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白南柔缓缓开口，“作为公司最大的股东，我有权知道，白小姐究竟作何打算？”
“是这样的。”方芷阑手忙脚乱地将几张照片收好，顶着她审视的目光，“公司最近不是新出了一系列手机吗？发售在即，我想找个代言人帮我们推广知名度。”
毕竟在智能设备这块，方氏目前的名气甚至还不如某些小品牌。
白南柔有些诧异，本以为一开始方芷阑只是说着玩玩，没想到她当真如此上心。
只是照片上那个写得规规矩矩的“可”字实在碍眼，她沉吟片刻：“你确定会有效果？”
“没办法。”方芷阑不大好意思，“死马当活马医嘛。”
白南柔被她的坦诚逗乐了：“不过确认代言人这些事，不需要交给公司其他部门调查一下吗？”
唉…
说到这个，方芷阑便忍不住要叹气。
谁能想到方氏这么大的一个集团，竟然连个公关部门都没有。
见她的神色，白南柔便猜出什么：“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直接跟我讲。”
“真的？”方芷阑眸子亮晶晶的，脸上带着惊喜的笑意，扑上去揽上她的手臂，“谢谢白老板，白老板真好！”
白南柔顺手揉了揉她一头乱七八糟的长发：“不用谢，毕竟你赚了钱，里面也有我的份。”
“……”果然是全世界最现实的资本家，方芷阑撒开手，语气忿忿不平，“那我现在要开始工作了，白老板，你占了我的位置…”
就知道她是个小心眼的，白南柔伸手掐了掐她腮边的软肉：“先将头发梳好再说，我还有事，马上要回总公司。”
“好。”方芷阑现在眼里只有工作，敷衍地答应她。
将白南柔送走后，方芷阑刚打开电脑，便听见叶茵上前道：“老板，之前您挑选的几个合适的预选代言人，我已经委托市场部查询了下，其中两位都是口碑好粉丝多，带货能力也强…”
“就是这两位对吧？”方芷阑拿着刚才的照片，在叶茵面前晃了晃。
“哇~”叶茵顺水推舟，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老板你真厉害，是怎么认出来的？”
“那当然。”方芷阑扬扬眉头，想她开局就是大明星，在娱乐圈和剧组混迹数月，这些眼力见还是有的。
有些人，一看就知道指定是大红大紫，粉丝无数，选他们，当然放心。
“那我们是签哪一位呢？”叶茵有些犹豫地问，“这两位在当下男女明星里都是顶流，不分伯仲…”
“当然是都签啊。”方芷阑大手一挥，颇有暴发户财大气粗的气质。
“都签？那会不会太浪费资源了？”叶茵补充自己的意见，“我倒觉得阚择女粉多，带货力也能打…”
“而且你也喜欢他，多吧？”方芷阑早已看穿一切。
叶茵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老脸一红：“虽然这也是理由之一…”
“明星粉丝带动的销量，对企业而言，根本就是九牛一毛。”方芷阑解释，“我们需要的是，他们帮忙打开市场知名度，阚择虽然粉丝多，是当红小生中的顶流，但他的名气仅局限于粉圈，而姜媱虽然死忠粉相比之下没有阚择多，却是实打实地一部一部戏爬上来的，国民度高。”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到底选谁比较好。”方芷阑单手托腮，“那就两个都选吧，再看后续效果。”
“是。”叶茵理解得很快，“那方总需要我通知股东们商讨一下吗？”
方芷阑正想点头，又想到过去方氏的股东大多是持保守路线的，她摇摇头，决定先斩后奏：“不用了，先吩咐市场部再调查一下，如果没问题，就直接签合同吧。”
她等不起，即将发售的新产品也等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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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是老牌企业，口碑佳质量好，给出的代言费更是不菲，阚择和姜媱两边的工作室都表示万分乐意合作，并随时有档期。
叶茵将公司代表签好的合同带到方芷阑面前，并传达道：“对了老板，阚择和姜媱的工作室为了庆祝合作愉快，都想邀请您聚餐，就是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空？”
