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轻轻推开, 吹来了一阵凉风,江之初浑身猛地哆嗦一下,转头便看见怔在门前的魏昭瑾。

  “阿瑾...”江之初的喉咙还有些哽咽, 泪眼婆娑的模样让人心疼。

  魏昭瑾关上门走了过来将汤药放在桌子上,看着满地的香料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随后绕过了江之初弯身捡了起来。

  江之初见状也弯下了身子, 魏昭瑾抬头刚想说什么却猛地撞在了对面那人的鼻梁上。

  “哎呀!”江之初吃痛叫唤了一声, 很快鼻腔里便有一股热流,鲜红的血滴“啪嗒啪嗒”的滴落在地毯上。

  魏昭瑾的眉头皱的更甚了,一手推起她的下颚,另一只手去桌上拿起净布:“堵着点。”

  “奥。”江之初去拿净布的时候无意间触碰到了魏昭瑾的手,后者一惊立刻收回了手。

  江之初唇角扬起一抹笑意,心道:小傲娇。

  收拾完洒在地上的香料魏昭瑾便准备离开, 江之初哪里会舍得让她走,当即拉住了她的手腕,单手将她圈在了怀里:“阿瑾,别走了, 我好想你。”

  魏昭瑾身子一颤停下了步子, 她不敢挣脱害怕扯到那人的伤口:“你说要我们彼此冷静一下的, 本宫如你所愿。”

  江之初吸了吸鼻子将脸埋在了她的腰窝里, 但无论她如何去嗅都嗅不到那人身上熟悉的兰花香了:“我冷静够了,我离不开你。”

  魏昭瑾转过身来俯视着她,没有先前居高临下的那种威严倒多了些柔情, 江之初知道她这是原谅自己了,只是还有些公主的小傲娇罢了。

  “你说冷静就冷静,你说够了就够了,本宫何故要被你所左右?”

  江之初抱着她的手又紧了紧:“阿瑾, 从前是我太懦弱,是我太过感情用事忘记了你的感受,我以为自己不够了解你,以为我没有走进你的心里,知道了那件事后我承认我是有些害怕,但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我让你受了太多委屈了,对不起阿瑾,从此我们坦诚相见如何?”

  一句一句真诚的道歉如暴风雨后的阳光,扫空了她心里的所有委屈与心酸,但她还是不甘心,凭什么这人一句话能让自己难过这么久,现在又一句话就让她轻易原谅?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若是轻易原谅了这家伙日后还不骑到她头上来欺负她?

  魏昭瑾捏起江之初的脸似笑非笑道:“驸马觉着我应该原谅你吗?”

  江之初忙松开揽住魏昭瑾的手,乖乖的坐在那里:“不应该,是我的错,公主您想怎么惩罚我都行,只要别...”

  “那你睡偏房吧。”

  ????她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不行啊,阿瑾,什么都可以,就这个不行。”

  魏昭瑾佯装生气道:“那就是你态度不诚恳,不原谅!”

  “阿瑾...”江之初瞬间蔫了下来,耷拉着脑袋像是一个等待主人抚摸的小奶狗似的。

  魏昭瑾看着她这幅模样一下没忍住伸手去摸了她的头:“乖乖把药喝了,等我回来,我们就回家。”

  魏昭瑾的抚摸就像是一个闪充充电器,江之初很快的充满了“电”,起身去捧着药碗,当饮料似的一口闷下,随即就苦的吐出了舌头。

  那人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了块糖果塞进了江之初发苦的嘴巴里,然后笑着离开了。

  怡秋一直在外面等着,她没敢太靠前里面的声音也没太听清楚,但瞧着自家公主出来时满面春风的模样当下便知道这俩人是和解了。

  爱与不爱魏昭瑾表现得太明显了。

  太和殿内,皇帝提笔正在书写着什么,李公公进来通报时他才收起手。

  魏昭瑾走过来欠了欠身:“见过皇兄。”

  皇帝点了点头,扫视了一眼刚写好的诏书,随后满意的递给了李公公:“速速去办。”

  “是。”李公公接过诏书恭敬的退了出去。

  皇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嗯...龙井还属江南地区的最为正道。”

  “皇兄满意便是江南地区的第一大成就。”魏昭瑾迎合了起来。

  皇帝笑了笑:“如何吹捧朕可是有什么事有求于朕?”

