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危险。”祝芒略微停顿了一下, 目光灼灼：“你就在家里等我, 我会回来的。”
夏无芊将信将疑：“什么时候走？”
“越快越好。”
“行，那你去吧。”
“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夏无芊心中升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觉得周身有些冷：“你不是说不危险, 能回来吗？”
祝芒低笑的声音响起，觉得自己太过于莫名其妙：“我答应你，绝对会平安归来, 如果你想见到我可以拿着我给你的指骨唤我的名字，但是……这个方法不一定能完全奏效。”
……
距离祝芒离开已经有一天了，夏无芊告诉自己不要去想这件事情, 再怎么样她毕竟是普通人，而对方是鬼。
就算自己去想，又能怎么样呢？
是能帮上忙, 还是能捣乱？
反正就是无济于事。
她搬东西回家的时候是夏知楠来接的她，东西不多，不过一个小时就全部整理妥当, 这一趟回家是放寒假, 时间不算长, 所以自然不会带很多东西。
夏知楠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开车，因为夏无芊在这边有另一辆车, 到时候直接把车开回去就是了。
这段时间她哥恢复得不错，身体已经恢复，要是再好好养一养，就和一个正常健康的男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别的不说, 就是太瘦，看着都有些令人心疼。
夏无芊到家过后就躺在了沙发上，深深呼出一口气，仰头看着白色的天花板，目光涣散。
连天花板的吊灯都看出了两个重影，她满脑子都是祝芒昨天说的那句话。
按照对方的效率，应该不会去那么久吧。
难道出了什么变故？
或者说……祝冥很难缠？
想把脑子里面所有的一切全部挥散开来，试图让自己冷静。
果然啊……
一遇到她的事情，总是无法做到自己认为的那般镇定。
这段时间祝芒陪在她身边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每每想起来恍若隔世。
有些东西仿佛梦幻泡影，或者说是镜花水月，抑或是雾里看花，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心里的防线慢慢变松，情绪也被对方牵动。
如今祝芒再次闯进危险，她也完全做不到不放在心上而冷眼旁观。
只不过祝芒那么强大……
那么厉害……
最后肯定会没事儿。
她总有些心不在焉，这一路上都是如此，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把骨坠放到了脑袋旁边。
想试一试，最后却强行忍住了。
她不应该这么过于关心……
但是！
祝芒明明是来还债的，债都还没有还完，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她就更不会原谅她了。
夏知楠脱下西装外套，安静地坐到夏无芊旁边，面带忧色：“我妹妹怎么看起来如此心事重重？”
夏无芊枕着沙发摇了摇头，心中不禁怀疑自己表现得这么明显吗？但这件事情她还没有想好怎么和她哥说。
毕竟……
只能找其它的理由搪塞过去，反正……也不是非说不可。
转头眯着眼睛看向夏知楠，手也扯上了对方的白衬衫，看起来有些纠结：“我就是在想哥你这么好的条件，身材、样貌、人品、钱财，什么都不缺，想要哪样的女人都没问题，怎么不找一个嫂子陪着呢？”
“一个人与两个人没有任何差别，反正都是生活。”夏知楠伸出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镜，看起来特别斯文，只是说出的话特别淡然，好像不是在讨论自己的事情一样。
“确定是生活而不是生存？”
“你怎么关心起我的事情来了？”
“我这不是替你着急嘛，还有上次医院遇到的那个护士，怎么样？”
说起这件事也算是一个八卦，上次给了那个女护士她哥的微信号，虽然感觉变相把自己的哥哥给卖了……但是嘛，她哥可是一个人精，也不是谁都能降服的。
没有谁比她更清楚夏知楠这个人表面温文尔雅，对谁都是一个样子，几乎都是笑脸相迎。
其实真正能走进他心里的人少之又少，能被真心对待的就更不用说。上次还被秦玺给调侃成了中央空调，这听起来貌似并不是什么好词。
但是他这个人又比较特殊，属于那种能笑着捅你一刀的人。
反正就是……能别惹就尽量别惹。
至于上次那个护士，夏无芊个人觉得是没什么希望的，长相偏可爱，但貌似不是她哥喜欢的类型。
她哥好像欣赏温婉居家的女孩子，最好善解人意，能懂他，还能为他分担一些困扰。
果不其然，夏知楠下一刻就给了答案。
“那个女孩很好，但我和她不合适，她删了我。”
夏无芊坐起来，有些惊讶：“她删了你我突然好奇哥你到底做了什么……”
“嗯，她每天都给我发早安，午安和晚安，我那段时间因为处理公司的事特别忙，恢复公司运行，根本顾及不到这些事情，所以没回复。”
