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娜?”电话那头迟疑的喊了一声,然后立马进入主题,“你在哪?我马上来。”
“我在。”挠了挠头,我撑着自己沉甸甸的脑袋歪着头环视着金灿灿的包房,眨着眼睛回忆着,“枫叶大酒店,999包厢。”班长说了,我们要天长地久长长久久。
“好,我马上过来。”说完,他果断的挂了电话。
我放心的靠在椅背上,看着歪歪扭扭的同学们、老师们,你扶着我,我搀着你,一步两步往前走,就像不倒翁,不禁呵呵笑着。
负责到底的班长红着脸走过来,瞄了眼我:“苏娜,你确定不用我们送?”
我摇摇头,字正腔圆着:“我弟马上就来了,一会儿到家给你们发信息。”
见我还算清醒,班长便伸手扶起一醉不起的黄凯,吃力着:“怎么看上去瘦瘦的,这么重。”
我呵呵一笑,顺手拿起桌上的杯子,灌了口才发觉辣味袭卷味蕾。砸吧砸吧嘴巴,把酒当成水喝了。上下眼皮一沓一沓,我趴在酒桌上,注视着房间里的人越来越少。时间这沙漏,不知道漏走了我们多少青春年少。
被人扶起来时,我疲惫的撑开上眼皮,嘘着眼,看着来人一身黑,笑道:“苏睿,你不是最讨厌黑色。”说完,还故意往他黑色的口罩上戳去:“还戴口罩,我出门都不戴。”刚一说完,一股酒气就从胃里直窜上来,我的身子向前一倾,差点吐了。还好他搂得紧,不然我就重重的和大地来个亲密之吻了。
吐了口浊气,我又倒在他的身上,眼皮直打架。他干脆几个换手,将我背上。我靠在他的肩头,手随意的搭着,呼吸之间,淡淡的薄荷味窜入鼻腔。我皱着鼻头咕哝着:“你呀什么时候都学会喷香水了。”我又深吸了一口:“这味道,我怎么觉得在哪里闻过?”
说着回忆着,眼皮直接闭上了,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呢?
应该是一束束阳光从小窗户里打进来,斜斜的照在木地板上,细微的尘埃在空气里翻滚着。我们坐在一起,在干什么?
我猛的一下拍了他的肩头,大笑着:“你在弹钢琴。”说完,又耷拉在他的肩头。
他站得稳稳的,回着我:“你在弹钢琴,我在修改谱子。”
这声音有点耳熟,是苏睿又好像不是。我意识模糊着:“苏睿,你怎么还会谱曲。我怎么不知道。”感觉手臂再往下滑,我立马搂拢。
他慢慢走着:“你不知道的事,还很多。”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呢喃着:“我只知道,你非陆伊人不娶,就够了。”
他又停下了步子,八卦着:“那,你呢?非?”
我靠着他的耳朵悄悄地告诉他:“非高缪子不娶。”说完,还洋洋得意的搂紧了他的脖子傻笑着:“她就是我的陆伊人。我怎么会这么幸运遇到她,在我最需要救赎的时候,她给我的不只是一束光、一份爱。”心里每每想到她,我都溢着甜蜜:“第一次试镜,我看着她,看到她耳朵红了。就觉得好可爱。对于我满身的污点,她从不避开,更没有想过放弃。就连一个嫌弃的眼神都没有。她的信任让我一步步重新踏回演艺道路,找回曾经的那个自己。”虽然闭着眼睛,但我能感受得到周围明亮的灯光:“如果不是她的支持,我不知道自己会走多久才能走出来。苏睿。”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吗?那段时间孤立无援的我感觉被全世界背弃了。还连累了你们。我真的真的好疲惫、好敏感、好脆弱。总感觉一根头发丝都能将我压垮。责备谩骂的声音,一直在我的耳边回荡。狰狞的面孔时常让我午夜惊醒。我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就被践踏进了污泥,永世不得翻身。
为了不让你们担心,我还得装得很勇敢,可我,真的不是一个勇敢的人。”越说我越难受,声音也跟着低沉了。
“苏娜。”他低低地叫了一声。
我松开的手又拢紧,沉郁着:“苏睿,别给妈妈说,好吗?”见他久久不说完,我又强调着:“记住。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等你结婚了,我一定给你包一个最大的红包。”说完,我又笑开了:“等我结婚的时候,你就送我们两张蜜月机票就行。目的地,听缪缪子的。”
“机票,我会给你们准备好。”他慢慢的走着,深思熟虑的承诺着。
一想到能和高缪子携手走进婚姻的殿堂,我又幸福的笑开了:“苏睿,你说,我和她到时候举办中式婚礼还是西式。我感觉红色的喜服和白色的婚纱,她穿什么都好看。”
谁叫我的缪缪子长得太漂亮了,简直是天使的脸蛋魔鬼的身材。我可真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对,你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他能听出我的心声。
幸福的我靠在他宽厚的背上,安心的睡着,放心的做梦。