老实说…方芷阑放下手中的文件，陷入沉思。
她随时都有空。
公司负责项目合作的有更老到的股东，资金运转在白南柔的援助下也逐渐好转，股票日渐上升，而方芷阑甚至找不到什么可以做的事。
唉，有钱人的生活，就是朴实无华，且枯燥。
叶茵看了她一眼，试探着道：“那我将晚宴订在下周两位代言人物料拍摄结束后，可以吗？”
“行。”方芷阑点点头。
“好！”叶茵难以喜色地在日程表上勾画了下，“那老板，到时候我是要跟您一起去对吗？”
“想见阚择就说。”方芷阑洞若观火，笑得不怀好意，“不然的话…”
“呜呜呜…”被拆穿小心思的叶茵终于不再隐藏自己澎湃激昂的心潮，“那可是阚择诶，试问谁不想跟他一起吃饭？一定是我前世吃斋念佛，今生才修得能有缘见到他真人…”
来自真爱粉的爱意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方芷阑若是狠心拒绝，岂不是成了大反派？
转眼就到聚餐时间订下的周五，听叶茵说下午二人还在拍摄广告，方芷阑闲着无事，便让她跟自己先去拍摄现场看看。
见到方芷阑，在场的人都有些诧异，没想到叶茵和方氏代表嘴里口口声声的方总，居然只是一位娇俏的少女。
只是与她带着稚气的脸庞不同，方芷阑一开口，便是霸总气派地挥挥手：“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随后，便走到广告导演身边，与他一起看显示器上两位代言人的表现。
阚择青涩的少年气质中又带着几分温和，手里拿着代言的最新手机，拨通了一串电话号码。
“有事？”电话另一头嗓音慵懒，一头乌黑长发，红唇明艳。
之后便是设计好的简短台词。
一看就是时下最流行的小奶狗X御姐组合。
无论是谁的粉丝，都可以将自己代入后者的角色之中，跟小奶狗谈恋爱，岂不是美滋滋。
而且颜值极高的两位代言人将外形设计得流畅简洁的手机衬托得精致无比，相信到时候广告宣传铺展开，至少会有大半的年轻人喜欢。
谁叫这是一个连手机都要看脸的社会呢？
广告策划是谁？出来挨夸，今晚加鸡腿。
拍摄完毕，男女主演都各自回到经纪人身边，然后再他们的提醒上前对着方芷阑这位“金主”打招呼。
阚择是走的爱豆加演员路线，遵从公司为他定下的高冷人设，就连对着方芷阑也是开口道了声好之后，便板着脸站在一旁不再多说话。
二人之间一派公事公办的气息，散发着纯粹金钱利益关系。
倒是叫姜媱的女星要热情多，对着方芷阑依旧笑得妩媚，甚至伸手搭上她的肩：“方老板看起来似乎还没有成年，就这么厉害，真是年轻有为。”
“没有没有。”谁经得住如此美人的褒扬，方芷阑感觉自己脸都红了，头摇得更拨浪鼓般。
姜媱更是被她的动作逗得咯咯之笑，她整个人比电视上还要美七八分，眸光盈盈荡人心神。
这一笑，在场其他人都跟喝高了般，醉得晕头转向。
大家对广告拍摄的内容再探讨了下，很快到了晚饭的时间，叶茵订下的餐厅距拍摄现场有一段距离，方芷阑上了公司的车后座，将门关上不久，便听见了车窗被敲响的声音。
车窗缓缓下降，露出姜媱一张精美如画的脸，眉梢眼角都是蛊惑人心的笑意：“不好意思啊方老板，我经纪人身体不舒服，我让司机送他去医院了，能不能劳烦您载我一程？”
不过是举手之劳，方芷阑想也不想，打开车门让她进来。
姜媱道谢后便与她一同坐到后座，不愧是美人，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馥郁芳香。
副驾驶座上的叶茵皱了皱鼻头。
好在姜媱与方芷阑闲聊几句后，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方芷阑余光瞥见她自己用的就是现在代言的这款手机，可以说是很有职业素养，更加确定自己眼光没有错，对着她也愈发和颜悦色。
一桌晚宴，觥筹交错，言笑晏晏，方芷阑年纪小，又是老总，她说不喝酒，自是没有人敢多劝。
不过好歹还是喝了几杯，等到晚宴结束时，已是头晕脑胀。
“怎么办？”姜媱无比关切地将手背贴上她的额头，“你好像晕得厉害？”
“没关系。”方芷阑摇摇头，扶住叶茵，“送我回公司，休息一晚就好。”
“我替姜小姐叫的车马上就来。”叶茵从姜媱手中接过晕头转向的方芷阑，“不好意思，我们先走一步。”
“好。”姜媱面含笑意，帮着她将方芷阑塞到车里。
随后目送载着方芷阑的白色轿车逐渐消失，她脸上的笑也跟着一寸寸淡下来。