原来是冷暴力，怪不得呢，一般遇到这种情况呢，女方当然会选择默默放弃，双方的情况都可以理解，没什么大不了的。
夏无芊非常清楚那段时间夏知楠到底有多忙，几乎是睡在公司，说起来……还是自己给她哥添麻烦了。
本来以为话题就这样被岔开，没想到夏知楠比想象中更加敏锐，目光也多了一丝凌厉，看来没打算放过她。
“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在想祝芒？”
夏无芊眼里有淡淡的血丝，没有畏惧他的目光，只是缓缓垂下了眼皮：“我没有，没这事儿。”
夏知楠本来想摸口袋里的烟，随后收回了手，什么都没做，脸色说不上好看：“你别骗我，我等于是从小把你拉扯到这么大，你能骗得了别人还能骗得过我吗？”
“是不是秦玺说的……”
“这事儿和他没关，这段时间难得见到他，可什么都没和我说过。”
夏知楠声音沉了下来：“听你的意思，你和秦玺合伙起来瞒着我？”
夏无芊：“……”
好吧，的确是她冤枉秦玺了。
等到夏无芊把这段时间的事情交代了一番过后，夏知楠脸色已经变得铁青，最后实在忍不住拿出了一根烟点燃，手指夹着烟也没有吸上一口。
他平时里很少抽烟，但是这种东西可以短暂地麻痹自己的神经，能够让思绪得以放松，他也并不排斥。
夏知楠用一种无法形容的眼神望着她：“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话吗？”
夏无芊心虚，坐直身体低下了头没敢看他：“记得。”
“你这人就是太心软，一句抱歉，一句请求你就原谅了她，你就是在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以前的教训还不够？还想再来一次？”
“哥……你听我解释，其实我也没那么心软……”
夏知楠眉头紧皱，千言万语都化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芊芊，长点儿心吧。”
“哥，我知道自己不应该相信她，但是这件事情我觉得她已经没有骗我的必要了……”她哑声道。
……
天快黑了，夏无芊很早就趴在了床上，一只手抱着枕头，脸枕在枕头上，另一只手拿着骨坠，她侧着头看着手中形状漂亮的坠子，表情有些纠结。
“到底应该怎么办……”
越是控制自己，不要去想就偏要想。
按正常情况下来说，不应该一点消息都没有，确实太慢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握紧了骨坠，心中流淌过一丝无力感。
“算了，还是别看了。”
随手把骨坠扔到了床头桌上，两者相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她起身去为自己接了一杯热水，等到温暖的水流到胃里，才觉得整个身体慢慢变得暖洋洋起来。
随即嘴角带了一抹苦笑，她也没曾想到自己居然这么上心。
主要是心中总萦绕着一股不安……
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最后——
她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在一条很泥泞的路上行走，四周黑漆漆的，只有星星点点的灯火。
除此以外……周围还有很多黑色的影子在重叠，那些影子在视线所及范围内不敢靠近，仔细看才发现是人的样子，但很多都长得很丑陋，面色苍白，形容呆滞，说是鬼也不为过。
眼前的景象比较模糊，并不是十分清晰，但是随着视野越来越靠近前方的灯光之处，她好像听到有一道淡淡的声音。
“……无芊”
“无芊……”
……
这道声音带着回音，总感觉隔了一层纱，朦朦胧胧听不太真切。
只是……好熟悉。
夏无芊感觉梦里的自己全身发冷，甚至感觉不到血液流动带来的温度，整个人十分轻盈，就像没有重量一样。
而且视线所及之处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了，只能感觉到梦中的“自己”的速度越来越快，好像有什么东西冲了上来，“她”只是微微动手，很轻松就解决了。
在这黑夜里伸手不见五指……“她”也感受到自己身体上好像长出什么东西缠住了想要扑上来的“怪物”，或者是鬼……
战斗过程很轻松。
视线继续往前拉近，前面好像出现了一道红色的身影。
是谁？
怎么一点也看不清……
这个地方好像有点眼熟，感觉曾经来过一样，到底是哪儿呢？
“你果然……我……没想到……挡不住……”
声音还是断断续续的，根本就听不完整，夏无芊内心很是着急，但是却根本没有任何依附点，她莫名的想听清楚到底是说了什么。
而且……这声音也有点耳熟……
那道红色的影子好像也在说话：“我当初答应的……他想要……我……红色……”
“……承诺……会……散……”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4月4号禁娱，我就选到4月5号发。
向英雄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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