅子在地面上拖出的声音。

  “多谢柳柳姑娘。”

  门被狠狠关了回来,不一会儿又开了, 盛柳面无表情提了一个铜壶回来,往桌子上狠狠一放。

  给自己倒了水喝了没两口, 梅香寒又有动作了。

  盛柳现在看见梅香寒动作就心有余悸,不知道她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只见梅香寒抬起手,开始在自己脖颈上摸摸索索。盛柳倒是知道她想做什么,但梅香寒的动作和表情却让盛柳不知道把目光放在哪里是好。

  明明只是在找易容面具的接口,可梅香寒却摸得十分……se情。没错,盛柳脑子里只出现出这一个词。最让盛柳不知如何是好的是梅香寒在这个过程中还一直看着她,就好像……就好像抚摸着她脖颈的那双手是自己的一样!

  见鬼!

  盛柳站起身走到窗边,重新开了窗,外面风吹进来,带着丝丝凉意,这才让她清醒了一些。等关了窗再回过头,对上的就是那张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脸。

  只不过这张脸和下面纤细的脖颈上都有些微微的泛红,大概是面具紧贴着又戴了太久的缘故。

  “何必呢?”盛柳听到自己这么问。

  “恩?”

  看了她一眼,盛柳没有再说话,只是给自己也倒了杯水喝了起来。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对坐着。

  过了一会儿,梅香寒好像才明白过来,整个身子往盛柳那边探着,笑嘻嘻问:“我这会儿脸上是不是很丑?”

  盛柳没有搭理她。

  梅香寒也不介意,继续冲着她笑:“也就是来柳柳姑娘这里,我才敢放松一下。说来柳柳姑娘都不知,昨晚从这里离开回去房间,我遇到了什么。”

  虽然没有说话,但盛柳明显还是有点兴趣的。

  “我被人翻窗了。我留给柳柳姑娘的窗户,竟然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谁?”谁这么想不开去翻这魔头的窗?嫌自己命太长?

  “不过你放心,我跟她没什么。”梅香寒信誓旦旦保证,“你还记得那个穿红衣服的姑娘吗?”

  盛柳想了下:“恩。”

  “她真的好过分,想要推我下水也就罢了,竟然大半夜翻我窗户,害得柳柳姑娘后来都没办法再去翻了……”

  “我并不会去找你。”盛柳打断了她。对于桃红半夜去找梅香寒,她还是有些好奇的。

  “哎,柳柳姑娘说句谎话骗骗我也好啊。”

  ……

  没有得到反馈,梅香寒也没有再继续。然而没有听到后续的盛柳心头却像被猫抓了一样,可是直接问似乎又不是她一贯的作风。

  一直盯着她的梅香寒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反应。觉得自己再拖下去也过分了,于是梅香寒说:“这位女侠竟然以为我也是来争庄主夫人之位的,属实有些看低了本捕头。本捕头向来眼高于顶,看上的当然是柳柳姑娘这般如天人之姿的侠女。”

  ……

  “她想当庄主夫人?”

  “是啊,小道消息不是说,你们庄主要续弦了吗?”梅香寒一脸八卦地凑近她小声说,“要是你们那个蓝大小姐突然多了个后妈,岂不是要气死了?”

  对于这件事,盛柳从未听说,可梅香寒是不屑于在这种事上骗人的;至于那个红衣女那里,无风不起浪,谅她自己也不敢造这等的谣……所以到底还有多少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不过听她提起蓝歆,盛柳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大小姐会不会气死,到时候梅捕头可以自己看,不必问在下。”

  “柳柳姑娘,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哦?”

  “噌——”的一声,桌上的柳星突然出鞘。

  梅香寒识时务地闭了嘴,然而嘴巴是闭上了,其他动作却没有停下。大概真的是直接憋太久,脸上和脖子上的皮肤随着与空气的接触,开始痒了起来,梅香寒忍不住抬手挠了几下;过一会儿,又挠了几下;又又挠了几下……

  盛柳终于看不下去了,起身走到自己那张几乎是空着的梳妆台旁,拉开桌上放着的妆奁,拿了个瓷瓶出来放到梅香寒面前:“别抓了,看着烦。”

  “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打开瓷瓶,梅香寒便闻到一股淡淡的清凉的味道,倒了些在手上,就发现是上好的药品,随即笑得像朵花一样,“什么时候柳柳姑娘能不这么口不对心该多好啊。”

  “休息够了就走吧。”盛柳没有理她,只是走到窗边开了条缝,看看外面的天色说,“待会儿是内庄所有人用午饭的时候,你就趁这个时候离开吧。”

  “哎?我没说过我要走啊?”