  魏昭瑾也不装直接摊了牌:“按我大魏律法,谋逆者当诛九族,但此事只是郑允诺一人策划与将军府无关。”

  “照你所言朕还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皇妹,这可不像曾经的你啊。”

  魏昭瑾摇了摇头,叹道:“臣妹所言并非如此。”

  皇帝坐了下来:“那你同朕讲讲该如何赏罚?”

  魏昭瑾又一次欠身,似乎在为自己的言论提前同皇帝道声歉:“此次郑允诺谋反集结了左右两军,光靠中军一方势力难以压制,所以第一个要赏的是康王兄。”

  皇帝浓眉一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若非康王兄手下的死士提早打入叛军内部获得对方行踪,我们也很难把握时间应对自如,那些死士在此次平定叛乱中牺牲,康王兄倍感心痛,我大魏理应将其厚葬。”

  原来那些纹有图腾的死士在新皇登基以后从未真正的叛变,他们做的每件事都是在为康王,他们起初受人蛊惑,一心想扳倒新皇辅佐康王登基,但当他们知道错了以后,还活着的人便悉数回到康王手下,为康王做事,此次平定叛乱他们功不可没。

  皇帝点头:“赏!那罚呢?”

  魏昭瑾继续说了起来:“第二个便该罚那些跟着谋反的左右两军,谋反是大,理诛九族,但我大魏惯行仁政,我们不杀他们也不重罚他们,将左右中三军合并为一军,最高权力回归到皇兄手中,日后他们只有一个将军,那便是皇兄您。”

  对于这个建议皇帝的确有些心动:“可不罚何以儆效尤?”

  “罚,自然要罚,还要狠狠的罚,左右两军凡是参与谋划的武官,皆按军法处置。”

  皇帝点了点头对她说的很是满意:“那将军府该如何?”

  魏昭瑾怔住了,许久才缓过神来:“男人发配边疆,女人...”

  魏昭瑾犹豫了,脑子里满是江之初的话,若是按照律法将女人发配边疆地区服侍那些士兵...她一定又会觉得自己残忍吧。

  “剥去将军府一切财产,女人便自生自灭吧。”这是魏昭瑾能想到最不残忍的方法了。

  皇帝似乎有些不悦:“你何时对待奸臣家属如此妇人之仁了?”

  魏昭瑾扬起头直视圣颜:“皇兄您忘了吗?瑾儿...本就是妇人啊。”

  皇帝一怔,回想起了从前,魏昭瑾方出生那年他趴在摇篮前呆呆的望着这个皱皱巴巴有点丑的妹妹,后来瑾儿长大一点他便带着她在御花园里摸鱼放风筝,妹妹不小心掉到了水里,他因此还被母后责怪好几天,而他的妹妹却用热的发烫的小手握紧他的手。

  “皇兄,瑾儿没事。”

  一转眼便过了这么多年啊...他何时忘记自己的皇妹也是个小女孩呢?长公主这三个字逼的她太紧了,逼的她不得不忘记本性变成一个心狠手辣之人。

  皇帝长叹道:“那便按你说的去做吧。”

  “臣妹还有一事。”

  “何事?”