梦里,白色的玫瑰纠缠着红色的玫瑰,挂在旋转楼梯上,我看着自己的新粮从上面缓缓而下。灯光很亮,让我看不清是谁。但是我知道,只能是谁。我整理好衣服,站得笔直,精神抖擞的准备好迎接我的新娘。。。突然,教堂的钟声响了起来,还有白鸽从我的眼前飞走。
声音一直在响,吵得我不得不睁开眼。等我睁开眼,白色的天花板,吊灯是我没见过的款式。耳边刺耳的不是教堂的钟声,而是电话声。太阳穴的刺疼让我慢慢回忆起昨天模糊的记忆。
电话不停的在响,我忍着痛伸手去摸,拿过手机,还在反应这是哪里,看到屏幕上的李平二字,而立马接通了电话:“喂,李哥。”
“你在哪?”李平的说话声很急躁。
我揉着刺痛的头,坐起来,向四周看了看。
虽然我现在还有些懵,但我敢肯定,这间房间,我从来没有来过:“我,不知道。”
李平叹了一口气,又似乎在憋一口气:“你昨天被段毅背着一起回家的一夜情报道现在闹得满城风雨。有图有视频,工作室的电话都要被打爆了。”
我大呼一声啊,然后直接跳下床,拖鞋也没有穿就往外面跑。
我在二楼,跑到一楼,听到有声响,直接跑过去,果真看到段毅正戴着围裙在厨房忙活。看到他,他却十分淡定:“醒啦。”然后将锅里的煎鸡蛋倒在盘里,把盘子放在桌上:“醒了就吃早餐吧。我刚做好。”
李平在电话里那头焦虑着:“苏娜,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看着稳若泰山的段毅,我直接把李平的电话挂了,因为,我也是属于需要合理解释的那个。
虽然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但我还是淡定的坐下,看着对面同样淡定的段毅冷冰冰的发问:“你不觉得,应该先给我解释一下吗?”
段毅喝了一口牛奶,然后把烤好的面包递给我,见我不接,他又自己低头咬了一口:“昨天,我和苏睿一起吃饭。”说到这里,他慢慢将头抬起来:“你打电话来的时候,他已经喝醉了。”
“所以,你来接我。”我就记得明明打的是苏睿的电话,怎么最后却在段毅家。这乌龙,我自己都很懵。若是苏睿为了陆伊人将我卖了,看我回去不打断他狗腿。
段毅点点头,又把头低下吃他的面包:“我不知道你家在哪里?”
我抱起双手,心里真是气:“这么多酒店。”
“可是我不放心。”段毅突然抬起头焦急着,眼里透着委屈。
我知道段毅是好心,但我现在真的是怒火中烧,撇过头,舒着气:“你知道我被你送回家这件事已经被狗仔曝光了吗?”既然李平都急了,那肯定是重磅实锤。也不知道高缪子看到这消息是什么反应。
想到这里我赶紧拿出手机翻阅,只看到李平、苏睿、我爸、陆伊人、杨柳、吕苏等人的电话信息,看了又看,独独没有她的。我的心更慌了。
见好心办坏事的段毅好似一只等待被责骂的狗狗,在那里低头忏悔,我压住内心的火气站起来,他立马追问着:“你就要走了吗?”
我瞥了段毅一眼,无奈着:“一会儿,和李哥商量一下再决定怎么出去。”说完,我三步并两步往楼上走。
进了屋,我将门关上,直接打电话给高缪子。连线声嘟嘟嘟,紧张的我在狭窄的屋子里不停地徘徊。不过几秒,我却觉得过了几个世纪。电话一接通,我破不接待先开了口:“缪缪子,你要相信我。我和段毅,昨天真的只是一个误会。”
高缪子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发火,而是平淡着:“嗯,我一直都相信你。只要是你说的,我就会信。娜娜,你说吧。”
这话说得,我立马热泪涌上眼眶,靠着墙蹲在地上,心里委屈极了:“缪缪子。”想说的话太多太多,一开口,却只想叫她的名字。
“娜娜,我在。”高缪子耐着性子安慰着我,“你别哭。”
我能不哭嘛。这阴差阳错,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孽缘。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我抽泣着:“缪缪子。我好想你。”好想抱着她,抱着她,抱着她。不受这俗世的烦恼。
卧室:
段毅掖好苏娜的被子,伸手想去摸一摸她散乱的头发,最后还是无奈的收了回来:“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从前未能为苏娜遮风挡雨,现在亦不能,将来更不会。匆匆的缘分,仓皇结尾。段毅不得不舍下心里最后的惦念。这一夜,他又坐在那架走音的钢琴前,弹起了和苏娜一起改写的曲子。仿佛只要一闭上眼,就能回到那个小小的房间。不用很大,不用很好,一架钢琴,足矣。
苏娜官方微博留言节选:
a:我的天呀,苏娜不会真的和段毅搞在一起吧。娱乐圈可真是太乱了。
B:苏娜,请你自重,段毅是赵林书的男朋友。
C:我的娜娜不会是这样的人,我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