  盛柳猛地回头,就看到涂了药的梅香寒脸颊上泛着盈盈水光,像是哭过留下的泪痕一样,心头猛地一悸。

  “不走我要喊人了。”回过神,盛柳说。

  “我会走的。”梅香寒耸耸肩,把脸上、脖子上擦的药随手擦干,拿着之前的面具站起身,看着盛柳说,“我可以借用下你的梳妆台吗?”

  盛柳让开了位置。

  梅香寒对着镜子一通收拾,很快,镜子里那张脸又变成了盛柳不熟悉的那样。站到门口,梅香寒手放在门闩上,却突然转过头问:“明日就是武林大会了,说句实话,柳柳姑娘可愿我夺得盟主之位?”

  没有料到她会突然问这么一句,盛柳愣在当场,直到门被再度关回来,才发现那人已经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从盛柳房间离开, 梅香寒一路避开了所有人离开了内庄。这里守卫的警惕程度远比她想象中要弱,也不知道蓝轩和蓝歆住的院子会不会不一样。

  外庄已经逛得差不多了,就剩一个还没来得及夜探的药房——要不是桃红突然半夜翻自己的窗户, 昨夜就应该去了的, 梅香寒不知不觉间又走到了那边,不过这次她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是夜,从随身带的包袱里翻出了夜行衣, 把头发全部绾起来又蒙了面, 梅香寒趁着夜深人静出了门。

  然而她刚准备翻身上房顶, 就听到身后传来隐约的响动, 于是身形飞速一闪, 躲到了门外回廊的柱子后。响动的方向似乎是——桃红的房间?这人大半夜不睡觉, 要去做什么?

  只见桃红也是一身夜行衣, 从房间出来,隐匿今晚无月的夜色中。梅香寒待她走出一段距离,才悄声跟在了后面。

  走了有一段路后,梅香寒发现这条路有些熟悉:这不是进内庄的路吗?她大半夜进内庄?进得去?

  看着桃红走到了内庄大门守卫的地方,梅香寒停下了脚步,在路旁一棵树后藏好了身形,微微侧出一点身子看向那边。只见一袭黑衣的桃红从腰间摸了个什么出来,递给了守卫,守卫挑起灯笼仔细看过之后便放行了。

  她有通往内庄的腰牌?梅香寒躲在树后, 隔着蒙面布摸了摸下巴想:那她嫁给蓝轩估计是没跑了, 不过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来针对我呢?

  事情好像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带着一肚子疑问, 梅香寒离开这里,直奔药房而去。

  这次的武林大会明显比之前隆重了许多, 作为参赛者的一员,梅香寒顶着那张假脸坐在参赛席位上,听闻启和蓝歆接连上台发表长篇大论,而作为庄主也是主办掌门的蓝轩却是迟迟没有露面。

  就在梅香寒快要听睡着的时候,蓝轩仿佛谪仙人,一袭白衣,翩翩而来。

  “嘶——”

  听到周围响起一片吸气声,梅香寒这才抬头,眯着眼睛开始打量这个向来神龙见尾不见首的雾隐山庄庄主。

  江湖上传言蓝轩应该有四十余岁了,可这人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的模样,梅香寒试图在他脸上找到一丝熟悉的痕迹却并没有找到。

  “感谢诸位侠士赏光前来参加此次武林大会,想必大家也都已听闻牡丹教一事……”蓝轩也是早早准备好了,知道该怎么说才能煽动下面人的情绪。

  果不其然,群众跟着他一起对牡丹教的事义愤填膺。

  等人都愤慨完了,蓝轩才又说:“故而,蓝某与几位掌门商议过后,决定举办本次武林大会,选出武林盟主,共讨牡丹教,还武林一个清静!”