  魏昭瑾抿了抿唇,开口道:“小初醒了,我...要带她回家。”

  皇帝的脸瞬时冷了下来:“朕不同意。”

  魏昭瑾早知如此,她双膝一弯跪了下来,额头紧贴于地面:“皇兄,这第二个赏的人便是江之初,此次若没有她设计的图纸,参与制作,中军无论如何是打不过左右两军的,这您也知道,功过相抵...您便放她一命吧。”

  皇帝眸光一沉,随手抓起一封奏折便打在了魏昭瑾的头上,重重的一声让殿外的小太监都不禁一震。

  “放她一命?我皇家的颜面谁来保护?你...你现在便与她和离,朕还能当此事没发生过,饶她一命。”

  魏昭瑾始终没有抬头:“那皇兄便连臣妹一同处罚吧。是臣妹逼她成亲,是臣妹的错。”

  “你!你...”皇帝龙颜大怒,胸前快速起伏但最后也只能无奈的放下了手。

  “这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若哪日东窗事发...你可别怪朕冷血无情。”

  “谢皇兄成全。”魏昭瑾再行一礼而后起身退了出去,只留皇帝一人在太和殿里独自生着闷气。

  皇帝哪里是不能杀了江之初?他有着帝王所有的苦衷,他要保护的是皇家的颜面以及...他的皇妹。

  要收拾的东西不是很多,怡秋手脚麻利不出一个时辰就收拾好了行李备好了马车。

  车夫挥动马鞭,马车快速的驶出了皇宫。

  “小初...陛下有了裁决。”

  原本正趴在窗户看街景的江之初突然一愣,放下窗帘回过身来疑问道:“可是你提的建议?”

  魏昭瑾点了点头:“将军府的男人发配到了边疆,女人则被没收了财产放由她们自生自灭。”

  说这话的时候魏昭瑾心里是忐忑的,她还是担心江之初会觉得自己太过残忍,但她没办法,这是她能想到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谁料江之初竟是一脸淡然:“然后呢?”

  魏昭瑾一愣:“没...没有然后了。”

  江之初听后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我以为陛下会砍了我的头呢。”

  魏昭瑾抬起手去测量江之初额上的温度,而后不可思议道:“没发烧啊?这不是你该说的话啊。”

  江之初拿开了她的手,一时之间好气又好笑:“那我是不是应该说,啊!阿瑾你好残忍呢!怎么能这样呢?嘤嘤嘤不跟你好了。”

  魏昭瑾被她这个模样逗得哭笑不得,耸了耸肩:“不然呢,你不应该这样吗?”

  江之初撇了撇嘴,张开双臂抱住了魏昭瑾,在她的耳边轻声说:“我爱你,无论是什么样的你。”

  喉咙突然有些哽咽,原来被人理解,被人偏爱是这种感觉,仿佛之前受的苦都不算什么了。

  魏昭瑾也回抱了她,有些哽咽:“谢谢你愿意理解我。”

  江之初淡然一笑,那条没有受伤的胳膊又紧了紧:“也谢谢你原谅我。”

  你经历的所有不幸就让我在有限的时间里来弥补吧。

  回府后,魏昭瑾果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可怜的小江还是被赶到偏房去睡了,不过幸好是偏房不是后院。

  入夜,整座府邸只有院中的零星烛火,屋内早已吹了灯,连丫鬟小厮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偏房的门缓缓的打开,里面露出一个头,看起来有点诡异,那个头四处张望见四下无人便房门大开走了出来,垫手垫脚的移动到了旁边的主卧。

  “吱——”

  江之初发誓,她已经很小心的开门了,但这个破门总是和她对着干,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

  等关好了门后她已经满头大汗,胳膊上的伤口还有些隐隐作痛,但这些都不能成为她爬上长公主殿下床榻的绊脚石。

  一步...两步...

  她摸着黑摸到了魏昭瑾的床榻,小心翼翼的脱了鞋躺了上去,空间很大就像是魏昭瑾特地给她留的一样。

  当头挨上枕头的那一刻她才彻底的舒了口气,怎么有种高中时期逃寝的感觉?

  旁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魏昭瑾翻了个身将脸冲到她这边,透着月光看清了魏昭瑾姣好的面容,那一刻江之初承认自己就是一个小黄人。

  “来了?”那人缓缓开口,声音软糯慵懒让人想要狠狠的亲一口。

  江之初吓了一跳弹坐了起来,那人随即睁开了眼睛也坐起了身。

  江之初咽了咽口水,支支吾吾的:“你怎么还没睡?”