  在一阵宣誓般的喊声过后,蓝轩宣布此次武林大会正式开始:“感谢诸位侠士原为如今武林贡献一份力。”

  其实最后的参赛人数比梅香寒想的要少,抽完签之后便开始了第一轮的一对一比武。与上次比武的花拳绣腿不一样,这次第一组便让梅香寒眼前一亮。

  “七星阁少阁主石宁吗?”靠在椅背上,梅香寒喃喃自语,“倒是有两把刷子。”

  毫无意外,石宁轻松赢下了这场比试,按照规矩,输了的人直接淘汰,哪怕他可能比下一组两个人都强,也没有用。

  其实这种规则并不公平,但也只是相对弱者而言的。在梅香寒看来,只要是绝对的强者,这个规则便不会对他造成影响,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这个绝对的强者,但,石宁一定不是。

  接下去的几组虽然比上一届大会要好,但也入不了梅香寒的眼,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就听到负责主持的人叫了一个她熟悉的名字。

  “下一组,雾隐山庄盛柳盛女侠与无恨宫段奇段少侠!”

  无恨宫段奇,如今江湖上年轻一代里的佼佼者,被金笔书生排在了第四位的高手,也是排名前五的侠士里面唯一一个三十岁以下的人。梅香寒眼睛不自觉眯了眯,摸了摸下巴。

  雾隐山庄竟然会安排盛柳第一局就对上段奇,不应当啊,除非——他们就是不想盛柳登上盟主之座。所以说到底,还是要让盛柳嫁给那个盟主吗?只不过这做得属实太过明显了些。

  眉头朝眉心聚拢,梅香寒看着两人上了台,听着两人在台上互相拱手介绍。

  “盛柳,请赐教。”向来不喜欢繁文缛节的盛柳不带感情地说。

  倒是段奇温雅一笑,恭维道:“盛女侠盛名在下略有耳闻,一会儿还望盛女侠手下留情。”

  留情?听到这句套近乎的恭维,梅香寒冷哼一声:不要留情,狠狠地打就对了!

  像是听到了她的内心独白,盛柳从旁边随手拿了柄木剑,等对方也挑好兵器后,主动发起了进攻。剑虽不是柳星,在盛柳手里却也被挥舞得像把开了刃的好剑,离擂台近的或者内功强大的,都能听到木剑破空而去的风声。

  梅香寒看得目不转睛。距离两人上次切磋也过去一段时间了,盛柳的剑法看起来似乎愈发精进了,但——

  浮躁。这是梅香寒看了盛柳这次比武的唯一反应。太浮躁了,之前切磋的时候虽然杀意重的奇怪,但那时候的盛柳剑法和她的性格一样,果断。可为什么这才过去这么点时间,会变得如此浮躁?仔细看来,这剑法虽是看起来更加凌厉、利落了,但却显得有些杂乱无章。

  不过这一点并不是谁都能看得出来,可偏偏段奇也看出来了。

  对于盛柳强烈的攻势,段奇一开始还应付得有些慌乱,但十招过后已经稳定了下来,甚至开始试图转守为攻。盛柳之所以被誉为如今武林第一女侠,必然也不是等闲之辈,这么轻易就被他反转。

  又有来有回了十招左右,段奇终于发现了盛柳的一个十分细微的失误,利用这个微乎其微的漏洞,一举扭转形势,彻底掌控了后面的攻势。当然,盛柳也不是因为一点失误就能够被打败的人。在段奇的攻势下,两人又僵持了二十余招,才终于结束了这场比武。

  “盛女侠不愧是当今第一女侠,段某佩服。”

  “技不如人,甘拜下风。”盛柳把木剑归还到一旁,依旧是上擂台时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然而坐在下面的梅香寒却能感觉到,她很失望,对自己。