  她紧张,但不是紧张魏昭瑾突然醒过来,而是...

  魏昭瑾中衣的带子有些松散,从江之初的角度上看过去能看见那两株山峰,长发又不合时宜的披散在身前,将重点的地方全部挡住,朦朦胧胧,看的不真切。

  魏昭瑾疲惫的躺了下去,手撑着头,慵懒道:“那你又来干嘛呢?”

  “我...来找你换药呢。”

  魏昭瑾挑了挑眉,那对似张未张的眼睛打量着她:“那药呢?”

  “药...药在...”

  魏昭瑾看她支支吾吾的样子有些烦了,起身揽住她的脖子顺势坐在了她的腿上:“蠢货,药在我这里。”

  “哪?唔...”

  魏昭瑾勾着她的脖颈主动将唇送了去,不知道是不是好久没有过了,江之初此时竟然有些木讷,还是魏昭瑾咬破了她的下唇,让她疼的张开了嘴。

  混着血液的腥甜,魏昭瑾主动的去勾起了她的小舌,江之初原本瞪得大大的眼睛在魏昭瑾的牵扯..搅拌之下也意乱情迷的阖了上去。

  这一吻持续了许久,直到两人呼吸困难之时才不舍的分开。

  江之初微垂着眼眸,目光落在那两片性感的红唇上,透着月光闪出晶莹,心里的小火焰瞬间燃成烈火,快要将她烧尽。

  她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将魏昭瑾扔在床上翻身压了下去。

  下面那人勾着她的脖子,眼中满含爱意,舌尖时不时的探出舔着下唇,江之初撑起胳膊慢慢的俯下身子,可唇瓣刚要触碰到柔软时手臂突然的疼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哎呦,驸马不行了呢。”魏昭瑾笑了起来,笑眼弯弯,看起来就像是在嘲讽一样。

  江之初红着脸反驳:“谁说我不行了!我这是有病再身...下次一定让你彻夜不眠。”

  魏昭瑾舔了舔下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怎么办呢,我现在就想彻夜不眠?”

  江之初一愣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人压了下去。

  “我也有好好的看书啊,学习了好久呢,想实践一下。”

  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江之初突然觉得自己是羊入虎口,还是给自己洗干净了打包送过去的那种。

  “在哪呢?我怎么找不到。”

  江之初紧抓着被子,手臂上的线条透露着性感,他的脸红的快要滴血一样但身子却软的不能反抗。

  “你...别乱摸!”

  “唔!”江之初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怪异的声音,但即使闭上了嘴那声音也能从顺着缝隙出来,怎么憋都憋不回去。

  魏昭瑾像是触碰到了什么开关一样,打开了江之初紧闭的阀门,她只觉得自己小腹处有一股暖流,随后身子就像是触电了一样的酥麻。

  “我...我是来换药的。”

  魏昭瑾直起腰身看着她:“这不是正在上药呢吗?”

  江之初亲眼看见魏昭瑾纤细的手指上闪着晶莹,暧昧的气息萦绕着整间屋子。

  “疼!!”

  “闭嘴!上药能不疼吗!”

  魏昭瑾到底还是娇贵的公主,没过多久便没了力气倒在了床上。

  江之初红着脸忿忿道:“阿瑾不是想彻夜不眠吗?”

  魏昭瑾无力的白了她一眼:“我就说说。”

  随后她刚想翻身便被江之初给拽了回来,逼迫她与自己对视。

  “干...干什么?”

  “公主是玩的尽兴了,下官还没开始呢。”

  魏昭瑾一怔下意识的闪躲:“你肩膀有伤...不行!”

  只见江之初唇瓣微张,说了那句让魏昭瑾羞愧一辈子的四个字。

  “还有嘴呢。”

  作者有话要说:  江·小黄人·之初:枕头公主还想反攻!

  魏昭瑾:笑死,根本攻不了感谢在2021-04-17 18:15:20~2021-04-18 18:49: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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