  段奇赢下了这场比武,跟石宁一起进入了下一轮。经过了刚刚的观察,梅香寒给两人已经分好了类别:石宁-完全没有威胁;段奇-待定。

  虽然段奇跟盛柳打得难舍难分,看起来十分纠结,可梅香寒知道,盛柳可以说是拼尽全力想赢,段奇却没有尽全力。至于段奇具体尽了几分力,她还要再观察几场才敢确定,不过她可以确定的是,如果不出意外,最后擂台上剩下的,会是段奇和自己。

  司空鲤最后还是没报名参赛,不过他也很庆幸自己没有报,不然以今天这个架势,空天阁的脸肯定都会被他给丢尽了;桃红和一个在江湖上没什么名声的人被抽在了一组,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桃红倒是赢得挺轻松。

  而梅香寒的比武,被抽在了最后一组,对手是云鹤观的弟子夏侯枫。

  她对云鹤观的观主一直印象不错,但是在看到夏侯枫其人时,却忍不住皱了眉头:这真的是云鹤观的弟子吗?那么和善的老头,为什么能教出这么一个周身都散发着戾气的徒弟!年纪轻轻一身戾气,啧,不好不好。

  看到自己的对手是个没听说过的还没有门派的女人,夏侯枫随手拿了柄木制长.枪往台上一杵,下巴微微扬起:“在下一介莽夫,自是不懂‘怜香惜玉’四个字,待会儿多有得罪,还望梅女侠莫要计较。”

  梅香寒随手挑了把木匕首,掂了两下也站到了擂台中间,笑眯眯说:“没关系、没关系,一会儿谁得罪谁还不一定呢。”

  她说得声音不大,只有擂台上的夏侯枫能听到。

  在看到她选了匕首开始,夏侯枫就觉得自己好像被人轻视了,直到听了这句话,他确信自己就是被对面这个比自己矮了一头还多的女人给轻视了。

  凭什么!

  这么想着,夏侯枫挥舞着手中长.枪就朝着梅香寒袭来。

  其实下面很多人都和夏侯枫的想法一样,比武选武器这种事“一寸长一寸强”,虽说还有下半句“一寸小一寸巧”,但在整个武林上也没几个人认可;而且实力相当的情况下,匕首对长.枪那就和赤手空拳没什么区别。所以当比试开始前,不少人都替这个名字奇怪的梅凉星觉得惋惜。

  然而等到比武开始,大家才发现,原来“一寸小一寸巧”这句话存在并非毫无道理。

  夏侯枫作为云鹤观的高徒,在金笔书生笔下排名十一位,年仅二十一岁,比排名第四的段奇还要小了整整六岁,可以说是未来可期。

  然而就是这样的夏侯枫,手里的长.枪竟然连对面那个女人半根头发都蹭不到。尤其是对面这个梅凉星看起来躲得毫无章法,还有些吃力,可不管哪一招,都十分精准地避了开去。

  连续被躲了这么多招,夏侯枫脾气也上来了,一杆长.枪被他耍得密不透风,攻势一波快过一波。然而无论他怎么加快攻速,对方都会用那种笨拙又难看的招式躲过去、又躲过去、还躲过去……

  是可忍孰不可忍!

  猛地后退两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身位,夏侯枫操着长.枪发起了最后的、也是志在必得的进攻。

  下面的观众齐齐屏住呼吸,有些不敢去看。夏侯枫这一招如果中了,即便这只是一柄木制的长.枪,这个梅凉星少不了也要躺个三月五月的来养伤。不少人已经在心里责怪起夏侯枫比个武还动真格了,但只有夏侯枫知道,眼前这个人有多让人火大!

  最后一招结束,大多数人预想中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反而是那个看起来无比笨拙、一点也不像练过武的梅凉星站在了夏侯枫身后,木匕首横在他的颈前,仿佛只要他一动就会血溅三尺。

  这不可能!包括夏侯枫在内,不少人都这么想。

  可还有少数人并不意外。

  从梅香寒闪身到夏侯枫身后时,蓝歆就已经确认了她的身份;而段奇和闻启之流的人在比试进行到一半时也看出了梅香寒是在故意卖拙;盛柳却是被她拙劣的演技给惊到了,明明平时演起深情种都那么自然,只是在比武时候扮拙而已,竟然会如此漏洞百出。

  当然,盛柳并不知道,只有在她看来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